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做!做生意!
“可不去賺錢,咱們就只有坐吃山空,這往后的日子就得節(jié)儉些了?!闭f著,她看向夫君,赫然見著對方還點了下頭,咬了咬牙,再加了一味重藥。
“本朝官服均為自制,夫君這次班師回朝,大抵是要升一升的,那么原來的官服便不能用了。”
“在關(guān)外請個裁縫,從官帽、官服到官靴,定制一套春秋款,就得花上20兩銀子,夏款與冬款因面料、厚薄等原因,分別需要30兩和50兩,那么哪怕只做一整套就得花上100兩!”
“京城物價更高,大概上揚(yáng)20%到50%,也就是預(yù)計一套得花上120兩至150兩!”
“在關(guān)外,尋常官員少說也得做個4套,也好能有個換洗,想必在京城只多不少,但咱家這個情況……能省則省,就做一套吧,夫君可得省著點穿,萬一臟了破了,可沒得換!”
“什……什么?一套?”聽著前面還正常,可到最后,馮漢英的眼睛都瞪圓了。
就做一套,自己豈不是要餿了?
回頭上朝,大伙站一塊,就聞到自個身上一股子餿味,那臉可丟大發(fā)了!
“惜雪,我知道你難,但這方面不能?。《?,三!三套!做三套,不能再少了!”他還得考慮陰雨天氣,衣裳不能及時晾干,還有萬一在哪勾了破了,還得容出時間打理。
程惜雪也不跟她爭,淡淡地點了點頭,“好,就給你做三套,這個月的開支超標(biāo),那就得從其他地方上扣!”
“我看賬簿上有寫,每年春季都得給各院女眷做四套新衣,給府里的丫鬟婆子也各上一套衣裳,如今咱們大抵是做不了了,回頭勞煩你跟祖母、母親還有妹妹那都說上一聲!”
“還有,祖母身體不好,每日光藥材都好大一筆開支……”
“這個可不能再減了!”馮漢英急,新衣不做,自己已經(jīng)很難開口,這要是連保命的藥都給斷了,自己非得被人戳著脊梁骨罵不孝!
程惜雪點了點頭,“我也知道祖母的藥不能斷,但我想著中藥材藥性相同者多,咱們用不起貴的,可以用便宜的藥材代替,藥效差不了多少的!”
馮漢英皺了皺眉,到底是沒再多說什么。
“還有那些滋補(bǔ)的燕窩、參湯、蟲草之類的,就沒必要喝了,咱們得省錢!”
馮漢英深吸了一口氣,強(qiáng)忍著拂袖而去的沖動,梗著脖子點了點頭。
心里不由得埋怨起對方,剛進(jìn)門就非得奪權(quán),如今可不得為銀兩發(fā)愁!
同時,他也埋怨起廖琳瑯,惜雪不曉得府里的情況,她還能不曉得嘛?莫不是故意撂挑子吧!
“還有這一日三餐,府中下人的月例,才是大頭呢!”程惜雪亮出最后的大招,“原本,我計劃著各院伙食減半,丫鬟婆子裁減一半,可如今給你做了官服,那就更難了,各院下人得裁減四分之三以上,就連這吃食也要進(jìn)一步縮減!”
“反正府里都是女眷,平日里也不用干什么重活,喝點稀粥餓不死就行!”
“這怎么行?”馮漢英都驚呆了,堂堂伯爵府,竟然淪落到喝稀粥果脯的境地?
這要是傳出去,自己也甭在京城呆了!
“這怎么不行?”程惜雪理所當(dāng)然地說,拿著根木炭在紙上寫寫畫畫,“除開第一個月給你做官服的開銷,往后每月預(yù)計開支150兩,算上咱們的積蓄,加上你每月的俸祿,咱們大概能撐上十年呢!”
“不過,夫君你可得努力上進(jìn)啊,你升了官咱們府才有穩(wěn)定的進(jìn)賬,大伙也就能跟著吃飽飯了!”
說著,程惜雪夸張地拍著手,似乎很是興奮。
馮漢英一張臉徹底黑了下來,這還怎么追求上進(jìn)?
窮得都揭不開鍋了,就算機(jī)會擺在自己面前,自己拿什么求人辦事,又拿什么感謝人家?
而且,一大家子餓著肚子,還就只能勉強(qiáng)撐十年,十年后呢?
是不是大家連稀粥都喝不上了?
堂堂伯爵府,竟活成了一個笑話!
“做!做生意!”他最終只得妥協(xié)。
這時他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不該嫌棄廖琳瑯的出身。
畢竟,若沒有她的嫁妝,六年前,伯爵府就不復(fù)存在。
想到這,他覺得自己或許該對她好一些才是!
程惜雪可不知他想著什么,只當(dāng)自己說了一大堆,總算是把對方給說服了。
漢英什么都好,就是好面兒,可面子又不能當(dāng)飯吃!
又取了張白紙,繼續(xù)寫著,“今日進(jìn)城,我瞧著朱雀大街商業(yè)繁華,人聲鼎沸,是個旺鋪所在,我們不若就將店開在那吧!”
“能在那地方開店的,身后至少都是王公貴族,保不齊還有皇子娘娘,與他們搶生意……難!”一著不慎,說不準(zhǔn),連烏紗帽都得丟!
程惜雪顯然沒有料到這一點,抿了抿唇這才重新組織語言,“我瞧著與朱雀大街比鄰的黃鶴大街也不錯,雖說來往之人不如朱雀大街上的富貴,但客流量卻也不遑多讓!雖說多半是些市井走卒之輩,但釀酒之道本沒多少成本,咱們大可以薄利多銷,很快就能賺錢!”
馮漢英再度搖頭,“黃鶴大街已有三家酒坊,分別為廖記、沈記、陳記,都是京中富有口碑的大商,把店開在這……難!”
一再被否定,程惜雪也有些煩躁,管賬算賬她擅長,但京城勢力錯綜復(fù)雜,她一個外來者,如何知曉?
“這樣吧,咱們閉門造車也是無用,不若現(xiàn)在就去街上瞧瞧,正好你也給我講講這京城的勢力分布,以免得罪了人,給咱們伯爵府惹了麻煩!”這最后一句,她是故意加上的,目的就是拔高此行的意義。
她知道,夫君還惦記著跟那女人洞房,輕易不會妥協(xié)。
瞧著對方皺眉沉思,既沒有直接否認(rèn),卻也沒有立即應(yīng)下,不由得繼續(xù)勸道:“聽聞京城繁華,有著與關(guān)外截然不同的風(fēng)情,皖烈與嬌嬌一直都很期待!”
正說著,她給身邊的綠蘿遞了個眼神,后者會意,悄悄退了出去。
很快,皖烈直接推門而入,猛地竄到父親的懷里,“爹爹,你答應(yīng)帶我逛京城的呢?咱們現(xiàn)在就走吧!”
“今天……今天還不行!”馮漢英摸著對方的腦袋,耐心安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