第6章 是我......追的陳嘉祁
凌晨3：45.
文悅和陳嘉祁一起出了KTV，L市的冬夜有些冷，天空飄著小雪，但一落到地上，就會融化。
陳嘉祁緊緊篡著文悅的手，用自己的手心包裹著文悅那秀氣的小手。
兩人順著街道一直走，不知道要走去哪兒，漫無目的。但是對于處在熱戀期的兩人而言，去哪兒不重要，終點不重要，重要的是陪著自己走這條路的人，是你。
一句話總結，談戀愛我們只注重過程就對了。
但是如果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的離譜事，文悅還是覺得在KTV待著也是一種不錯的過程。
就在文悅帶著陳嘉祁左穿右拐，要去看自己的初中學校時。
在很熟悉的一個網(wǎng)吧門口，遇到了一個很熟悉的人。但是這個很熟悉的人也是陳嘉祁和文悅最不想遇到的人，前者是因為自己撬了他前女友，后者只是單純的不想遇見。
隔著幾米遠的距離，只見彭曉武坐在樓梯上，手指尖夾著一支正燃著的煙，額頭前的發(fā)已經(jīng)遮住了眼，整個人很是頹廢，沒有一點精氣神。
但是從兩人進入他的視野范圍開始，他的目光就始終沒有從兩人身上挪開過。
陳嘉祁和文悅遠遠地站在幾米遠的距離之外，各有各的小心思。陳嘉祁想：自己這是在他兩分手之后才在一起的，也不算是對不起他：啊啊啊，好難啊。一邊是親情一邊是愛情，難道魚和熊掌真的不能兼得嗎？
三秒后，陳嘉祁做出決定：算了，愛情重要。
陳嘉祁牽著文悅的手，故作輕松地向著彭曉武方向的距離走進，訕笑開口：“哥，怎么這么巧，這么晚了居然能在這兒遇到?！迸頃晕涮а劢o了陳嘉祁一個眼神，轉而將目光落在文悅身上，文悅神情淡淡的，不打算開口說話。
彭曉武輕扯嘴角冷笑出聲，“你女朋友？”這話是給陳嘉祁的，難道這還不明顯嗎？
“我記得.......她是我女朋友的時候，你見過她.?！迸頃晕湓捠菍﹃惣纹钫f的，但眼睛卻是死死盯著文悅，好像是要從她身上望出點什么。
彭曉武的一句話，就點出了陳嘉祁的愧疚。因為本來就是自己在知道他其實還在喜歡文悅的情況下，出手的。
陳嘉祁垂下睫，想要借此掩蓋住眼里的情緒：“哥......”
“是我追的他?！蔽膼偡词治站o陳嘉祁的手，是十指相扣的握緊，眼睛回看彭曉武，一字一句，“是我.......追的陳嘉祁。”
“我不知道他是你表弟........可即便我知道他是你表弟，我還是會追求他。因為我怕很喜歡他?！?p> 陳嘉祁看著文悅，眉眼染上笑意，因為文悅一句話，瞬間旋入愛情的窩洞。真好，他喜歡的女孩子也喜歡自己，以至于一旁的彭曉武被直接忽視。
彭曉武碾滅手里的煙，拍了拍手，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
“文悅，你什么時候喜歡他的？”
“高一，和你分手很久之后?！?p> 彭曉武在得到答案之后，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就這樣越過文悅的身旁，徑直離開了。
一個人走進黑夜，慢慢的與黑夜融為一體。
“我表哥，其實過得也不好..........”陳嘉祁看著彭曉武離開的方向，由衷的說出心里的話。
在文悅的眼里，瞬間成了一個感性的大老爺們。
“那你去陪陪他?！?p> “那他還是繼續(xù)補好吧。”
關于彭曉武，文悅還是了解一些的。
這人，怎么說呢，很好也可以很不好。在他父母的眼里，他是一個很不好的人，他抽煙，喝酒，打架，泡吧，學習爛.......任何一個壞孩子該站的邊，他一個沒落下；而在朋友眼里，他又是一個很好的人，這一點文悅深有體會，他做事總有自己的一套原則，只要不越線，就什么問題都沒有。
凌晨5：34.
文悅將陳嘉祁送上最早的一班火車，才急急忙忙趕回家。
兩人一宿沒睡，此刻文悅上眼皮和下眼皮已經(jīng)在打架了，但是一想到一晚上都是和陳嘉祁在一起，又覺得沒什么所謂。
年輕就是好，不睡覺談戀愛也沒什么問題。
到了家門口等電梯的時候，文悅望了眼時間，六點不到。
此刻進去肯定會被抓到，文悅就直接按了三十樓的電梯，去天臺。
等著一家三口，該上班的去上班了，該上學的去上學了，自己再回去。
......
