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懷孕了？
自古鎮(zhèn)回來之后，我恢復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這期間，我不止一次猶豫過是否要聯(lián)系秦天解釋一下那天的事情，但拿起的電話又被放了下來。最后自我釋然了，我和秦天的問題并不在于我和顧傲白的那一個吻，解釋與否對現(xiàn)在我們的關系沒有任何改變，所以一切隨它吧，不再強求。
整件事的關鍵在于秦天，他想和誰在一起，他自會去爭取，我強求不得。
這樣的日子一晃又是兩個月，我的心情由期待到傷心，最后變得平靜無波。我想，秦天的選擇很清楚了，他要子晴，真正喜歡一個人是無法做到兩個月音信全無的，我對他來說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那么我該死心了。
我也沒再聯(lián)系顧傲白，我還沒有完全原諒他，在他心目中，秦天排第一、子晴第二，在沒有別人的情況才會輪到我這個朋友。所以對他而言，我也并不重要。
奇怪的是子晴，這段時間她沒有主動聯(lián)系過我，我打過幾次電話，她總是欲言又止，我追問過，但她并沒有給我答案。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自己的世界，即使再好的朋友，也需要留有空間獨自喘息。
叮咚——深夜十點門鈴響起，我警惕的站在門口尋問：“是誰？”
“林夕，開門。”是秦天的聲音，帶著醉酒后的口齒不清。
我打開門，秦天隨即撲倒在我的身上，滿身酒氣，喝的真不少。
我扶著他坐到沙發(fā)上，秦天靠在我的肩頭，閉著眼睛。
“喝醉了到我這來發(fā)什么酒瘋？我給子晴打電話……”還沒說完，自覺不對，立馬閉上了嘴巴，我不能讓子晴看到酒醉的秦天出現(xiàn)在我家中的場景。
我掏出電話，還是打給顧傲白吧。
啪——電話被秦天打落在地上。
“你發(fā)什么瘋！”我氣急，努力把他從我身上推開。
我用盡了全力，成功把癱軟的秦天推落在地，但他并沒有放開我，倚坐在地上，雙手抓住我的大腿，隨即把頭枕在了上面。
秦天終于說出了進門后的第一句話：“對不起……”
接著就是不斷地重復：“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反復的一句話，擾的我頭疼。
“閉嘴，有話快說?！蔽业穆曇糁袔е⑴?。
秦天停止了道歉，他的頭依然埋在我的雙腿上，而我的雙腿上竟然傳來了濕熱的觸覺，那是秦天的……眼淚。我從沒見過他哭，剛毅如他，怎會輕易落淚。
“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我冷靜了下來，但是內心有一種被審判前的心如死灰。
“小夕，這次我們好像真的要分開了?！鼻靥炱D難的說出口。
“我們不是早就分手了嗎？早就分手了！”我幽幽的開口。
“是啊，早就分手了。”
即使真的分開，有些話有些事應該說清楚，免得留有遺憾。
我的手輕輕撫上他的頭頂，“我和顧傲白沒有上床，他是騙你的?！?p> 秦天沒有抬頭：“我知道?！?p> “你知道？”
“嗯，如果你們之間發(fā)生過什么，你對他的態(tài)度不會是這樣，我了解你?！?p> 我苦笑，原來是我庸人自擾。
“那天……那個吻，也說明不了什么，是他……在我身上找別人的影子?！?p> “嗯?！?p> 今天的秦天很奇怪，連這樣的話題他都不敢興趣。那只能說明一點，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心中。
我捧起他的頭，印入眼簾的是一張痛苦的俊臉，眼角含淚?！澳敲船F(xiàn)在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
秦天愣愣的看著我，眉頭皺起，眼神掙扎，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頭升起。
我的語氣不自覺冷硬起來：“快說?！?p> 秦天似下了很大決心，開口道：“子晴懷孕了?！?p> 咔嚓——我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推倒了跪在我面前的秦天，猛然站起來，聲音中帶著顫抖：“滾出去！”
秦天狼狽的站起身，猶豫著伸出一支手想要碰觸我，被我側身閃開。
他的聲音異常痛苦，無力的聲音傳過來：“那晚我……”
我打斷了他的話，指著門口再一次咆哮：“滾！我不想再看到你！”秦天站在原地沒有動作，于是我連推帶打的把他趕出門口，重重的關上門。門后的我跌坐在地，把臉埋在曲起的雙腿間，一晚上沒再起來。
第二天請了病假休息在家，我沒辦法頂著一對腫的像核桃似的雙眼去上班。那一天我過的異常艱難，沒有一絲力氣與精神，躺在床上，半夢半醒，不知道哪個是夢哪個是真實的存在。有時候我會懷疑昨晚秦天是否真的來過，那個消息是不是我臆想出來的。
這一次與在公寓那次的傷心不太一樣，雖然都是被分手，但這次是徹底的。
