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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深花欲燃

縛心鎖

紅深花欲燃 蔽天云蟒 2607 2023-09-08 16:18:01

  玄古時(shí)期,大量妖魔鬼怪縱橫人間,一時(shí)生靈涂炭。眾仙奉旨前去征討,怎料正打得水深火熱之際,二十八星君中了詭計(jì)紛紛敗下陣來,角木、氐土、箕水、尾火、房日、心月、婁金、觜火、危月、奎木十位星君功力大減。

  好在禍亂最終被平定。

  凡間的路上殘存著昨日的雨水,泥濘難行車馬。

  遙望蒼穹之上,云被風(fēng)吹成龍吐息的模樣,薄若紗般的黑云化作了龍的鱗甲,青、白、藍(lán)、紅四色漸變的絲綢襯在龍的身旁。

  戰(zhàn)爭過后,房日星君與心月星君的一絲靈氣氤氳在凡間??伤麄儫o心顧及這些瑣事。

  殊不知一縷藍(lán)光跌落在縈渺,十里外儀樅的玉蓮埠上空同樣散發(fā)著暗紅的光輝。

  “嘿!娘子,你看天上?!?p>  “哎呀,壞了!”

  “啊?”

  “我還沒許愿?!?p>  “???”

  “啊什么啊,趕緊走吧。”

  “夫人,是位千金?!备畠?nèi)的所有人都在忙活著;除了長孫樵。

  “我先合下眼?!被阜蛉苏f道,“你們也快去歇息吧?!?p>  “那……夫人,不用告訴他了么?”

  “他?”桓夫人聽院中傳來鼾聲就笑著說:“先不要攪擾他的美夢了,明早再說也不遲?!?p>  “時(shí)松、時(shí)雨、鳴靈、明珠……嘶?!?p>  “困死了……不行!……困死了……不行不行!……困……受不了了?!?p>  次日,桓夫人被院中樹上鳥雀的嘰喳聲吵醒?!澳阆牒妹至??”她看長孫樵站在床邊就開口問他。

  “那是自然?!敝灰娝笫侄酥煌氚玖藬?shù)個(gè)時(shí)辰的鴿子湯,右手拿著勺子。隨即他坐了過去。“夫人,你嘗嘗我的廚藝如何?!?p>  “小心,有點(diǎn)燙。”長孫樵吹了吹湯。

  “依我看呢,就叫她阿潺。別名就喚作裕裕?!?p>  “未免也太隨意了吧?”

  “不要緊的?!?p>  站在一旁的小丫頭忍不住笑出了聲。

  “巫玨,你笑什么?”

  “沒事,沒事?!彼⒖虜科鹆诵θ荨?p>  某日巫玨從集市上回來時(shí)捎了個(gè)紙風(fēng)車。

  “回來了?”

  “是?!?p>  “那就快去準(zhǔn)備晚膳吧?!?p>  她前腳剛進(jìn)廚房不久,后腳就走了出來且在門口徘徊了片刻,莫非是……

  “有心事?”

  “心事沒有,禮物倒是有一件。”巫玨樂呵呵的答復(fù)道。

  “這是要送給何許人也?”

  巫玨默不作聲,她看了看廂房,桓夫人循著她的視線看去,明白了用意。裕裕正躺在奶娘的懷里。

  桓夫人接過風(fēng)車,且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

  “謝謝你的好意,這紙風(fēng)車做工還挺精湛的,花了不少錢吧?”

  “六文錢。”

  “六文?”桓夫人抬了抬眼,巫玨看到她不可置信的眼神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著說:“看來夫人需多出門走走了?!?p>  “也是。”

  ……

  “裕裕,以后你可要乖乖聽話?!?p>  后來長孫潺家境衰落。

  話說玉蓮埠里有戶姓復(fù)的獵戶,他擅長射獵,家中存有打獵獲得的獸皮百余張,只是無人愿意購買。

  他明知自己家境一般,卻仍想著與那些大戶人家結(jié)為連理,自然這些名門望族們都因其出身卑微而瞧不起他,不愿與復(fù)家攀親。幾經(jīng)周旋下來,唯獨(dú)長孫樵允諾了這樁婚事,復(fù)獵戶也趕忙托媒人提親。

  他有個(gè)兒子,雖出身卑微,卻飽讀詩書,長孫潺是同年同月同日的生辰,名為復(fù)鳴靈。

  阿潺詞致溫婉風(fēng)流秀曼,但凡見過她容顏的人無不欣贊。二八絕代芳華,她心中也早已有了意中人。

  “成婚?”長孫潺聽到這消息先是一愣。

  “不是說婚事由我自己做主么?”她帶著一絲哭腔。

  “以咱家的財(cái)力哪能配得上你那如意郎君啊,倘若桓家不同意,唯恐要被世人恥笑了去?!?p>  她無言以對,遂用衣袖捂住面龐,對著墻哭泣。

  阿潺哭了數(shù)個(gè)時(shí)辰。實(shí)在沒轍,長孫樵迫不得已的答應(yīng)了她,“好好好,爹已經(jīng)派人前去了,可你總要梳妝打扮的嘛?!?p>  “天色已晚,不如明早再更衣?!彼詭е唤z哭腔。

