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城主府
想著,謝瑾禾有些不解:“二位早已位列仙班,今日怎的還要為生計發(fā)愁?可是與香火有關(guān)?”
聞言,土地婆便有些傷感。她說:“姑娘有所不知。我們二人雖說位列仙班,也不過是末流小仙?!?p> 土地婆:“此前,我們從未有過這等困擾。誰曾想,那修士一來,我們的香火便少之又少?!?p> 土地婆:“因此,我們的神性也逐漸消散?,F(xiàn)下,已經(jīng)快消耗殆盡了。”
說著,土地婆指了指廟中的案桌,繼續(xù)道:“因著香火稀少,我們早已無法與上界取得聯(lián)系。如今,更是與常人無異。”
土地婆:“人們?nèi)帐橙?,我等亦然。若是先前,我們定然是不會食這凡塵俗物??墒牵覀儾簧貌杉{靈氣,便只能出此下策?!?p> 說完,像是怕謝瑾禾不相信一樣,土地婆上前將體內(nèi)的靈火調(diào)動出來,說道:“姑娘,你看——我這靈火已然黯淡無光了?!?p> 聞言,謝瑾禾的視線隨著土地婆的動作,落在了她手心中的靈火上。
師尊說過,通過靈火的明暗程度,可以查看到體內(nèi)靈氣的多少?,F(xiàn)下觀這靈火,確實所剩無幾。
罷了,如今也只好這般了。
只是,這么下去的話,他們二人恐怕沒多久,便會消散于天地之間……。
也許是察覺到謝瑾禾的心思,土地婆擺了擺手,面上帶笑,語氣添了些釋然:“姑娘放心,我與老頭子已經(jīng)在這守了數(shù)百年,也累了?,F(xiàn)今,這樣的情況對于我們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
說完,她上前替謝瑾禾理了理衣襟。沒待謝瑾禾回答,又接著說道:“昨日姑娘說過,今日要去城主府中走一趟。既如此,姑娘這修仙人家的發(fā)型,自是要不得的?!?p> 說著,她指了指謝瑾禾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束發(fā),“姑娘若是不嫌棄,我可為姑娘挽一個時下流行的發(fā)式,這樣登門拜訪,倒也顯得尊重?!?p> 聞言,謝瑾禾點了點頭。
她先前便想過這個問題,只是宗門內(nèi),除了小師妹,皆是如她一般的束發(fā)。
可是,她總不好與小師妹挽一樣的發(fā)髻罷?那可是年幼孩童才會挽的...
想起自己挽成那樣的發(fā)髻,謝瑾禾覺著有些好笑,“如此,便麻煩婆婆了。”
“無妨的?!蓖恋仄攀谴蛐难劾锵矚g這個姑娘。
舉止有禮,相貌出挑,再加上她那供奉的香火。
樣樣都讓她滿意。
半個時辰后。
謝瑾禾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新奇。原來,她不束發(fā),是這般模樣。
“好看極了!”土地婆很滿意這次的挽發(fā)成果,只是總感覺少了些什么,“不知姑娘可有發(fā)飾?”
“自是有的。”說著,謝瑾禾將腰間的乾坤袋解下,從里取出了先前師尊與長老們贈予她的飾品。
見狀,土地婆挑揀了片刻,“這些便好,剩下的,姑娘便收好罷。只是,姑娘既有這些首飾,為何還為銀錢幾兩發(fā)愁?將這一斤半兩當(dāng)?shù)?,便可?shù)年安虞了……”
聽著土地婆的話,謝瑾禾搖了搖頭,笑道:“婆婆有所不知,這些飾品皆是宗門長輩贈予,自然是該好好珍藏的。況且,我先下也不是到了無可奈何的地步,銀錢之事,慢慢來,總會有的?!?p> 如此這般,倒是她將俗人的思想學(xué)了個十成十,淺薄了,“姑娘所言極是?!?p> 但愿她能不負(fù)初心吶!
..
城主府。
謝瑾禾站在府外,抬頭看向前方的牌匾,有些疑惑——這上面的術(shù)法,貌似缺了一道。
原本這術(shù)法應(yīng)當(dāng)是起防護之用,現(xiàn)在這般,卻將城主府變作了牢籠。
真是奇怪,恐怕這與那修士脫不了干系。想著,謝瑾禾心下捏訣,將最后一道術(shù)法加了上去。
與此同時,城主府內(nèi)的眾人皆感覺身子一輕。先前那些壓抑的氣氛,瞬間消失不見,就連門外的士兵,都精神了不少。
“姑娘可是來尋離華道長的?”離謝瑾禾最近的士兵問道。
聞言,謝瑾禾搖搖頭,“我是來尋城主的,煩請您通傳一聲?!?p> 面前女子的氣度,萬萬是他平日所見不到的,他可不敢懈怠分毫。既來尋城主,恐怕便是遠(yuǎn)道而來的貴人。
這樣的人,他是決計得罪不起的。想著,那士兵連忙回禮:“還請您稍等片刻,我這便去為您通傳?!?p> 謝瑾禾:“多謝。”
不多時,那士兵便帶著一位年邁的老者行至了謝瑾禾跟前。
想來,這位便是城主身旁的得力干將了。
據(jù)土地公說,若是沒有他的話,城主現(xiàn)在可能還在鄉(xiāng)野之中流浪。
謝瑾禾屈膝,朝老者行一禮。
見狀,老者點了點頭,笑道:“姑娘請隨我來?!?p> 這般周身貴氣的年輕人,可不多見,想來定是被家中教養(yǎng)的極好。
只是不知這位姑娘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不多時,謝瑾禾便被請入了前廳。
前廳的裝橫不比府門豪華,相反,詩詞畫賦的裝飾反而讓整個前廳顯的樸素典雅。
這般看來,城主應(yīng)當(dāng)是個文雅之人。
然而,直到謝瑾禾真正看見城主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她想錯了。
固有思想,害人不淺吶!
捕捉到謝瑾禾臉上稍瞬即逝的錯愕,城主摸了把自己臉上濃密的胡須。
努力調(diào)整五官,盡可能讓自己的面相看起來柔和。做完這一切,他才笑著看向廳內(nèi)站著的少女,語氣溫和道:“姑娘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啊?”
聞言,謝瑾禾不緊不慢的端起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
唇齒留香,自是好茶無疑。可是仔細(xì)品嘗的話,便能發(fā)覺這茶多了些潮濕的意味。
區(qū)區(qū)城主府,招待客人竟用起這般糟茶。想來,怕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謝瑾禾放下茶盞,微微抬頭看向城主,行禮道:“晚輩今日前來,本是來尋離華道長的。只是行至府前,才發(fā)現(xiàn)城主府中存有異樣。不知城主可否發(fā)現(xiàn)府中有何異常?”
“哦?莫非姑娘還懂江湖術(shù)法?”顯然,城主并不相信這樣的一個小姑娘,能看的出什么異常不異常的。
若是有的話,離華道長應(yīng)當(dāng)早與他說明了,哪里還等的到現(xiàn)在?
想著,城主搖了搖頭,端起一旁的茶盞抿了一口。
直到茶水下肚,他才驚覺異?!@茶,可與他先前喝的茶有些出入。
明明前些天還不是這樣的,這才幾天,竟成了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