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進臣通過不斷審問俘虜和沿途土著探知情報,偵騎部隊也盡可能向前方延伸,在他看來,即將到來的決戰(zhàn)將決定南亞的命運。
“就像第二次南亞戰(zhàn)爭!贏得這場戰(zhàn)役的勝利,我們就贏得奧德,贏得南亞局勢的主導權,甚至,我們擁有更大的優(yōu)勢!”許進臣激動地宣布,認為這是天賜良機,讓他有機會將南亞局勢扭轉(zhuǎn)到本塞拉斯戰(zhàn)役之前。
“奪嫡之戰(zhàn)讓莫臥爾元氣大傷,曾經(jīng)穩(wěn)定的莫臥爾西疆戰(zhàn)火連綿,奧朗則布能夠依靠的只有大德里區(qū)、德干行省和奧德(注),維迪亞暴亂截斷了德里和德干的大半聯(lián)系,如果我們能夠借此機會奪取奧德,則不僅可以威懾德里,也能徹底隔斷德里和德干的聯(lián)系!”
“此戰(zhàn),為了帝國!為了洗刷本塞拉斯、蒙奇城的恥辱!為了帝國的榮耀??!”
“贏得此戰(zhàn),此生再無遺憾!”過往苦難和恥辱今朝有機會昭雪,想起留在南亞的艱辛和被迫為蠻族而戰(zhàn)的屈辱,許進臣心潮澎湃,“縱死亦無悔!”
部眾沒有許進臣的切身體會,無法理解將軍的興奮和激動,但他們都能感受到將軍心中的火熱,即使是最自私自利的人,也受將軍的意志感染,高呼為帝國而戰(zhàn)!
許進臣的軍隊不斷接近,莫臥爾軍在馬哈拉加的激勵下,更加拼命地戰(zhàn)斗,狹窄的區(qū)域一次投入的兵力有限,莫臥爾人使用了最野蠻的方法:上萬士兵層層推進,前排倒下后排跟進,前赴后繼,不死不休。
李劍蘭不顧部將的反對,堅持前線督戰(zhàn),許進臣的可能救援讓她決心守在最前線,她不放心部眾的配合能力,她不能放任守軍被動接受救援,她希望抓住每一個機會,盡可能拖住更多的莫臥爾軍力,保證救援行動的進行——她不知道許進臣已經(jīng)下定決心抓住這次難得的決戰(zhàn)機會,是決戰(zhàn),而不是救援!
小村東面的進攻壓力最大,這面的開闊地更適合軍隊的展開。密密麻麻的莫臥爾士兵仿佛蠕動的長蟲,不斷向著尸山爬行,前面倒下的士兵,不論死活,很快悲慘地淹沒在無數(shù)的靴子下,密集的人群不用擔心子彈打偏,每次射擊都有成排的人倒下,但這一切都仿佛失去作用。
明軍大炮再次發(fā)射,他們不缺少炮彈,但他們不能不節(jié)省火yao用于火槍,但現(xiàn)在什么都顧不上了,鐵球和鉛球在火yao的激發(fā)下貫入人群,在莫臥爾軍中犁出道道血路,鏈彈呼嘯著將無數(shù)莫臥爾士兵打成兩節(jié),爆裂彈不斷在人群中拋灑斷臂殘肢和碎肉。
莫臥爾人每分鐘都有成百上千人死去,但他們?nèi)匀辉谕妻星斑M。
李廣忠傻掉了,他不敢相信世界上有這樣的進攻,他分明看到了不斷推進的莫臥爾士兵眼里的恐懼,他們身不由己,被后面無數(shù)的人推搡著前進。明軍的刺刀講究如墻推進,但真正遭遇縱深上百人的“如墻推進”后,他才發(fā)現(xiàn),相對于尖銳的刺刀,血肉之軀的推進更加可怕。
明軍士兵紛紛扔掉不堪使用的刺刀,它們一次刺殺的人太少,他們選擇了長槍,兩三米長的長槍在明軍士兵的奮力刺擊下穿透數(shù)個人體,直到失去沖擊的動力。
勢不可當?shù)哪P爾士兵不斷撲倒,不斷推進,像洪水一樣,他們漫過火槍的射程,漫過尸山,涌入村子。
明軍士兵在殺不勝殺的莫臥爾軍面前徹底絕望了。
“我們的援軍很快就到!!”李劍蘭高呼,“這是莫臥爾人最后的瘋狂!”
