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顧傲白受傷
房子找了一個多星期，我還蝸居在員工宿舍內(nèi)。
叮叮?！櫚涟椎碾娫挕?p> “喂，小白。”
“今天周末，在干嘛？”
“在寢室找房子?！?p> “出來，我在你單位門口，我有一個房源，帶你去看看?！?p> “好啊。”
十五分鐘的車程后，顧傲白把我?guī)У搅艘粋€環(huán)境還算不錯的小區(qū)，這里的房齡十五年，不算長也不算短。小區(qū)內(nèi)綠化不錯，主要是大門口的保安看起來認真負責(zé)，這對一個獨居的女孩來說至關(guān)重要。
顧傲白帶我來到一間小兩室的房子，客廳很小，只能放下一張沙發(fā)，連茶幾都沒有位置擺放，兩個臥室面積挺大，衛(wèi)生間與廚房很干凈，看得出以前的主人對這里很是愛護。
“前兩天我問同事關(guān)于房子的事，他正好搬家，空出一套。他的要求不高，只要租住的人干凈穩(wěn)定就行?！?p> “嗯，房子我還挺滿意的，離我們公司半個小時的路程，也不遠。那房租多少？”
“你能整年租嗎？”
“能能?！?p> 顧傲白報了一個極低的價格，超出我的想像。
“同事沒想對外出租，是我一再保證你的人品，他順水人情才低價租給了你?！?p> 我有些為難：“會不會讓你欠人情？”
“沒事的，人嘛，禮尚往來?！?p>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這個房子我租了，走，小白，請你喝酒去?！蓖瓿闪艘患笫?，我很開心。
在我的計劃里，租到一個房子是我開啟新人生的第一步，是忘記秦天重要的一步。
秦天打開燈，滿室的黑暗被驅(qū)趕。本來要送給林夕的公寓，自己卻天天回來住，秦天自嘲自己的無用。
白天被繁忙的工作占據(jù)著思緒，無暇其它，可每到夜晚，那個倩影就會閃現(xiàn)在眼前，讓人心亂。秦天試過把自己泡在喧鬧的酒吧，用酒精麻痹那些混亂的神經(jīng)，收到的效果甚微。午夜夢回，伴隨著劇烈的頭疼，依舊懷念有她的那些時光。每個宿醉的夜晚，秦天總在幻想，如果這時林夕捧著一碗面出現(xiàn)在他面前，帶著獻寶一樣的笑容看著他，那將是多幸福的事情。而現(xiàn)在，他把她攆走了。
脫掉外衣，隨手扔在沙發(fā)上。秦天把自己摔在床上，把頭埋在枕頭里，用力吮吸。這是唯一留有她味道的東西，如今他必須每晚抱著入睡，才得以安眠。
我用了三天時間把新家布置妥當，看著這個完全屬于我的小窩，心境越發(fā)安定。往事不可追，來世尤可待。
四個月，我已經(jīng)四個月沒有見過秦天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雖然午夜夢醒之時，心還是很疼很疼。不知道傷了的心到底多久才能痊愈，太過深沉的愛戀怎樣才能被人遺忘？
顧傲白一個星期沒有聯(lián)系我了，有些奇怪，于是我打通了他的電話。
“喂，小夕?！?p> “你的聲音為什么這么虛弱？”
“咳咳……我在醫(yī)院?！?p> “你怎么了？”我焦急的問。
“有個上訪的人太過激動，我不小心成了殃及的池魚。”
“嚴重嗎？好了，不用回答，告訴我醫(yī)院與病房號碼，我現(xiàn)在去看你?！?p> “好，我發(fā)給你?！?p> 收到信息后，請了假就跑去了醫(yī)院。之所以這樣著急過來，也是有私心的?，F(xiàn)在是上班的時間，探望顧傲白不容易碰見我不想見的人。
來到病房外，敲敲門走進去，還好，就顧傲白一個人躺在病床上。
“小白，你怎么樣？嚴不嚴重？”
顧傲白掙扎著要坐起來，我連忙上前幫忙。
“咳咳……”
我把旁邊的水杯遞到他手中，喝了幾口。
顧傲白虛弱的開口：“被那個人捅到了這里，”顧傲白用手指了指腹部，“沒什么大礙，休養(yǎng)就可以了”
“沒想到公務(wù)員還是個高危職業(yè)?！蔽掖蛉に?p> “呵呵……咳……咳……”
“好了，別說話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上班了，有空再來看你?！蔽夷闷鸢鼫蕚潆x開，在這里多呆一秒都有相見的可能。
顧傲白還沒開口，當當當——敲門聲又響起。
隨即子晴與秦天走了進來。
子晴看到我，瞬間笑顏如花，跑過來抱住我，“死小夕，你去哪了？敢把我刪除，你是不是活膩了？”
對于子晴，我永遠沒有辦法憎恨。反手抱著她：“是，是我該死，我負荊請罪?！?p> 我用余光關(guān)注著一旁的秦天，卻不敢正眼瞧他。
