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封長漠大吵一架,當(dāng)晚他就大發(fā)酒瘋,在她屋外一通砸門。
“李顏!李顏!開門~~你開門啊!”
“吵死了,快讓人把那酒鬼弄走!”
水月顯然對她的命令有所遲疑,出言勸道:“不如主子先讓駙馬進(jìn)來,聽聽他說什么也好。”
“放肆!誰讓你為他說話的!”
“奴婢知錯,奴婢不敢!”
這個叫水月的,就是下午打翻水盆的笨丫頭,要是以前她絕看不上這樣嘴笨,膽小,一驚一乍的糊涂東西,可現(xiàn)在笨倒成了她的好處,也正是這丫頭告訴她,那個叫秋鳴的,根本就不是春鶯手下的人,那個她也從不讓春鶯以外的人近前伺候,應(yīng)該說那個她根本就是厭惡有人時(shí)時(shí)伺候這件事,她險(xiǎn)些被一個有心的丫頭鉆了空子。
所以也不好再嚇壞了這難得可用之人。
“還不快起來,我本沒有要怪你的意思?!?p> “謝殿下?!?p> “看來駙馬是真是很得人心啊,能讓你這樣膽小的人也來幫他說話?!?p> “駙馬本就是個好人,殿下您明知道不管是那許氏還是她腹中的孩子,都只是權(quán)宜之計(jì),侯爺心里眼里從來都只有您一個,以那孩子的身份,將來有資格繼承這侯府家業(yè)的還是您肚子里出來的小世子,又何必為難侯爺呢。”
“什么叫我明知道?”
“回稟主子,那許千佳,許姑娘原本是侯爺?shù)谋砻茫逯幸灿羞^赫赫戰(zhàn)功,當(dāng)年侯爺求娶殿下,聘禮殿下只要了神翼軍虎符,侯爺二話沒說一口答應(yīng),這事兒對于一直依傍封氏的許家打擊不小,后來陛下派熊世仁將軍暫領(lǐng)神翼軍,明明說好只是暫代,誰料這姓熊的居然起了歪心,在軍中大肆排除異己,倒行逆施引發(fā)一場嘩變?!?p> “最終這姓熊的死于亂刀之下,也算罪有應(yīng)得,可這事兒終究打的是陛下的臉,帶頭的許家自然也要承擔(dān)后果,最后是許家老將軍自裁謝罪,才保住一家老小?!?p> “等等,你說封長漠已經(jīng)交出兵權(quán)?!!”
“這怎么可能!”
“尋常這樣的寶貝就是一座金山也不換,誰讓咱們侯爺真心喜歡殿下呢。”
“所以他真的什么也沒求?”
“只求與殿下永結(jié)同心,這是侯爺對陛下的原話?!?p> “負(fù)心之人,還真是什么大話都說得出來?!?p> “那時(shí)候駙馬也是被逼得沒了辦法,畢竟那是許家唯一的血脈了,侯爺找了她許多年,可是教坊認(rèn)準(zhǔn)了她就是一介罪奴不肯罷手,侯爺只好在大庭廣眾之下宣稱曾與她有過婚約,若給她一個名分,她自此就是封家的人,再不必受許氏牽連?!?p> “不是說許家只認(rèn)罰了一位老將軍,這許千佳又為何淪落到如此地步?”
“因?yàn)閲W變許家見罪御前,得了個身有反骨,終不安分的評價(jià),后來許家大公子連遭貶斥,到西北做了個都尉,上任第三年,一向安穩(wěn)的西北,突遭敵襲,一連兩敗,更是牽扯出西北貪瀆案,戰(zhàn)敗起于貪墨,種種罪名拐著彎兒的都找上了許家郎,致使許家滿門獲罪?!?p> “作為親戚,封長漠就沒管管?”
“西北案與許都尉本沒多大干系,侯爺一開始也沒多在意,等到后來一發(fā)不可收拾,那些人知道無人肯為許家辯白,好的壞的都來踩上一腳,把這個案子做成個鐵案?!?p> “許氏也從曾經(jīng)的官家小姐,成了官妓?!?p> “給了名分,還要給孩子,看來封長漠對她也有心,不如我成全了他兩。”
“給名分是給教坊司看的,給孩子卻是為了許家的香火考慮,退一萬步講,就是哪天陛下真賜了許氏一杯毒酒,這孩子也算侯爺給許家的一點(diǎn)交代了。”
“原想著你是個庸碌的,沒想到吃了幾年侯府的飯,這字字句句都在編排我父皇是個小肚雞腸的君王,膽子不小嘛?!?p> “殿下息怒,婢子萬死也不敢!”
“自己下去領(lǐng)十個板子,從此再也不要讓我聽見你為封長漠說項(xiàng)?!?p> “是,奴婢告退?!?p> 沒有兵權(quán),那么他們這十年就真的全憑真情?
她看袁與常分明對封長漠很是忌憚,顯然父皇不會任她為了一個窩囊廢和一個官妓這般糾纏,所以封家除了兵權(quán)還剩什么?
而她要不要先和姓封的虛與委蛇,利用他現(xiàn)在的滿心愧疚,套出這個讓父皇忌憚的東西,作為離開的籌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