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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向上

第十一章 查

藤蔓向上 咖啡和白蘭地 2005 2024-09-14 07:59:00

  最終,奚午蔓還是借來纘燁的幫助,送葉莫莫回到房間。

  葉莫莫一進(jìn)到屋里,就直奔衛(wèi)生間吐了。

  她都醉成了這個樣子,還是把衛(wèi)生間的門關(guān)得緊緊的,不讓奚午蔓和來纘燁看見她的窘態(tài)。

  奚午蔓站在門外,隔門聽見從衛(wèi)生間里面?zhèn)鞒龅臎_水聲,不免擔(dān)憂。

  沖水聲斷斷續(xù)續(xù)響了十多分鐘,衛(wèi)生間的門才終于從里面打開。

  葉莫莫扶著門,臉色慘白,看上去虛弱得快死了。

  奚午蔓不禁嚇了一跳,聽見葉莫莫有氣沒力地說:“水?!?p>  葉莫莫話音剛落,一杯熱水就被來纘燁遞到她面前。

  她拿水杯的手都在抖。

  奚午蔓瞧著心驚,生怕那杯子會從葉莫莫手中滑下來。

  杯子會摔碎玻璃碎片會四濺,會有很多玻璃渣刺進(jìn)葉莫莫的肌膚里,滲出大片鮮紅的血。

  奚午蔓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一小步,仿佛面前真的有一大灘血。

  但杯子沒有從葉莫莫手中滑落。

  葉莫莫喝完水,來纘燁就把水杯接了過去。

  見葉莫莫往前倒向奚午蔓,來纘燁迅速往前一步,穩(wěn)穩(wěn)扶住葉莫莫。

  “我要喝水?!比~莫莫在他懷里咕噥,“渴。水?!?p>  他攬著葉莫莫的肩,把她放到旁邊的椅子上,轉(zhuǎn)身又為她接了杯熱水。

  他看上去很會照顧女孩子。

  完全幫不上忙的奚午蔓站在旁邊,雙手揣在羽絨服口袋里,靜靜看著眼前這莫名溫馨的畫面。

  直到來纘燁為葉莫莫蓋好被子,走到奚午蔓面前,輕聲告訴她,葉莫莫睡著了。

  奚午蔓這才從剛才的思緒里走出來,抬頭對上來纘燁的視線,嘴角揚(yáng)起一貫的禮貌微笑。

  “麻煩您了。”她說。

  她和來纘燁一前一后離開葉莫莫的房間,后者輕輕關(guān)上房門,似乎有什么話想對她說。

  她沒心思聽。

  她遠(yuǎn)遠(yuǎn)看見,走道盡頭的窗邊站了個人,正是奚午承。

  她立馬往旁挪了幾步,與來纘燁保持了距離,在他開口之前,先向他道了別。

  然后,她佯裝鎮(zhèn)定地向奚午承走去。

  她在離奚午承還有三步遠(yuǎn)的地方駐足,軟聲喚他:“哥哥。”

