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互為要挾
“諸伏景光,你是個臥底?!?p> 織鏡肯定地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反倒平靜了許多,重新做回椅子上,臉上也再次洋溢出溫柔的笑意,就想說出來的并不是什么石破天驚的消息,而是很平常的一句:“快斗,吃飯”。
攝像機(jī)被她拿回手中,織鏡拿出儲存卡,放入口袋,見諸伏景光不說話,問道:
“這是要給貝爾摩德和琴酒看的,你要怎么向他們解釋,你所施展的這一套組合動作,和日本警校警察學(xué)習(xí)的科目一樣?”
諸伏景光有些看不出織鏡想要做什么了,但他肯定,目前為止,她沒有要向任何人報告的意向,不然剛剛那段話就會是肯定句了。
他決定賭一把。
諸伏景光攤開手,斜靠在椅子上,無所謂道:“那你去告訴他們唄?!?p> 女孩用食指輕點(diǎn)太陽穴,溫柔的五官精致可愛,此刻露出一點(diǎn)頑皮的神態(tài),竟顯得有些勾魂。
“我才不要,你以為發(fā)現(xiàn)臥底是多好的差事嗎?”
她輕搖著頭,托著腮幫子,似乎在估算諸伏景光的底線。
“你真的一點(diǎn)警覺性都沒有,白蘭地?!敝T伏景光朝緊閉的門口看了一眼,“直接在我面前戳穿我,你也不怕我殺人滅口。要知道,我可以把這里偽裝成正當(dāng)防衛(wèi)的樣子?!?p> 織鏡聳了聳肩。
拿她的性命做要挾這一點(diǎn),她還真沒怕過。
看出自己并沒有抓住織鏡的痛點(diǎn),諸伏景光也不著急,撫摸著自己手上的繭子,不慌不忙道:
“又或者,我完全可以拿你弟弟的性命做要挾,要求你配合我的任務(wù)?!?p> 幾乎是一瞬間,一股冰涼刺骨的麻意從織鏡的腦海傳遍全身,背后在一瞬間浸出了冷汗。
黑羽盜一的聲音在她腦海里響起——永遠(yuǎn)都不要忘記一張撲克臉。
撲克臉?
抽到一手碎牌還怎么撲克臉?
織鏡越發(fā)的恐懼,內(nèi)心卻慢慢冷靜下來,面上繼續(xù)帶上了不咸不淡的笑容。
諸伏景光摸不清她的想法,卻能感覺到她那一瞬間的驚愕。
把柄拿捏在自己手上,可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黑羽織鏡還不一定只是兔子,諸伏景光不敢將她逼得太緊,只是提醒著:“這就是不警覺的后果,你真的一點(diǎn)都不適合做壞人?!?p> “所以,”織鏡斜靠在椅子上,腰身纖細(xì),側(cè)面畫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此時的她,身上原來那股鄰家姐姐的柔和少了,反而多了些銳利:“這是威脅嗎?”
“不是。”諸伏景光坦誠地?fù)u頭:“我想跟你提供一個新的選擇,一個不至于讓你拼得頭破血流的選擇?!?p> 這是實(shí)話,也是他在一開始接近織鏡后產(chǎn)生的想法,不慘一點(diǎn)雜質(zhì)。
可是織鏡卻依舊是那個樣子,淡淡地糾正他的話:“你在害我?!?p> “我在幫你?!敝T伏景光苦笑一聲,卻明白如今,自己的話在黑羽織鏡看來已經(jīng)沒有幾分可信度了。
織鏡不至于全然相信,但也不會全盤否認(rèn),只是點(diǎn)破道:“因?yàn)槟銦o處安放的責(zé)任心?”
“因?yàn)槲覐男【褪裁炊甲霾缓茫敝T伏景光說到這里,原本還算得上鎮(zhèn)定自若的神情突然變的落寞,目光潰散,像是在回憶著什么,緩緩說道:“我在衣柜里,就看著那個人殺了我的父母,我連叫都不敢叫一聲?!?p> 織鏡的動作一愣。
這下知道他的創(chuàng)傷性應(yīng)激障礙是怎么來的了。
“我知道你在保護(hù)你的弟弟,而且目前來看,你有能力保護(hù)那個孩子?!彼駥χ?dāng)年躲在衣柜的自己嘲諷,“說真的,我羨慕你,所以更珍惜你?!?p> 說來真是可笑,他是真的想要幫助這兩個孩子,可是弄巧成拙,現(xiàn)在還得先讓她相信自己沒有惡意才行。
但是就這樣看,同樣讓人可憐的身世似乎成為了一個很好的理由,雖然黑羽織鏡并沒有露出相信的模樣,但是一時半會兒應(yīng)該是不會對外表明他的臥底身份了。
可織鏡的眼神還是讓諸伏景光感到不安。
太平靜了,像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海面,像獵食前的野獸。
“你和宮野明美說的是同樣的話?!?p> 半晌過后,織鏡反而先舉起了白旗,說出口的話依舊平淡,但平時那股溫和舒緩的感覺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我不明白,這有什么好羨慕的?”
她妥協(xié)了,可諸伏景光卻一點(diǎn)都沒有勝利的喜悅,而是更加無力道:“黑羽,被保護(hù)的人心里不一定好受?!?p> 他曾經(jīng)就是一個被保護(hù)的人,甚至到了現(xiàn)在,他的身份也還在被織鏡保護(hù)著。
這挫敗感來得很突然,即便織鏡放棄把他的身份公之于眾,他也沒覺得自己獲得了勝利。
“兩個問題?!?p> 織鏡打了個響指,喚起了諸伏景光的主意,隨后豎起了一根手指:
“諸伏景光是你的真名嗎?”
“是?!敝T伏景光坦誠道,“不過我的戶籍已經(jīng)銷掉了?!?p> 織鏡了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她看向門口,問了一個她也不知道有沒有意義的問題:“安室先生也是臥底嗎?”
答案很明顯。
如果不是,以諸伏景光和安室的關(guān)系,他不會害他。
如果是,那就更不會把真相說出來了。
她也只是想碰個運(yùn)氣,想從諸伏景光的眼中看出一些什么東西,盡管只是一瞬間的
“不是?!?p> 諸伏景光回答了,回答的有些得意,意料之中的答案沒有讓織鏡失望,讓她失望的是諸伏景光的表情。
到了這個程度,連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的一直緊張得皺起的眉頭也徹底舒展開了,織鏡再也看不出什么其他的感覺。
原來如此,破罐子破摔了。
諸伏景光笑了,把自己隨身攜帶的槍放在桌上,仿佛能讓織鏡改變臉色這件事是多值得驕傲的事情,無所謂地問道:“現(xiàn)在,你想怎么樣呢?”
“我想回房間,組織會在一個小時后聯(lián)系我,”織鏡把他的槍收了起來。
“希望我把這段視頻傳給貝爾摩德之前,你已經(jīng)逃離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