緊急召集十幾個狙擊手,李劍蘭命令他們架起充當拒馬的原木沖撞涌入的莫臥爾軍;反應過來的明軍士兵紛紛將殘余的火yao倒在秸稈茅草上,不斷搜集的燃油(包括食用油)被扔上火堆。
被撞倒的莫臥爾士兵絆倒了更多人,紛紛燃起的火堆讓人卻步,這是兩軍意志的考量,恐慌在兩軍中同時蔓延,兩軍士兵都可能意志崩潰。明軍被莫臥爾軍逼入絕境,莫臥爾士兵被后面的督戰(zhàn)隊逼入絕境。
遠遠觀戰(zhàn)的馬哈拉加看見村子里不斷騰起的煙霧和火苗,揪心的憂愁和興奮讓他不能自已。不到十萬平方米的地方,他投入了兩萬人的攻擊兵力(想象下課鈴聲后全班同學涌出教室的場景),他不相信村子里的明軍會創(chuàng)造奇跡。消滅村子里的明軍,再以村子為中心,將全部兵力整合在一起,他有信心與許進臣決一死戰(zhàn)!哪怕他戰(zhàn)敗了,他還能征召后方的十幾萬土軍,他不怕消耗戰(zhàn),只要殺死許進臣,任何的損失,皇帝陛下都能接受!
村子里,明軍終究不敵莫臥爾的決死沖鋒,被迫棄守第一防線,第二道防線,也是最后一道防線,實際上就是北面的幾個富家大院,事先的布置,不過是將一些房子推dao,將這些大院連成一線,勉強將容納人數(shù)擴充到兩千人,傷員,被遺棄了。
莫臥爾士兵攻入村子,他們在兩相壓迫下刺激的發(fā)瘋,進入村子后瘋狂地破壞他們見到的,殺死他們看到的,所有傷員,甚至包括一些死去的明軍士兵,都被他們殘忍地劈成碎片。
殘存的一千多明軍士兵眼看著莫臥爾士兵的暴戾行為,一個個嘴唇咬出血痕。
小村的土坯房盡數(shù)被推dao,硝煙和粉塵彌漫著決死的尖嘯,到處都是人頭攢動,到處都是粗野的吶喊,空氣在嘶喊中顫抖。趴在條石和夯筑院墻上的明軍,對于活命不再抱有幻想,院墻下擠滿了莫臥爾士兵,厚實的院墻在人群的擠壓下嘎嘎作響,絕望的他們不少人選擇跳入人群,隨后被院墻下的莫臥爾士兵吞沒。
“我們還很安全,不是嗎?”李廣忠語無倫次地喃喃自語,“他們爬不上來,他們沒有梯子,他們沒有梯子——”
更多士兵隨著殺戮的延續(xù)陷入歇斯底里的瘋狂,振聾發(fā)聵的聲響下沒有人再關注身邊的人在做什么,他們只剩下盲目的本能。明軍士兵不斷高喊著“殺!殺??!殺!?。 ?,下面的莫臥爾士兵則聲嘶力竭地向著院墻上的明軍士兵吼叫,無意識地拼命敲打著他們無法攀援的墻壁。
“人最可怕的時候不是漠視生死,而是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jīng)死了——”這是多少年后,參加過無名村戰(zhàn)斗的明軍士兵留下的一句名言。
莫臥爾軍在院墻下徒勞地嚎叫了近一個小時,最后終于有少量攀援工具被送上來,明軍士兵在這段時間里甚至忘記了殺敵,他們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情景:五六米高的院墻下,黑壓壓望不到盡頭全是敵人的人頭!那種殺之不盡的無力感,那種無可遏止的絕望感,也許,莫臥爾士兵也不知道他們曾經(jīng)給敵人制造了怎樣可怕的心理夢魘。