  長孫樵走出屋且為她合上了虛掩著的門。

  隨著砰的一聲,長孫樵的心跳驟然停止,之后又迅速恢復(fù)了運(yùn)作。

  “奇怪。”

  次日。

  “梳妝打扮尚未完成,煩請親家再稍等片刻!”有人高聲喊道。

  “起轎!”長孫潺頂著紅蓋頭,她被人攙扶著坐進(jìn)一頂彩轎中。

  不多時(shí)花轎便入了城,“糖葫蘆,糖葫蘆!”

  “娘親,我要吃。”

  “讓一讓,讓一讓!”

  “小二,我的面呢?”

  “客官您稍等?!?p>  “快點(diǎn)?。 ?p>  “客官!您的面來咧?!?p>  可這些嘈雜的叫喊聲無法吸引她的注意。

  喧囂過后又恢復(fù)了平靜。

  轎子突然顛簸了起來,“這是怎么回事?”長孫潺問道。

  “無妨!”只有新郎官回答了一聲。

  似乎是猜到了真相,長孫潺將手帕扔了出去。

  它隨風(fēng)而化,化作寸寸碎片,朽爛的像灰燼一樣。

  抬轎子的人接觸到灰燼后忽然消失,像是未曾出現(xiàn)過,可轎子依然在向前走。

  最后一道屏障——心門緩緩關(guān)閉,房間里將只剩下新娘子與新郎官。

  心魔:究竟誰是尊嚴(yán)的替代品?小可憐蟲又將逃向何方?

  “娘子,快下來吧?!毙吕晒賹⑺诚铝宿I。巫玨也消失不見了。

  聲音再次嘈雜了起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一滴眼淚打到了她的紅繡鞋上,只不過眾人皆沉醉在歡聲笑語中,無人在意她是欣喜還是哭泣。

  行完應(yīng)盡的禮數(shù),長孫潺回到了洞房中,而復(fù)鳴靈則繼續(xù)在宴席上陪客人們飲酒。

  “哎呦,你這小郎君可真是燒了高香了!”對門的老太太也前來祝賀。

  “那可不,聽說是大戶人家的女兒,俊的很吶!”

  “去去去,好狗不擋道沒聽說過么,你個(gè)叫花子來湊什么熱鬧?”許明樓推搡著龍騰。他邊倒酒邊說:“日后你要是飛鴻騰達(dá)了,莫要忘了我啊,在下先干為敬?!?p>  “好,只是,許兄方才那番話有煞風(fēng)景。”新郎官尷尬的笑道。

  “恕我嘴貧!”

  “欸,小兄弟,也別忘了我呀。我也敬你一杯?!?p>  “我,還有我,怎么能少的了我呢?”

  “復(fù)某一定記著?!彼Φ狼覍⒈芯埔伙嫸M。

  “龍騰,你哥龍飛怎么沒來?”

  “他又喝高了,夢中娶嬌妻呢。”

  等客人一一散去,復(fù)鳴靈回到了婚房里,他聽到有人偷偷啜泣。

  “娘子為何悶悶不樂,莫非是想家么?”復(fù)鳴靈有些疑惑,于是湊了過去。

  見她不說話,他便猜忌她是個(gè)啞巴。

  “咦?奇怪。”

  當(dāng)他掀下長孫潺的蓋頭時(shí)忽然被她抓住了手腕。

  “你……”

  “走開?!?p>  “哦,看來是不愿說話。”他心想。

  當(dāng)阿潺看到他是一位俊俏少年,緊握著的手逐漸松開了。

  “娘子的力氣倒不小嘛。”

  她站起身,向窗戶走去,接著是一聲無奈的嘆息。

  “我心中有了個(gè)確數(shù),你走吧,不留你便是了。”復(fù)鳴靈明白了她的意圖。“紅線難系不合之人,是我情緣未到?!?p>  “可我又該去哪兒呢?”

  長孫潺推開窗宣泄心中的不滿,她唱道:“爹娘令重泰山,小女子無怨言……”阿潺的聲音嬌媚清細(xì),復(fù)鳴靈凝神諦聽著。

  他深思了許久。

  “天色不早了,快去休息吧?!?p>  “輕點(diǎn)聲!”入了后半夜,在門外蹲守的三五個(gè)官兵忽然站起身來。

  “各位軍爺,這是要做甚?”長孫潺故意裝作十分驚訝的模樣。

  “你家男人,在何處?”

  “哎呀,莫要說笑了,妾身一人空守閨房。”她早就聽到了他們的動靜,因此先讓復(fù)鳴靈躲了起來。

  其中一人冷不丁的笑了一聲。

  “抓走!下一戶?!边€是漏出了破綻。

  千萬種思緒涌上了心頭,她徹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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