回到學校后，文悅馬上進入了學習狀態(tài)，一點也不敢耽擱。倒是于耀，整天悠哉游哉地，除了看見趕作業(yè)的時候，著急那幾分鐘，其他時候照樣該玩玩該睡睡。
“呼.....”于耀突然竄到座位上，“欸，大忙人，元旦和我們一起過唄?！?p> 文悅放下手中的筆，收起手里的練習冊：“大忙人沒時間和你一起過。”
“什么叫和我過，是我們?！?p> “哦，那也沒時間?！?p> “你不陪我家阿祁啊，我可是已經(jīng)提前和阿祁說好了，元旦，嘚和我們兄弟一起吃飯。”于耀看著文悅，一副‘怎么樣，沒想到吧，我已經(jīng)先下手為強了?！?p> “哦?！?p> 于耀被氣笑：“誒，不是，文悅你是認真的嗎？”
“很認真。”文悅看著于耀這一臉白癡樣，不禁有些想笑，但還是忍住了，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于耀拿過文悅桌上黑色的水性筆，在手里轉著，自問自答的絮絮道：“你知道阿祁喜歡你多少年了嗎？你不知道。你知道阿祁在知道你是我同桌時的心情是什么樣的嗎？你不知道，你知道阿祁為什么每周六一有時間就拉著我來陽朗打球嗎？你不知道。那你知道.......”
“于耀?！蔽膼偝隹诖驍?，眼睛定定看著于耀，看的于耀后背發(fā)毛：“你先等會?！?p> 文悅知道陳嘉祁很喜歡自己，但至于喜歡了多久，從什么時候開始的，自己還真的，一無所知。
只知道，從兩人的第一次見面開始，陳嘉祁就毫不掩飾心里對自己的喜歡。
而自己，大概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注意到他的呢？
對，是高一下半學期，不是籃球場，是學校外面的超市。自己會清清楚楚的記得，是因為他幫了自己。
那天文悅去超市，想要采購一些生活用品，當自己拿好去結賬時。意外發(fā)現(xiàn)錢不夠了，收銀員已經(jīng)把所有物品掃了一遍，就等著自己付錢。身后排了很多人，文悅表面看著很鎮(zhèn)定的樣子，但其實心里慌了一批。左翻右找，文悅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自己出門時少拿了五十塊，收銀員已經(jīng)快不耐煩了，后面排隊的人也開始等得不耐煩。
“這還能不能付了？不能付別擋路啊。真的是......”
“欸小姑娘，這么多人等著你呢?！?p> “.........”
.......
文悅沒辦法，眼眶有些濕潤，是被急哭了。她剛要開口，告訴收銀員，自己錢沒帶夠，能不能不要了？正欲要開口之際，后面隊伍里走來了一個人，他將自己手里的一瓶水放在收銀臺上：“一起付了?！?p> 文悅愣住，抬眼看著眼前的大高個男孩。
男生付了錢，將手里的物品遞給文悅，笑著解釋：“后面等你的人太多，我這不想著幫你付了順帶還能連自己的一起解決了，省得排隊嗎?！?p> 文悅點頭，信了他的話，不信也得信，誰讓他幫了自己：“謝謝，我學校就在前面，你能不能等我十分鐘，我去把錢取來還你?！?p> “真的就十分鐘?！蔽膼傔B忙用兩個食指比作十，盡量讓自己的話不那么蒼白。
自那次之后，文悅便很久沒遇見過陳嘉祁。很久之后再遇到，兩人便像事先溝通好的一樣裝作不認識。
誰也沒先開口說話，無數(shù)次擦肩而過，無數(shù)次陌生。
慢慢的，文悅才知道，他的名字叫陳嘉祁，一直穩(wěn)如泰山壓在自己前面的第一名就是他；他是于耀的朋友，他總是來陽朗打球，認識他的人說他喜歡陽朗的一個女生，但沒人知道名字是誰。
所以呢？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自己的？到底喜歡了多久？
文悅越是想起這些，越是不由得心間一顫。
“文悅......你怎么了，我沒其他意思啊........你不要誤會了?！庇谝煊X文悅的情緒有些不對勁，急忙解釋。
生怕自己真說錯了啥，惹到這位姐，那要是讓陳嘉祁知道，嘖嘖嘖........
太難了，活著太難了。
“文悅？”
“......”