月亮升起的時候,莫臥爾軍始終沒有攻下明軍最后的堡壘,墻上墻下,兩軍士兵幾乎零距離地安靜下來,只有呼嘯的陰風帶著濃烈的血腥味不斷侵入人體。
馬哈拉加強令士兵再次進攻,但是,沒有人再理睬他,督戰(zhàn)隊接連砍掉了數(shù)十顆腦袋,被砍的人臉上的神情,卻反而有種白癡般的放松和解脫。他們的勇氣,乃至生命的渴望都被這場野蠻沖鋒耗盡,他們的靈魂,游蕩在戰(zhàn)場的上空,留在地上的不過是他們微不足道的軀殼。
“大將軍,進攻失敗了,士兵恐怕很長時間都不能恢復狀態(tài),如果再遭遇明軍生力軍的挑戰(zhàn),我們——”
馬哈拉加感覺真是憋屈到了極點,眼看著村子的明軍就要覆亡,他們卻沒有了發(fā)動最后一擊的實力。為了一鼓作氣拿下村莊,他將全部軍隊分兩次全部投入戰(zhàn)斗,明軍現(xiàn)在沒有還手之力,他的軍隊也拼盡了力氣耗盡了精神。也許,再過幾個小時,他的軍隊就能恢復行動能力,將甕中之鱉一口吞下,但真主或者濕婆大神這次遺棄了他。
“沒有時間了?。 痹S進臣的軍隊距離他們已經(jīng)不足二十里,如果他執(zhí)意消滅村子的明軍,他的疲憊之軍就可能被赳赳而來的明軍擊潰,乃至覆滅。
但就這樣放棄到手的戰(zhàn)果,不論是馬哈拉加還是帳幕的莫臥爾將領都不甘心,文職幕僚或許更多地考慮戰(zhàn)場得失和風險的比率,武職軍人怎么能忍受這樣的結果?莫臥爾軍只需要休整一兩個小時就能恢復行動力,再有一兩個小時,村子的明軍就將全部消滅,在完成村子爭奪戰(zhàn)后,他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應對許進臣軍的進攻——一個小時或許不足以構筑防線,但足夠留下一支斷后的部隊,牽制許進臣軍一兩個小時,莫臥爾大軍就能從容離開戰(zhàn)場,在后方重新整合力量——明軍損失了村子的數(shù)千兵力,在奧德將不再會有任何作為!
“消滅村子的明軍,許進臣就將失去一半的實力,短期內(nèi),他不會有余力侵擾帝國,甚至,元氣大傷的他將需要花費更多精力維持他匆忙占據(jù)的新領地。我們將為帝國爭取兩到三年的東線太平。”
“占領村莊,以村莊為基點與許進臣決戰(zhàn)的可能性已經(jīng)不存在了,退而求其次,我們?nèi)匀荒茉谙麥绱遄拥拿鬈姾笕矶?。許進臣根基不穩(wěn),莫臥爾軍哪怕因此損兵折將,只要大軍沒有崩潰,就能將戰(zhàn)線穩(wěn)定在雷瓦爾一線,而許進臣,他勞師遠征兵力兵力折損近半,哪怕能夠在雷瓦爾取得戰(zhàn)場優(yōu)勢也無力把握了?!?p> “情況就是這樣,我們必須消滅村子的明軍!”迪勒汗(DilerKhan),前大王子麾下大將積極建議,他投降奧朗則布后一直未得重用,但這并不影響他在軍中的聲望。
“那么,由誰主持村莊的攻擊,又由誰負責九死一生的斷后?”明軍的進攻能力一直讓莫臥爾軍忌憚,這次,能留下斷后的部隊不會超過一萬,以一萬人堵截七八千明軍兩個小時的全力進攻,即使是莫臥爾帝國最強悍的軍隊也沒有勝任的把握。
