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唯一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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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流箏看著陸澤明微微一笑,取出幾張銀票示意家丁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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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澤明看到銀票上的數(shù)字眼前一亮,這位大小姐出手比秦廣進(jìn)大方多了,隨手便是一千兩,自己的選擇果然沒錯(c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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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謝流箏緩緩說道:“母親受那對奸夫淫婦欺騙,損失錢財(cái)事小,大好年華錯(cuò)付又如何追得回來?若是再因休棄奸夫受世人詬病,更是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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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澤明秒懂,一邊將銀票揣進(jìn)貼身口袋,一邊信誓旦旦保證,“奸夫淫婦人人得而誅之,大小姐但請放心,小的雖然沒有替天行道的膽氣,替夫人和大小姐仗義直言幾句卻是義不容辭?!?p> ?
謝流箏笑笑,再次讓家丁遞給陸澤明幾張銀票,意味深長道,“世上之人若個(gè)個(gè)如陸先生一般熱心,哪里還會(huì)有不平之事?只是熱心有時(shí)會(huì)遭受誤解和報(bào)復(fù),先生拿上這些銀子離開揚(yáng)州吧,否則哪天被秦廣進(jìn)害了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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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澤明一時(shí)沒明白謝流箏的意思,總不會(huì)是謝家銀子太多花不完,見誰送誰吧?想問沒來得及問已經(jīng)被家丁半推半拖送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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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看出來了,謝流箏年紀(jì)小小,長的嬌花軟玉一般,心性之狠辣絕不輸于謝香玉,絕不會(huì)無緣無故拿銀子給他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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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明白謝流箏給他銀子的用意,陸澤明心里不踏實(shí)。萬一誤會(huì)了謝流箏的意思,說不定哪天老家的官差就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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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琢磨著邊一路走回他和秦婉的“家”,到門口便聽到院里秦婉呼天喊地的哭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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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爺耶!日子沒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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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憐的綬兒傷還沒好,沒了謝家的銀子到哪里去找上好的藥材替他養(yǎng)身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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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綬兒出點(diǎn)什么事,我也不活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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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澤明被哭嚎聲驚醒,頓時(shí)明白了謝流箏給他銀子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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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廣進(jìn)心狠手辣,定然會(huì)用盡手段報(bào)復(fù)于他。又知道他的底細(xì),極有可能到官府告他當(dāng)年騙婚、謀害發(fā)妻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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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shí)就算他跑到天邊,也會(huì)被官府捉拿回來。如今他能依靠的只有謝家,只有謝流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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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謝流箏愿意保他,就算秦廣進(jìn)告到天皇老子面前,謝家也有辦法打點(diǎn)上下,給他留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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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澤明想通這一點(diǎn),壯了壯膽氣,一腳踢開了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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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院中的秦廣進(jìn)和秦婉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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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闖入之人是陸澤明,秦廣進(jìn)面色陰沉得可怕,雙眼怨毒的瞪視著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燒出幾個(gè)窟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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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臉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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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陸的,我待你不薄,你卻壞我大事,我與你不共戴天!”說著,便要尋東西將陸澤明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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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天化日之下,殺人肯定不行,打陸澤明一頓還是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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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陸澤明“嗤”的一聲笑了起來,大搖大擺走到院中,一手插腰,一手指向門口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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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秦的,當(dāng)年那些破事我都懶得說了,只說你明明有妻兒,卻自稱并無婚配入贅謝家,這是明晃晃的騙婚,我只是不忍謝夫人繼續(xù)被你們這對奸夫淫婦所騙,說出真相而已,我有什么錯(c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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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墻薄院一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dòng)鄰里都能聽得個(gè)大概,何況陸澤明有意沒關(guān)院門,粗聲大氣說出這番話來,怕是隔著三條巷子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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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gè)朝代都不少吃瓜群眾的存在,幾乎是轉(zhuǎn)眼之間,門外便擠滿了看熱鬧的鄰里,幾個(gè)膽大的小子直接從院墻上探頭往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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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目睽睽之下,秦廣進(jìn)自然不會(huì)承認(rèn)與秦婉的奸情?!靶贞懙牟灰趪娙恕N液屯駜褐g是清白的?!?p> ?
“婉兒?!”陸澤明挑眉意味深長的看著秦廣進(jìn),拉長聲音反問:“你叫我夫人的閨名,還給我說你們之間清白?你是覺得天下人都是傻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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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廣進(jìn)一時(shí)失言頓時(shí)落了口實(shí)在陸澤明手里,臉色更加難看,干巴巴的辯解,“我是婉兒的表哥,至親骨肉,偶爾叫一聲小名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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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表哥……”陸澤明冷笑一聲,“自古同姓不通婚,你與秦婉都姓秦,是怎么論起來的表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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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到親緣倫理,吃瓜群眾個(gè)個(gè)兩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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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廣進(jìn)越描越黑,索性不解釋了,直接往外趕人?!拔也慌c你這種小人多費(fèi)口舌,滾出去,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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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澤明笑得前抑后合,眼淚都笑出來了?!澳阕屛覞L?你是不是忘了,這是我家?!房契上清清楚楚寫著我的名字,你讓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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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瓜群眾從來不缺少參與意識(shí),人群中傳來幾聲憋笑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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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半月前才吃過陸大郎與秦娘子的喜酒,怎么沒過幾天這家的男主人就成了這位秦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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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聽說過表哥能當(dāng)表妹的家,往外趕妹夫的?!?p> ?
“我就說那女人鎮(zhèn)日描眉畫眼夭夭喬喬不像個(gè)本分的?!?p> ?
“陸大郎剛成親就戴帽子,好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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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論聲如同一個(gè)個(gè)響亮的巴掌打在秦廣進(jìn)和秦婉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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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雖然暗中賺男人的銀錢貼補(bǔ)家用,臉面還是要的,被人當(dāng)面恥笑,頓時(shí)羞得站不住,捂著臉跑回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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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廣進(jìn)也想找個(gè)地方躲起來,這里卻不是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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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萬分后悔,當(dāng)初為了蒙騙謝香玉,將房契落在了陸澤明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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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更后悔找陸澤明這個(gè)白眼狼來當(dāng)擋箭牌,沒成想?yún)s是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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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廣進(jìn)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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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有一些私房,藏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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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風(fēng)頭小一些,他再弄死陸澤明,房子自然回到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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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忍則亂大謀,暫時(shí)讓一步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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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忍到秦綬考取功名入朝為官,今日所受之羞辱,他都要十倍百倍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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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廣進(jìn)在心里勸好自己,緊抿雙唇邁步朝院外走去,陸澤明卻攔在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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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陸的,你別太過分?!鼻貜V進(jìn)咬牙切齒低聲警告陸澤明,“別忘了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上,真要鬧個(gè)魚死網(wǎng)破,我也不見得就怕了你?!?p> ?
陸澤明早做好被秦廣進(jìn)報(bào)復(fù)的心理準(zhǔn)備,臉色變了變,轉(zhuǎn)眼之間恢復(fù)如初,“別著急走啊,你的東西還沒帶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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