“你們不要太過份，受傷的人還躺在這呢！”
“你怎么樣了？我們剛聽說你從重癥室轉(zhuǎn)出來就過來了?！鼻靥扉_口道。
我驚訝的轉(zhuǎn)頭看向顧傲白：“你進了重癥室？你沒告訴我！”
“這不出來了嗎？”
子晴狐疑的看著我們：“你們？和好了？”
“沒有！”
“沒有?！?p> 我與顧傲白異口同聲，一個聲音焦急，一個聲音虛弱。
“那你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看起來很好嘛？”
“做不成情人可以做朋友嘛！我們倆個說開了，以后當好兄弟?！蔽腋忧缃忉尩?。
子晴狐疑的看著我們，將信將疑?！斑@么快就想開了？你們倆恢復(fù)情傷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子晴作勢向我豎起大拇指，轉(zhuǎn)念一想，又接著問：“不過你倆吵架分手，關(guān)我和小天什么事？小夕，你一并把我們都刪了，做的有些過分了?！弊忧绫г埂?p> 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做的太絕了，但事實真相又不能對子晴坦白。罷了，就當是磨煉吧，即使見了秦天我的心還是會痛，就這樣痛著吧，有一天它痛的麻木了，我也就解脫了。
“對不起，我把自己的情緒強加在你們身上了，是我不對。”
“好了好了，”子晴又抱住我，“我知道你失戀了很傷心，不怪你了，不過下次不要自己一個人承擔(dān)，我陪你喝酒發(fā)泄，你會好的更快的，好不好？”
“嗯，下次一定找你?！蹦X袋急轉(zhuǎn)，“呸呸呸，沒有下次。”
“哈哈……咳……”床上的顧傲白聽到這句話著實沒忍住。
子晴一副你真是傻孩子的表情看著我。
為了融入氛圍，我嘿嘿傻笑兩句。此時的我第一次看向秦天，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在笑。抬頭起，雙眸就落到一張若有所思的臉上，秦天一直在我看，目不轉(zhuǎn)睛，那張俊美的臉上沒有笑容，也沒有其它表情，只是盯著我看。
“咳咳……”顧傲白似乎看出了我與秦天之間眼神的拉扯，發(fā)出聲音，結(jié)束了我的出神?！艾F(xiàn)在我想休息了，你們都走吧。”
“嗯好，我還得回單位上班。”我連再見都沒時間說，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
“等等……”秦天第一次對我開口說話，“我們送你?！?p> 我們——對，當然是我們，他與子晴形影不離。
“不用了，我打個車回去很方便的?！蔽疫B頭都沒有回，腳步也沒有停下。
“一起吧，你的單位不是在資天附近嗎？和秦天順路?！弊忧缫沧妨松蟻恚熳∥业氖?，“小白，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過來看你?！?p> 秦天對著顧傲白揮了揮手，也跟了上來。
躺在病床上的顧傲白嘆了口氣——林夕你保重。
我與子晴坐在后座上閑談，秦天在前面當司機。
“小夕，你與顧傲白到底怎么回事？你得好好跟我說說。”
看來不給子晴一個滿意的答復(fù)，這件事在她那是過不去的。只需要兩秒鐘，一個癡情女子與留學(xué)歸國的初戀再度相逢，以為可以破鏡重圓，沒想到初戀有自己的白月光，癡情女子傷心欲絕，最后想通默默陪伴在初戀身旁，只盼看到他開心幸福的愛情故事就在我頭腦中成了型，并講給了子晴。
子晴本就知道顧傲白的心意，她也與顧傲白嘗試過在一起，所以我的故事她深信不疑。握住我的手：“小夕，你就那么愛小白嗎？”
我看似不經(jīng)意的描了一眼開車的秦天，“他是我第一個愛的人，我非常非常喜歡他。”
“哎……”子晴發(fā)出一聲驚呼。
秦天的車一個緊急剎車，我與子晴差點撞上前座。
“沒事吧？剛才突然出現(xiàn)個路人?！鼻靥斓穆曇魩е[忍的怒氣。
“沒事，你還好嗎，小夕？”
平復(fù)一下心情：“我也沒事。”
子晴掏出手機，遞給我：“把我的聯(lián)系方式全部加回來，并且保證，以后不要再發(fā)生這種幼稚的形為?！?p> “好的好的?！蔽矣懞脴拥慕舆^手機，儲存上我的聯(lián)系方式，雙手捧著手機：“女王陛下，您笑納?！?p> 子晴恨鐵不成剛的樣子看著我，“哀家乏了，去上班了?！弊忧绲膶W(xué)校比較近，她先下了車，臨走時對秦天說：“安全把小夕送到單位啊，別老急剎車?！?p> 我輕笑著，子晴真是一個可愛的姑娘，怪不得大家都喜歡她。