“一個德干萬人隊,我有信心完成阻截任務!”迪勒汗主動請纓,德干莫臥爾軍不僅是莫臥爾有數(shù)的精銳,而且一度與許進臣協(xié)同作戰(zhàn),他的提議是明智的,他急需這樣的表現(xiàn)換取家族的重現(xiàn)輝煌。
迪勒汗的主動請纓贏得了馬哈拉加的欣賞,但他絕不會將德干軍交給他,哪怕知道最適合的斷后部隊是德干軍。德干軍總共才六個萬人隊,三個作為奧朗則布的親軍部署在德里城,一個留在德干行省,馬哈拉加這次有幸?guī)砹耸O碌膬蓚€,在與李劍蘭的戰(zhàn)斗中,兩個萬人隊損失了五千人,如果再損失一個整隊,馬哈拉加不敢想象皇帝陛下的震怒。
在沒有其它人主動挑起這個艱巨任務的情況下,迪勒汗獲得了這個任務,不過,交給他的兵力不是德干軍,作為補償,他獲得了指揮舊部的機會:來自大德里區(qū)的前大王子軍隊——事實最后證明,這是個致命的錯誤。
許進臣這邊,盡管知道李劍蘭的軍隊很危險,但習慣輕視莫臥爾軍攻堅能力的他低估了莫臥爾軍的決心,從俘虜嘴里得知李劍蘭被圍還不足五天,他認為以明軍的戰(zhàn)斗力至少能堅持十天。因此,哪怕下令強行軍,許進臣仍然允許部隊傍晚扎營,日出行軍(即大約四五點鐘扎營,九到十點鐘拔營)。
在距離無名村三十里的地方,許進臣沒有選擇當晚繼續(xù)前進,而是只派出五百名士兵和近千土著輔兵前頭探路,虛張聲勢(聲援李劍蘭),大軍卻在一個小鎮(zhèn)停駐,他認為晚上的戰(zhàn)斗變數(shù)太多,不如將決戰(zhàn)放到第二天白天。
被許進臣選作前鋒指揮官的李峰林卻是個急性子,加上他與李劍蘭的同族關系,他沒有聽從許進臣的命令,而是選擇了冒進。莫臥爾軍為了加強攻堅能力,也為了集中兵力,將原本散開在方圓數(shù)十里的軍隊盡數(shù)聚集在村莊周圍,李峰林一路行進沒有發(fā)現(xiàn)莫臥爾軍,就一路不斷進軍,直到距離村子不足十里的時候才停止下來,與匆忙集結的莫臥爾軍交戰(zhàn)。
夜色中分辨不清土著輔兵和明軍的差別,交戰(zhàn)的莫臥爾軍接到的任務是堵截明軍,再加上莫臥爾軍發(fā)自內(nèi)心的忌憚,結果他們選擇了原地堅守而不是主動出擊。
李峰林黑暗中完全不知道自己正面的敵人超過了一萬人,沿途沒有發(fā)現(xiàn)敵軍,讓他錯誤地估計了自己的行軍距離,莫臥爾軍的小心翼翼讓他只當自己遇見的是莫臥爾小股部隊,攻擊肆無忌憚。
迪勒汗也不知道自己遭遇的只是明軍一支冒進的前鋒,作為第二次南亞戰(zhàn)爭的參與者,明軍慣常的作戰(zhàn)手法讓他產(chǎn)生了錯誤的認識,他認為這是明軍的突擊部隊:明軍經(jīng)常以若干精銳營隊突進,打破莫臥爾軍外圍的仆從軍陣勢,擾亂莫臥爾軍的作戰(zhàn)部署。
錯誤的認識導致了錯誤的應對,在迪勒汗的經(jīng)驗中,明軍突擊往往也是大規(guī)模進攻的前奏,明軍總能集中兵力攻擊莫臥爾軍虛弱的兩翼,或者果斷地中央突破。
莫臥爾軍經(jīng)常在這樣雷霆萬鈞的突然進攻下局部潰敗,然后迅速蔓延為全軍崩潰,臃腫的莫臥爾軍,應變速度遠遠不如明軍,明軍的戰(zhàn)術在南亞從來就沒有變更過!
