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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向上

第七十一章 稀罕他接我回奚家

藤蔓向上 咖啡和白蘭地 2040 2024-10-13 08:00:00

  五太爺已經(jīng)出面辟謠,但還有一位叫三爺爺?shù)募一?,熱衷于撮合奚午蔓和穆律的兒子?p>  也不知道那老頭子得了什么好處。

  奚耀航也不知道被三老爺子下了什么迷魂藥,對他簡直可以說是惟命是從,連黃奉清都插不上話。

  這個清晨,比以往任何一天都來得早。而奚午蔓下樓時,奚午承早已出門。

  這要命的時間。殘暴的哈迪斯,迫不及待要夜晚吞噬這座城。

  奚午蔓一整天都提心吊膽,連畫都沒辦法畫,書也看不進去。

  分明沒什么打發(fā)時間的東西,時間卻飛快地溜走。眼見地板上的自然光被燈光替代,奚午蔓打了個寒噤。

  還好,五點半。

  上帝的骰子擲到哪一面。鬼知道。

  現(xiàn)在,臨時抱佛腳可不會起任何作用。

  大飯店,俱樂部。

  奚午蔓隨手取了多山茶花,數(shù)著花瓣。

  大飯店,俱樂部。

  大飯店。

  這是天意。

  不,是她認為最靠譜的選擇。

  從猶豫的那一刻開始,心中就已經(jīng)有了答案。花瓣不過是為她加油助威。

  奚耀航、黃奉清,還有奚午承,都在朝花月夕廳。

  穆家來了很多人。穆律、穆律的夫人、穆啟白、穆啟白的叔伯姑姨。

  蔓蔓來了,每個人都很高興,除了奚午承。

  奚午承既沒表現(xiàn)出高興,也沒表現(xiàn)出不高興,他不動聲色,眉眼如四月晴朗午后的湖面。

  干凈、平靜,還有一點催人入眠的懶洋洋。

  席間的談話從未間斷,熱鬧非凡。

  奚午承始終一言不發(fā)。

  今晚滴酒未沾的他,莫名比酒瘋子更令奚午蔓害怕。

  婚期就這樣定下。一月一日。

  新年,那可是個好日子,正好是蔓蔓的生日。

  這一派喜氣洋洋。奚午承實在格格不入。

  好在,大家只當他是尋常的沉默寡言。那M集團總部不茍言笑的總裁、聯(lián)席CEO。

  只有奚午蔓知道,他壓著一腔怒火。

  等到?jīng)]有外人——

  在虛煙院子一號二樓的起居室,他站在落地窗邊,點燃一支煙。

  “你為什么不去帕拉斯區(qū)?”他漫不經(jīng)心提問。

  “哥哥跟爸爸媽媽都在大飯店,我總覺得——”

  “你覺得什么?”奚午承漸漸不耐煩,“你覺得嫁給穆啟白也不錯,還是你覺得,我給你的選擇其實只有一個?”

  “我以為哥哥——”

  “你以為。”奚午承連抽煙的耐心都沒了,那支煙在他指間,慢慢燃燒,“你以為你今天晚上必須出現(xiàn)在大飯店?還是以為你必須嫁給穆啟白?”

  您就不能聽我說完嗎?

  奚午蔓委屈巴巴,緊咬著唇不敢再說話。

  奚午承緩步向她走近,順勢將煙灰彈在花架上的花盆里。

  “你以為,嫁到穆家,就能如你所愿?”白煙繚繞他周身。

  奚午蔓看不清他的臉,只聽見他的話音。

  他說,他不信她會蠢到聽不懂他的話。

  她不可能不知道,今天晚上,兩家會商定她與穆啟白的婚事。也不可能不知道,只要她不出席這晚宴,這婚事就不會再有人提起。

  她更不可能不知道,帕拉斯女校的俱樂部完全可以是她今晚不赴宴的正當理由。

  可是——

  “你就那么高興地跑了過來?!鞭晌绯杏U眼瞧她,似要用目光劃破她的皮膚、剖開她的肌肉層,看清她的五臟六腑到底怎樣在運行。

  沒解釋的必要。

  他將她意識到的沒意識到的想法全說了出來。

  奚午蔓雙手絞在一起,乖乖放于大腿。

  受不了他目光的割虐,她低頭,拒絕他無聲的暴力。

  “我應該跟你說過?!彼麑熁覐椷M茶幾上的煙灰缸,“你屬于我?!?p>  奚午蔓盯著地板,奚午承的鞋尖緩緩靠近,緊挨她的鞋尖。

  膝蓋受到輕微的壓力,下頦被捏住。男人袖間的煙味刺鼻。

  臉蛋由外力一抬,被迫對上那居高臨下的、擁有絕對權力的、上位者的目光。

  “如果你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我不介意花點時間,好好教教你?!彼f。

  輕捏下頦的手指沿頸部緩緩下移,那煙味落在鎖骨。

  “記住,我也喜歡你求我的樣子。”莫名其妙的一句。

  他迅速收回手,像觸到不祥的東西。

  右手指間的煙終于被他想起,他轉身向窗邊走去,吸一大口煙,然后,更濃的煙霧追在他身后。

  那支煙很快就燃到尾部,一小截白色連帶黃色煙蒂被摁死在花盆的土里。

  可憐的鴨掌木。

  “你還是不能太閑。”一點都不憐惜草木的奚午承雙手揣兜,回身看奚午蔓,“圣誕節(jié)之前,你就乖乖待在家里,好好準備畫展?!?p>  其他所有大大小小的事,都會有人替她辦好。

  奚午蔓明白。

  “是?!彼吂М吘?。

  在這里,不需要翻看日歷,不需要記住任何創(chuàng)作以外的事。

  交談最多的對象是晚上才回來的奚午承。

  他保持最大的耐心,聽奚午蔓提任何要求。

  要哪些繪畫工具,要怎樣的繪畫素材,要怎樣才有靈感。

  要吃什么、喝什么,開飯時間精確到秒。

  不要隨便打掃我的畫室,不要隨便動我的東西,那簡直是要我的命。

  后花園亭子里的桌椅得換一套。

  一樓大客廳的盆栽全換掉,還有樓梯轉角處的花。

  那到底是什么?

  太丑。不要。扔掉。太空,不行,加點什么。

  下午茶時間也需要跟人聊聊天,一個人待著總容易忘記市場的需求。

  奚午蔓的肝火日漸旺盛,理智每天都強行壓制。

  要命。

  說不清到底是看見祁湘一肚子火,還是一肚子火被祁湘的無理取鬧加了油,控制不住地外泄。

  那個下午,奚午蔓一連砸碎好幾只杯碟,絲毫不顧及可能嚇得孕婦流產(chǎn)。

  “你發(fā)什么脾氣?”好在祁湘沒那么容易被嚇到,甚至比奚午蔓的氣焰更盛,“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你不過是阿承從孤兒院帶回來的!要不是阿承接你回奚家,你根本沒資格叫我嫂嫂!”

  “我稀罕叫您嫂嫂?!鞭晌缏豢雌钕妫膊宦犉钕嬲f話,繼續(xù)砸杯碟,“我稀罕他接我回奚家!我求著你們把我關在這鬼地方!我求著你們逼我沒日沒夜地抄經(jīng)!”

  兩個女人的吵鬧持續(xù)了很久。與其說是吵架,更像是各自發(fā)泄怒火。

  你是個孤兒!這是祁湘暴躁的核心。

  您為什么來這里?奚午蔓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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