  奚午承轉(zhuǎn)過身來,抬手將煙灰彈進(jìn)旁邊的煙灰桶,審視的目光靜靜落在她臉上。

  她側(cè)過身,看一眼剛剛走過的路,試圖轉(zhuǎn)移一身煙味的奚午承的注意力。

  “蔓蔓剛送莫莫姐回房間?!?p>  “我知道?!鞭晌绯写驍嗨脑?。

  然后,他沒再說什么,漫長的安靜令奚午蔓感到窒息。

  她無法透過他平靜的目光窺得他的心思。

  她不知道他的暴戾到底出于怎樣的心理。

  她永遠(yuǎn)不清楚到底會是什么打破他忽高忽低的底線。

  他拿煙的手一直懸在煙灰桶上。

  她瞥一眼煙頭忽明忽暗的火光,總感覺那星點(diǎn)的火會灼傷她的臉頰,或她身體的任何一處肌膚。

  “開門?!彼恼Z氣聽不出情緒,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壓迫。

  奚午蔓的心突地一緊,腦子里迅速閃過一個畫面。

  在她身旁那扇門的里面,有個少年在踐踏一只破破爛爛的玩具熊。

  要是打開門,她就會變成那只熊。

  她試圖在不惹惱奚午承的前提下拒絕。

  奚午承卻不給她機(jī)會,臉色一黑,語氣重了幾分:“開門?!?p>  等到他說第三遍,在這里,她也能成為玩具熊。

  她從羽絨服口袋里摸出房卡。

  輕輕推開房門,她把卡插進(jìn)取電開關(guān),側(cè)身站在門口,無聲請還靠在窗邊的奚午承進(jìn)屋。

  奚午承把指間還有半截的煙扔進(jìn)煙灰桶,從她身旁走過時,大手一把抓住她羽絨服的帽子,將她整個人往房間里一拽。

  他的動作突然且粗魯,奚午蔓沒站穩(wěn),差點(diǎn)摔倒。

  好在他沒松手。

  門重重關(guān)上,奚午蔓被逼著靠于玄關(guān)柜。

  她揚(yáng)起腦袋,看清奚午承眼中的恨意。

  他生氣的時候,總是這樣看她,仿佛她跟他有血海深仇。

  他右手抓著她的帽子,左手撐于玄關(guān)柜,將她完全圈禁在懷里。

  他緩緩揭下她的帽子,視線微轉(zhuǎn),盯著她的左耳,手指撫過她盤成髻的黑色發(fā)絲,掠過她的左耳,摩挲她耳夾上的珍珠。

  突然的觸碰嚇得她的身體微微一顫,抬起雙手,本能就要推開眼前的人。

  而高她大半個腦袋的男人稍一發(fā)力,她就無可奈何。

  “晚上吃的什么?”男人的嗓音輕得聽不出音色。

  奚午蔓清楚,他并非想知道她晚上吃的什么,而是想知道,她和誰一起吃的飯。

  她答:“和莫莫姐吃了……”

  話只說了一半,被耳垂突然的痛感止住,她的余光瞥見,奚午承將她的耳夾輕輕放在玄關(guān)柜上。

  “什么?”奚午承盯住她的眼睛,左手摸上她右耳的耳夾,同樣扯了下來。

  雙耳都因拽扯而劇痛。她強(qiáng)忍著一聲不吭。

  控制住眼淚,她老老實實交代:“莫莫姐的朋友過生日,莫莫姐帶蔓蔓參加了生日宴。”

  顯然,他不滿意她的回答,更靠近她些。

  無形的壓迫使得奚午蔓心底一顫,想往后退,被玄關(guān)柜死死抵住。

  “吃飽了嗎?”他又問,指尖輕輕拉下她羽絨服的拉鏈,像剝玉米一樣剝下她的羽絨服。

  他眼底暗涌著復(fù)雜的情緒,奚午蔓緊抿著唇不敢出聲。

  她像小孩子一樣,順從地由他脫下毛衣,任他抬起她的下巴、覷眼諦視她的脖頸和鎖骨。

  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少去,經(jīng)他無言的嚴(yán)格檢查,她的身體終于排除嫌疑。

  奚午承松開她,往后撤了一步,留給她足夠的空間穿上衣服。

  “你喜歡自由,就不要逼我時時刻刻盯著你?!彼徽f了這句話,就離開了。

  門被關(guān)上,奚午蔓的情緒終于決堤。

  她一把抓起玄關(guān)柜上的羽絨服,狠狠砸到地面,沉沉的一句“去死”,算是發(fā)泄了所有負(fù)面情緒。

  可她心里還是堵得慌。

  她看著地面無辜的羽絨服,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向它施以暴力。

  她同樣不明白,止不住的淚水是出于對羽絨服的歉意,還是其他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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