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已經(jīng)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生氣了,黃盈盈深感不妙。
今日她還聽說她前腳剛被抬走,沈相后腳就讓人給夫人修了個園子。
她長這么大都捉摸不透主子的心思,這次卻篤沈相對夫人不一般。
沈欲從沒這樣對待任何一個女人,就算她追隨沈欲這么多年,也從未得到過如此重視。
人前的沈欲對她百般溫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沈欲這么男人有多鐵石心腸。
曾經(jīng)她偷偷苦練禁舞,在沈欲面前一件一件褪下衣衫,直到通身花白的時候,沈欲也不曾有任何反應。
人后的沈欲就像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心中空無一物。
黃盈盈有心爬上大人的床,奈何對方是一塊木頭。
久而久之她只能作罷,只要沈欲不將人趕走,黃盈盈就可以在府上橫著走。
“以后若是再這樣莽撞,下次定不輕饒?!?p> “大人,怪奴婢分心了,與夫人無關(guān),若是夫人喜歡園子,奴婢下次換個地方跳。”
“不必了,下次再遇見這樣的,你直接離開,別擾了夫人雅致?!?p> 黃盈盈以為自己聽錯了,怔愣了幾分!
沈欲這塊木頭,什么時候?qū)ε诉@么好了?
這個汪挽到底用的什么狐媚子手段,讓一塊榆木疙瘩開竅了。
黃盈盈每次感覺沈欲對自己沒感情的時候,偏偏她有什么事情,這個男人又那么的著急。
當她主動的時候,沈欲卻無動于衷,甚至滿眼嫌棄。
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入的了沈欲的眼睛。
“阿嚏!”
汪挽揉了揉鼻子,不滿道:“誰在背后議論我?”
“夫人怎么還信那套沒有的說法,這是夜里沒蓋好被子感冒了?!?p> 綠藥向來行動快,立刻準備去給夫人熬碗姜湯,給她去去寒氣。
綠藥前腳走,沈欲后腳就跨了進來。
汪挽嫁入相府之后,倒是清凈了不少,明日回門,她正準備找找明日穿什么衣服。
沈欲走進來沒理會汪挽。
明明都睡一張床了,兩個人就像不熟悉一樣,見面也沒什么話題。
汪挽忙自己的事情,沈欲一言不發(fā),綠藥姜茶端了過來,給主子喝了一口。
沈欲正好口渴,也喝了一杯,立刻吐了出來。
綠藥臉色瞬間蒼白,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大人息怒?!?p> 這湯里什么都沒放,就是一些簡單的食材,以前經(jīng)常做給夫人吃,夫人很喜歡,只是不知道怎么惹到了沈相。
屋子里氣氛驟降,汪挽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又沒人給他們下藥,沈欲怎么那么大的反應。
沈欲吐了之后就一直皺著眉頭,然后喝了一口清水漱漱口。
“來人?!?p> 沈欲喊了一聲,屋子里立刻來了一個人,見到人后沈欲就吩咐道。
“去吩咐后廚重新做一份姜湯?!?p> 下人領命離開之后,沈欲便問汪挽。
“你平時就是喝這樣的東西?”
汪挽瞬間了然,這是嫌棄綠藥的手藝了。
她點點頭:“是。”
沈欲看著跪在地上的綠藥,鄭重說道:“以后你就只照顧夫人起居,吃的東西就交給后廚就行了。”
他府上的一切都是天下最好的,廚子自然也是。
沈欲嘴刁,吃不得奇奇怪怪味道的東西,當初為了找大廚他生生尋了幾個月,最終終于找到了還算滿意的。
汪挽吃過府上的飯,好吃是好吃,但也不至于這么嫌棄綠藥做的。
可憐的綠藥徹底的一臉委屈,她招誰惹誰了,以前夫人那么喜歡吃她做的東西,都被沈相否決了。
綠藥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說。
看著綠藥起身退出去之后,汪挽也沒再替綠藥說什么,她安心聽沈欲的安排,在這府中,要學著適應彼此的生活。
沒多久下人就做了一碗新的姜茶,汪挽喝了一口,果然不一般,用料更為講究,里面放了很多的補品。
有這姜茶,感覺再弱的身子也能恢復強健。
“你之前淋雨傷了身子,以后吩咐灶房每日一杯姜茶送過來?!?p> 沈欲忽然對自己關(guān)心,汪挽又有些不適應。
是重生打開的方式不對嗎?沈欲這個大奸臣,竟然也有這么疼的時候。
“正好也給盈盈一碗,她近日練舞辛苦,身子也需要好好補一補?!?p> 汪挽這手里的姜茶瞬間就不香了。
雖說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可她才是丞相府的嫡夫人,黃盈盈只能算一個下人,連個妾都不算。
竟然拿她和一個下人一樣對待,這要是別人早鬧起來了。
不過她今生也沒指望能遇見靠得住的男人,不就一碗姜茶么。
給她就是,大度!
沈欲似是沒有察覺到汪挽秦緒的異樣,只看她面色淡淡,似是認真品嘗著姜茶。
汪挽來了兩日,幾乎與世隔絕,沈欲今日上朝拿來了一張?zhí)?,還未來得及遞給汪挽。
“這是什么?”
汪挽看到算帖子,但沒看內(nèi)容之前,不知道是關(guān)于什么的。
沈欲抿了口茶,開腔道:“皇后娘娘在宮里設宴賞花,邀請美人賞花,日子就在三日后?!?p> “到時京都達官顯貴的夫人都去,皇上便給了我一份,讓你與大家熟悉熟悉?!?p> 他頓了頓,又道::“謝夫人也會去。”
柳湘茹嫁給謝硯自然就成了謝夫人。
沈欲聽聞謝硯自從婚后整日不著家,不是來他這里隔墻觀望,就是在酒肆醉生夢死。
街坊鄰居都在議論柳湘茹剛嫁進去就受活寡,有心疼的也有看熱鬧的。
汪挽這次去,肯定會遇見柳湘茹。
謝硯的舊愛和夫人見面,免不了被人一道在背后議論。
皇上不知其中緣由,給帖子只是出于好意,讓汪挽熟悉熟悉京都的人。
沈欲卻盯著汪挽,看她做何反應。
“你若是不想去,我便幫你推了。”
汪挽根本沒想過不去,她如今是沈欲的妻子,在朝中的地位也跟著顯赫了起來。
就算是站在柳湘茹面前,她也得朝自己福福身子,尊稱一聲丞相夫人。
“去,整日在這相府也悶的慌,不如出去走走。”
沈欲挑眉,有些意外又覺得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