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人敢在四大船行的樓船之上行兇,此事等若不將四大船行放在眼里,若是靠岸前找不到兇手,那四大船行此番便是臉面都要丟盡,而負責坐鎮(zhèn)此樓船的四位仙路修士,更是責無旁貸。
那四名仙路修士,臉色皆是不太好看,其中一人朝身后喊道:“趙二?!?p> “哎!小的在這呢!”一名樓船上的伙計從圍住此處的人群中擠出。
“麻煩諸位讓讓!”趙四擠出人群后,一路小跑到四名仙路修士身后,低眉順眼道:“四位大老爺,有何事吩咐?”
“先將此處圍著的眾人遣散了,再將船頭封了,無我四人允許,再不得讓人上來?!?p> 趙四應了一聲,便轉(zhuǎn)回身同眾人道,“諸位,諸位!且聽小的一言,如今船上既然發(fā)生了此等惡劣之事,船行難辭其咎,必會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諸位能來坐船,便是信得過四大船行名聲,靠岸之前,定會給諸位一個交代,不然便是東家也饒不了我等不是?現(xiàn)下,還請諸位先各自回房去,也好讓坐鎮(zhèn)此船的四位修士大老爺徹查此事?!?p> 人群喧嘩一陣,有人大聲嚷道:“這兇手如今說不定還在我們中間,也不知他是不是個瘋子,會不會隨意殺人,要是我等各自回房后,被兇手給盯上了,那怎么辦?”
“這......”趙四不過一名船工,涉及這身家性命的問題還真沒辦法給出保證,便轉(zhuǎn)頭望向方才喊他的那名仙路修士,道:“大老爺,您看這......”
那名仙路修士轉(zhuǎn)過身去,同眾人道:“爾等回去吧,殺人者必定是名修士,一個時辰內(nèi),老夫會將船上所有修士聚集一起,有老夫四人看著,沒人能再在船上放肆,而這一個時辰內(nèi),老夫會讓趙四安排人手輪流巡邏,爾等大可安心?!?p> 有了這番話,眾人這才稍微安心,往回走去,一路上仍舊議論紛紛。
趙四望向張溪云與那名中年男人,遲疑道:“您二位......?”
先前那名仙路修士開口道:“他二人亦是修士,不必回去了,你速去安排人手四周巡邏?!?p> 趙四領命而去,那名仙路修士轉(zhuǎn)頭望向張溪云二人,道:“老夫?qū)O勝,與周樵、吳方、鄭元三人同是沈通船行的供奉?!?p> 四大船行同氣連枝,但亦有區(qū)分,這艘樓船便是隸屬沈通船行。
張溪云抱拳行禮,道:“晚輩張溪云,乃是宗門弟子,外出游歷?!?p> 他并未說破自己天瓊弟子身份,更是在昨日被尹天賜看出來后,便將玉佩收了起來,以保日后不被人輕易認出身份。
而那名中年男人亦是抱拳道:“在下安陸平,不過一介散修?!?p> 孫勝微微點頭,道:“如今船上生了事端,想來定是修士所為,既然你二人身負修為,便委屈二位同老夫四人待在一起?!?p> 這話語雖然客氣,但卻不容拒絕。
張溪云微微皺眉,但也只能道:“既然前輩要求,晚輩自當照辦?!?p> 倒是安陸平一笑,道:“在下還有兩名隨從,也身負修為,如今正在房中,在這船上除了我的話,誰的話他們也不聽,但眼下追查兇手之事為重,便由我親自去喊他們前來吧,也免得四位疑心?!?p> 聽得此話,四名仙路修士皆望向他,孫勝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此人修為自己竟看之不破,想來不在自己之下,又有隨從在身伺候,身份定有可疑,哪里會是他自己所說的一介散修。
“剛好我四人亦要去將船上修士盡數(shù)尋來,便與安兄同去罷?!睂O勝思索片刻后,朝安陸平說道。
安陸平也不說破孫勝心思,嘴角微翹,望向張溪云道:“既然如此,那小兄弟便也隨我們一同去吧?!?p> 兩個老狐貍!張溪云內(nèi)心如是道,臉上卻是笑意滿滿。