針對明軍的快速突破,以及莫臥爾軍行動緩慢的缺點,莫臥爾軍只能發(fā)揮本身兵力優(yōu)勢:要么準備大量預備部隊(這樣就將削弱一線部隊的攻防能力),要么率先發(fā)起進攻,讓明軍疲于應對(這樣的傷亡非常大)。
唯一的例外是本塞拉斯戰(zhàn)役,明軍中央突破遭遇莫臥爾軍的十里埋伏,明軍在十幾里縱深中耗盡沖擊力,反而被莫臥爾軍包了餃子,莫臥爾軍第一次取得大規(guī)模決戰(zhàn)的勝利(這需要崇高的威望和威信,十路大軍自成體系又服從整體,逐層削弱敵軍的戰(zhàn)斗力和士氣)。
迪勒汗留下大量預備隊準備應付明軍的“全力進攻”,結果一線部隊只剩下可憐的兩千多人,并且還部署在近一公里的戰(zhàn)線上。李峰林下定決心擊敗眼前的“小股莫臥爾軍”,將迪勒汗的前線部隊打的節(jié)節(jié)敗退,德里軍投降奧朗則布后不多的士氣本來就在無名村消耗殆盡,再遭遇明軍的猛烈進攻,居然出現(xiàn)了大面積的崩潰!
前線的崩潰讓迪勒汗被迫提前將預備隊投入戰(zhàn)場,并且選擇了愚蠢的添油戰(zhàn)術,在被連續(xù)擊潰兩個補充上去的千人隊以后,德里軍軍心渙散,迪勒汗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jīng)太遲,五六千預備隊在恐懼中裹足不前,甚至出現(xiàn)了小規(guī)模的士兵逃亡!
將是兵的膽,兵也是將的膽,如果士兵隨時準備逃跑,將軍如果還有膽量打仗就見鬼了!迪勒汗考慮的更多,斷后任務失敗,可能累及奧德莫臥爾軍全軍覆沒,這個可怕的后果讓迪勒汗全身顫抖冷汗直流。
如果迪勒汗因此馬上報告馬哈拉加,如果迪勒汗勇敢地發(fā)起全面進攻,李峰林的冒進不會有任何好結果,甚至可能累及前鋒盡沒,但迪勒汗降將的身份,讓這一切都有了不同的結果。他想起了許進臣與大王子傳說中的交情,他記起了曾經(jīng)效忠大王子的誓言,然后,他做出了一個讓奧德莫臥爾軍萬劫不復的決定。
馬哈拉加成功的部署卻所托非人,許進臣失敗的策略卻有幸選對了執(zhí)行者,馬哈拉加和許進臣都犯了致命的錯誤,但命運選擇了許進臣,讓許進臣成為最后的勝利者。正如某位西方軍事家所說,幸運是戰(zhàn)爭中最好的將領(軍師)。
注:
印度文明除早期外,文明中心一直在恒河中上游,相當于中國歷史上的“中原”,誰占據(jù)這一帶,誰就擁有法理上的統(tǒng)治權,莫臥爾帝國也不例外。
對于莫臥爾來說,大德里區(qū)是本土;拉杰普特、奧德、旁遮普、德干行?。ǖ赂筛咴辈浚δP爾王朝有一定忠誠度,屬于歸化區(qū)域;德干高原,比哈爾,孟加拉或者其它地方,都是征服區(qū),統(tǒng)治完全依靠軍事力量維持。
歷史上,奧朗則布死后(1707年),莫臥爾帝國迅速崩潰,皇室實際掌控的地方只剩下大德里區(qū),波斯阿富汗的入侵,馬拉特聯(lián)邦的不斷侵蝕,讓莫臥爾帝國的領地不斷萎縮,英國人到達恒河中游的時候,莫臥爾帝國的領土只剩下德里城及其周邊數(shù)十里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