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走出去散一散心。外面很冷。我走出了屋子。我聽見不遠處里傳來了一陣陣鞭炮聲。屋子旁邊的樹下,濕了一層黃色的落葉,又落下一層新的黃色的落葉。我抓了一把紅色的瓜子。它們被我嗑了幾粒。嬸嬸從外面抱著小堂弟的兒子回來。他見了我,硬要找我要瓜子吃。嬸嬸逗他叫我一聲,他不叫。他還不會叫。
于是,嬸嬸從我的手上拿了一粒瓜子,放在嘴巴里嗑給他吃。她用嘴巴喂他。他夠不著,她便用手取了那一粒瓜子仁放進了他的嘴巴里。我說:“嬸嬸,你回去吧!和他洗澡?!币驗橹?,她已經說要回去和他洗澡了。
嬸嬸說:“對?。』厝チ?,要和他洗澡。在這里繼續(xù)待著,還怕他繼續(xù)找瓜子吃呢!”
我向屋子里退后幾步,嬸嬸抱著他回家去了。
河里的水又再一次干了,只剩下空空的河床。河里的石頭裸露在河床里,就像沒有穿衣服而赤裸裸地感受著冬天的寒冷。昨天流下來的河水很淺,有的河床邊上的垃圾沒有被沖走。河床上,又落了一層黃色的樹葉。
冬天的氣象里,一片寂寥。
哥哥站在頂樓上面叫我:“妹妹……”
我應了一聲:“嗯?”
他說:“看一看網絡線是不是沒有接好?!?p> 我走到電腦房里一看——真的是沒有接好。一根線頭掉了出來。我把它接了上去。我說:“是的?。偛艣]有接好,它掉了出來。不過,現(xiàn)在已經接好了?!?p> 哥哥說:“那就好!”然后,他走進頂樓的小閣樓里鎖上了門。
爺爺正在廚房里煮臘腸??諝饫镲h來一陣陣臘腸的香味和油煙味。我不滿意地走下樓去。爺爺正在洗手池里忙著什么。聽見了我的聲音,他的動作藏藏掖掖的。我感到十分不滿意。然后,我聽見了他打開煤氣灶在鍋里炒幾塊臘腸肉的聲音——“叮叮當當”。
爺爺老了,真的老了。他年輕時的成績讓我們這些好素質的年輕人一度地對他持以尊敬的態(tài)度。
爺爺說:“我生病了。昨天去看了醫(yī)生。等會兒還要再去看一次。”
我說:“嗯,那就去吧!”
我走出了屋子,在屋子旁邊溜達??諝饫锖芾洹P侣劺锩嬲f:“親,熬過了今天,明天就回暖了!”
我看見鄰居的一只水龍頭的旁邊有一棵植物。我們喊它做“豆腐”。它的枝葉沒有什么特別,但是,它的果實像油豆腐一樣鼓鼓脹脹的。小時候,我們玩辦家家,喜歡找這樣一種植物來做菜。找到了便是一種驚喜。
在寒冷的空氣里,我們在晚上睡覺時所做的一個個夢于蘇醒之后全部忘記。
哥哥的兒子從幼兒園回來的時候,我走過去看他,想和他玩耍。走到屋子旁邊的時候,我看見了奶奶。她對著我笑。我說:“奶奶,吃飯了嗎?我去看一看哥哥的兒子?!?p> 她說:“還沒有。嗯,他就在屋子里面看電視。你去吧!”
我走進了屋子里。他正在看一個電影頻道;看得出神,看得很認真。我故意把鞋子擦在地板上發(fā)出一陣很大的聲音,想引起他的注意。但是,他認真地看著電影,不搭理我,連喊我一聲也不喊。我覺得沒趣。我退出了屋子,我走回家里去了。
走在路上,我想:劉遠鋒、唐若斌,可能命中與你們無緣……
我忘記了一件事情——我想告訴豬頭,我正在吃一種減肥藥。但是,我忘記告訴他了。
爺爺買回來的一袋子兩元錢的油豆腐,乍一看,炸得很脆。一定很香——我想。結果,我接連吃了三、四塊。因為爺爺在奶奶家里吃飯,沒有回來吃飯。等到他回來吃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我做了菜。我看見他正在吃他買回來的油豆腐。很香,很脆。結果,晚上睡覺的時候,我覺得惡心、頭暈。因為我覺得胃里十分油膩。我便起床喝了兩、三口泡好了的減肥茶。結果,一下子就減輕了那些不良的癥狀。第二天,我還是不太想吃飯。爺爺也是在那天開始不想吃飯的——吃了油豆腐的第二天。我想:現(xiàn)在市面上不是說存在著“地溝油”嗎?那些油豆腐油炸的時候所用的油,該不會是“地溝油”吧!我狂汗!
那已經是兩、三天之前的事情了。
我從窗戶看出去,外面的田野里沒有村人在耕耘。他們在這寒冷的中午,在家里休息、避寒。
外面,一片寒冷肅殺。
心里有幾多空白,需要拿什么來填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