六人走入船艙內(nèi),孫勝回身抬手一揮,通道口似被一道氣息籠罩。
他又轉(zhuǎn)回身來,朝眾人笑道:“設下屏障,也好避免有人誤入?!?p> 到了船艙客房處,安陸平便進了一處客房內(nèi),而樓船的船艙客房足有四層,除了孫勝之外,其余三人便往樓上而去,孫勝與張溪云則在樓下等待。
孫勝身子微微一動,神識籠罩而出,暗中查探此樓可有修士,張溪云亦將神識放出。
不遠處便是先前安陸平所進的房間,房內(nèi)有三股氣息,其中一股較為強些,與方才安陸平氣息相似,想來他是三人中最強者,但他修為高過張溪云,故此張溪云并探不出其深淺。
“咦?”張溪云輕咦一聲,這層樓竟然還藏有一名修士,張溪云以前從未察覺,畢竟若不是修為遠勝他人,那釋放神識查探便很容易被他人察覺,而神識探查他人是一種極易造成誤會的行為,若是無事,一般不會如此去做,而若不以神識查探,則很難發(fā)現(xiàn)隱藏了自身氣息的修士。
孫勝亦是發(fā)現(xiàn)了這名隱藏的修士,朝張溪云道:“在此處等我?!闭f完他便上前去敲那道房門。
房門打開,孫勝似乎在同里面的修士說話,說了兩句便走進了房內(nèi),張溪云正想湊上前去看看,就見身旁的房門忽然打開了,一顆小腦袋從里面探了出來。
“張家哥哥!”身旁恰好是阮家三口所住的房間,打開房門的正是阮青妮。
張溪云轉(zhuǎn)頭望去,見到阮孟河站在阮青妮身后,阮青妮輕聲說道:“張家哥哥,先前和你在外面的那位伯伯是誰?怎么看著兇巴巴的!害得我都不敢開門與你說話。”
張溪云一笑,還未說話,卻聽阮孟河斥責道:“青妮!莫要胡言亂語!”
阮青妮嘟起小嘴,表示不滿,阮孟河卻朝張溪云問道:“先前我們還未起身,聽說船頭可是死人了?”
張溪云點了點頭,道:“不僅如此,死去那人阮大哥你也認識?!?p> 阮孟河一驚,急忙問道:“是誰?”
“便是昨日與我們爭論之人!”張溪云答道。
“是他?”阮孟河又吃一驚,道:“昨日我觀那人身上有股子殺氣,而且若有若無的氣勢與常人不同,我家中倒是供奉著幾名修士,我也大概知曉修士給人的那種壓迫感,故而我猜想那人是名修士,才囑咐你莫要惹惱他......”
“想不到這才一天過去,他竟然死了......”阮孟河喃喃道。
阮青妮卻是嘟著嘴道:“他昨日那般說三宗四門的壞話,指不定船上便有三宗四門弟子,被他們聽去了,覺得他有辱宗門清譽,便動手殺了他......”
阮孟河又是厲聲斥責道:“青妮!讓你莫要亂說話,你怎么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張溪云卻是一愣,阮青妮的話倒是有點提醒了他,難道真是船上有宗門師兄忍不住出手殺了他?但如果不是的話......若自己天瓊弟子的身份被人知曉了,昨日自己又曾同他爭論過,還被他所威脅,豈不是自己便成了嫌疑最大之人?
想到此處,張溪云眉頭一皺,若是被那四名仙路修士懷疑,就有些麻煩了,那么自己是否該將身份隱瞞一二?
張溪云還在思索,阮孟河朝他問道:“先前與你一起的那位是......?”
“那位前輩便是坐鎮(zhèn)這艘樓船的四名修士之一!”張溪云答道,“他們?nèi)缃裨趶夭榇耸?,要將船?nèi)的修士聚集起來,也確保其他人的安全?!?p> “對,能殺了修士的一定是修士!”阮孟河道,隨即他又有些疑惑地望向張溪云,“張小弟你又怎么會和他們在一起?”
“恩......我今日起得早些,剛出房門,便聽見有人叫喊,連忙趕了過去,也算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尸體的人,幾位前輩稍后有話要問我吧,想讓我?guī)椭麄儽M快查清此事?!睆埾齐S意想了個理由答復阮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