文悅瞥了于耀一眼，示意英語老師來了。
于耀正襟危坐，大氣不敢多喘一個。
一個沉重的話題就這樣草草結尾。
**
元旦這天，學校放了假，文悅照常留宿。
陳嘉祁一早就打電話給文悅，說今天要來找她一起去學習。
九點，陳嘉祁準時到學校門口，文悅也剛好掐著點到。
陳嘉祁走近牽起文悅的手，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帶著文悅來到一家肯德基店，找了一個最隱蔽的角落落座。
文悅坐下鋪開習題，陳嘉祁起身去點了一些吃的。兩人就這樣安安靜靜各自干著各自的事情。
有時文悅碰到一些比較難的題的時候，就會靜靜地盯著陳嘉祁。等到對方看自己，就會用食指戳戳自己不會的那道題。
陳嘉祁拿過試卷，她就接著從包里拿出其他試卷繼續(xù)寫。
這種默契的相處方式，文悅可以說是很喜歡。
文悅寫累了，就會趴在桌子上休息，這個時候陳嘉祁不會寫題，而是坐到文悅身旁，像文悅一樣趴在桌子上。
靜靜地，慢慢地，看著文悅的側顏。
從額頭，到鼻梁，鼻尖，嘴唇.......
陳嘉祁掏出手機，點開相機，從自己的角度，拍了一張文悅的側顏。
點開朋友圈，編輯了一段文字：有你在，冬天才會溫暖。配圖。
點擊發(fā)送。
不一會兒，陳嘉祁朋友圈的評論就炸了。
：mad，祁哥啥情況啊？
：靠靠靠靠，我祁哥這是被誰拿下了??？
?。耗弥献拥淖８?，離開老子的眼睛 11
?。?.........
:天理難容啊，孽障
?。焊纾浀脤θ思夜媚锖靡稽c，畢竟人家姑娘挺不容易的
：阿祁，你真的要拋棄我們折磨多人嗎？
.........
........
陳嘉祁翻著評論，手機上方彈出一條消息，陳嘉祁順勢點了進去，是于耀發(fā)來的。
“今晚去吃飯？”
“嗯?！?p> “七點半？”
“六點?！?p> “？？怎么提前了?！?p> “文悅也去?！?p> 對法結束，陳嘉祁收起手機，也盍上了眼睛。
五點四十的時候，陳嘉祁替文悅收拾好書包，“一會陪我和我朋友去吃個飯?！?p> 文悅伸了個懶腰，揉著頸窩：“行?！?p> 兩人來的路上，陳嘉祁接到家里人電話，具體沒聽清，大意是自己要在外面和朋友吃飯，就不不回去了。
來到餐廳，陳嘉祁輕車熟路地牽著文悅來到一個包房。推開門的時候，文悅都被嚇了一跳。
里面的人反應太過激動，看著進來的人都嗷嗷嗷起哄。
文悅掃視了一圈，男生居多，剩下的幾個女生應該和自己一樣，是陪著男朋友來的。但.......自己認識的也不多，就于耀一個人。文悅茫茫然抬頭看著陳嘉祁，“別管他們......要不喜歡，我們重新出去吃?！?p> “沒關系。”文悅輕聲出口，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回答。
“嫂子，不要怕啊，大家都自己人?！币粋€皮膚黝黑的男生開口，真怕這群人嚇到人家一個小姑娘，那就真是罪過大了。
“哈哈哈，開玩笑吧，我們悅姐還怕生?。俊庇谝χ蛉?，一口一個姐的。
文悅笑著點頭回應，盡量讓自己正常點，千萬別被于耀那小子影響，在大家面前留下不好的映像。
然后，跟著坐在陳嘉祁身旁。
一頓飯上，吃的倒是挺好，陳嘉祁在和朋友說話的同時，還一直照顧著文悅。
文悅不是自來熟的人，在外話很少，除了偶爾和陳嘉祁說幾句，就沒怎么開口說過話，整個過程都在安安靜靜坐著吃飯。
一群人喝了一些酒，聊著一些文悅不感興趣的話題，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認真的聽著陳嘉祁說。
“吃飽了？”察覺文悅已經(jīng)不怎么動筷，陳嘉祁湊近文悅耳邊，低聲詢問。
文悅誠實點頭，倒沒說謊。
“那走了。”
文悅扯著陳嘉祁的衣袖，低聲詢問：“那你朋友怎么辦？”
陳嘉祁揉著文悅的發(fā)，轉而對其他人說：“我們吃飽了，就先走了?！?p> “還真的只是為了來吃頓飯?。俊?p> 陳嘉祁：“不然呢。”
“行行行，快走吧?！?p> 陳嘉祁買了單，牽著文悅離開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