事實上，我必須承認在我心中還存在著復合的期待。我小小的期盼著有一天秦天看清楚自己的心，發(fā)現(xiàn)他愛的人是我，想明白子晴不過是他小時候愛而不得的執(zhí)念罷了。之前秦天每一次見到我，那眼中不時冒出的想念與癡戀我是看得出來的。所以我私心的告訴自己要給他時間，讓他看清楚自己。所以每次看到他和子晴在一起雖會難過，卻從未絕望。
可秦天對我說出了那句話——子晴懷孕了，讓我的所有幻想完全破滅，我們是真的走到了盡頭。那么好的一個男人不會再屬于我了，我的幸福徹底遠離我了。
想著想著又冒出不甘心，我和秦天在一起三年，無數(shù)次的貪歡，為什么我連意外都沒發(fā)生過？子晴卻可以這么快懷了他的孩子，這是命中注定嗎？注定我與他的無緣，注定他們的情緣。
罷了罷了，從此一只孤魂游蕩在這世間，了然一生，無貪無念也無歡。
第三天，我早早起床，給自己畫了一個淡妝，對著鏡中憔悴的自己淡然一笑，愛情這種奢侈的東西，不適合窮人，我還需要掙錢養(yǎng)活自己。
周六下午，我蝸居在自己小小的家中，最近的日子都是這樣度過的，我拒絕了一切的娛樂活動，現(xiàn)在的我只需要空間和時間舔舐自己傷口。別人再多的安慰也不能感同身受，有些事情只能靠自己療傷。
?！掖蜷_手機，消息來自于子晴——有時間嗎？出來喝一杯。
一個孕婦還能喝酒，我苦笑——有時間，你在哪？
迦南?！挥袃蓚€字，我收拾妥當出了門。其實我現(xiàn)在有些好奇，子晴會怎樣跟我分享她與秦天的好消息，反正已經夠痛了，再撒把一鹽出無所謂。
來到迦南，在大廳的一隅看到了子晴，她手中握著一杯檸檬水。我走了過去，坐在子晴的對面。此時的迦南有點像清吧，很適合聊天，子晴選擇的這個位置私密性很高，也很安靜。
“我來了！”我打起精神面對她。
“坐。”子晴并沒有展現(xiàn)出我所預想的幸?？鞓?，反而很憔悴。
“最近怎么樣？”
子晴沒有說話，怔怔的看著我，似乎在我的臉上尋找什么。
“嗯？”今天的子晴不太對勁。
“我懷孕了?！闭Z氣平淡。
“??！”我盡量表現(xiàn)出驚訝，“真的嗎?”
“嗯，快兩個月了?！?p> 兩個月，是發(fā)生在去古鎮(zhèn)前后的事情。
“那恭喜你們了！”
“恭喜我和小天嗎？”
“當然，你們準備結婚了嗎？”我強裝鎮(zhèn)定。
“你希望看到我們結婚？”
“什么？”今天的子晴果然不算正常。
“你還要瞞我到什么時候？”子晴的音調升高。
“瞞……什么？”
子晴苦笑：“看來你真的沒把我當過朋友，你和秦天的事瞞了我這么久?！?p> 心中跳漏了一拍，她知道了。電光火石間，我在心中練習了無數(shù)種對應的方案，但結果都不盡人意，最后我放棄了，“秦天對你說的？”
子晴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告訴我所有的實情。”
隱瞞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撒謊也沒有必要，作為朋友，我必須坦誠一切。
“子晴，我不是有意要瞞著你。你回來后秦天心中的天平就已向你傾斜，既然他愛的人是你，而你也看清了自己的內心。我想我沒有必要再拿這三年來的事情煩擾大家，過去了不再追究，大家應該向前看，不是嗎？”
“這件事真的過去了嗎？”子晴痛苦的問。
“都過去了，如今你們連愛情的結晶都有了，以前那些往事不過是你們愛情路途上的考驗，考驗通過了，王子與公主會過上幸福的生活?！闭Z氣雖然平靜誠懇，但無人看見我的心正滴著血。在這場故事中，我不是女主角，我是為了驗證男主與女主忠貞愛情的路人甲。
子晴苦笑，“告訴我到底發(fā)生過什么？”
子晴有權力知道自己未來老公的事情，我也不想遮掩，于是我把與秦天之間發(fā)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述給她聽：“大三那年，你與顧傲白留學走后……”
“就是這么多，自從秦天跟我提出分手后，他就一心一意待你?！?p> “你撒謊！”
“我沒有，我與秦天的三年就是這么度過的。這幾年我們都刻意不提起你，因為我知道你一直在他心里。”
“你騙我秦天不喜歡你?！?p> “我……”這個問題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那是秦天的想法。
子晴的表情更痛苦了，“林夕，我不恨你，真的。這幾年我的逃避讓我離開秦天身邊，我本沒奢望還能跟他在一起。我理解你對秦天的愛，那樣一個耀眼的男人，很難不喜歡。但是我回來后，秦天對我的表白表現(xiàn)的很歡喜，我以為這是上天對我的垂憐，讓我的愛情終究有一個美好的結局?？勺鳛榕笥?，我怪你不對我說實話，如果我早知道這些年你與秦天之間的糾葛，我不會像傻子一樣在你們面前肆無忌憚的傾訴，我們本該有更好的處理辦法。”
“對不起子晴，我欺騙了你。”
“如今我懷孕了，以前的事我不想再過問與追究。林夕，我和秦天準備婚禮了，但我不希望你來參加?！?p> 準備婚禮——好羨慕。
原來麻木了的心還是會痛：“好?！?p> 子晴起身離開，連聲道別都沒有留下。
現(xiàn)在我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沒有愛人也沒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