看著子晴走遠，我開始坐立不安，因為在這個狹窄的空間內(nèi)，只有我與秦天兩個人。
我局促不安，空氣中彌漫著秦天特有的木質(zhì)香味，那是秦天常用的香水味道。我最愛這款香水，以前我總愛趴在他身上，像一只小狗一樣嗅探。如今我害怕這種味道，它會讓我記起幸福的時光，同時提醒我，我不再擁有那個人。
“我……還是自己回去吧?！蔽以噲D打開車門。
啪嗒——車鎖落定。
一腳油門，汽車飛奔出去。我還沒做好準備，身體被拋靠在背椅上。
一路上，秦天一言不發(fā)。我以為我們會這樣沉默著，直到目的地。
嘎——汽車突然停在路邊。秦天從駕駛坐上下來，看著他一連串奇怪的動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秦天繞到后面，打開后面車門，一把把我拽出來。他是不是也忍受不了與我在同一個空間內(nèi)，想把我扔下車。踉蹌著下了車，秦天的手并沒有從我的胳膊下放下來，隨即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又我把塞了進去。這一連串動作，讓我也驚呆了。
秦天返回駕駛坐，第一件事就是鎖上了車門。
“你做什么？”
“我不是你的司機?！鼻靥斓穆曇衾飵е鴳嵟?，他在生什么氣，我想不明白。
秦天沒有立即啟動車子，而是轉(zhuǎn)向我，盯著我看，我不敢看他，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期待這場“酷刑”盡快結(jié)束。
好一會，只聽秦天嘆了口氣，身子傾向我，我感到不安，兩只手交叉在胸前，向后退。秦天看到我的樣子，冷笑出聲，單手越過我，拽過安全帶。
呼——原來是這個。
“你在瞎想什么？”秦天戲弄我。
我白了他一眼，“能想什么？偶像劇的爛俗劇情唄，哎，我說，系安全帶這事你不會說一聲？還要自己動手?！?p> 秦天突然伸手摸上我的頭：“你終于可以跟我說話了?！?p> 他的手掌溫?zé)幔泄蔁崃鲝奈业念^頂傳入。
我扒開他的手，“秦總，你這種形為會被別人誤會為撩人，請你自重?！蔽揖褪菧S陷在他這種若有若無的勾引之中，隨便散發(fā)自己的荷爾蒙，他不知道自己很吸引人嗎？
“林夕！”秦天顯然對我的拒絕非常不滿。
“開車吧，我還要上班?！蔽依淠畬λ?。
秦天半天未有動作，車內(nèi)寂然無聲，空氣似乎都停滯了流動。不知過了多久，秦天啟動了車子，車內(nèi)又一次陷入沉默。二十分鐘后，車子停下公司樓下，我等待著秦天打開門鎖。
秦天的手敲打著按鈕，就是不按下去，我等的不耐煩了，“開門，秦總。”
秦天似乎在想什么事情，開口說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話：“第一個愛的人？非常非常喜歡的人？林夕，你確定，那個人是顧傲白？”
“??？”反應(yīng)了一會，才記起我剛跟子晴說過的這句話，那是我故事里的一環(huán)，秦天當真了。想起他與子晴的關(guān)系，我也不打算否認：“對，是顧傲白。”
啪——秦天一只手重重的打在方向盤上，“林夕，我現(xiàn)在心情非常不好，你最好說實話?！?p> 無理取鬧，我在心中暗襯?！扒乜?，作為一個有了女朋友的男人，對另一個女人的感情好奇是不應(yīng)該的?！?p> 秦天憤怒了，因為我在他的眼底看到了火焰。
秦天用力掐住我的手腕，很疼，但我忍住了。目視著他，一步不肯退讓。
秦天似乎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失控，松開手，眼底澎湃著痛苦的神色，“小夕，我好想你?！?p> 被他這樣癡情的看著，就好像這半年來的所有事情不曾發(fā)生過一樣，他還是我的小天。
我?guī)缀躐R上要脫口而出——我也好想你。
理智適時地被拉回頭腦中，告訴我子晴的存在。
“所以呢？”我冷漠的回復(fù)。
“所以……所以……”
我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所以我要有所回應(yīng)？秦天，我是一個記仇的人，被拋棄過，就不會回頭?！蔽以竭^秦天，伸長手臂按下了開門鍵。
我迫不及待的開門下車，不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