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祭劍
“多謝牧神及時停手,不然冷滟就要抱憾終身了?!?p> 天火居依稀還是當年的模樣,其中的織劍師卻有些氣短,方才外強中干的一句話好似廢了她太多體力,此時的話語有一股說不出的有氣無力。
“冷霜城膽氣已喪,不值吾窮追猛打?!?p> 對于那毫無威脅的家伙,凜牧不介意賣冷滟一個面子放他一馬,畢竟他這次來也是有求于人,牧天九歌的損傷還得依賴冷滟來彌補。然而聽著冷滟有氣無力的音調(diào),凜牧不覺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隨即便是大步邁進天火居,想要看看冷滟究竟怎么了。
急匆匆的腳步,帶起一蓬蓬的白雪,然而這步伐卻在一瞬間驟然停下,沒有停下的是繼續(xù)的風(fēng)雪和眼前的人。
“織劍師,汝怎會傷重至此!”
天火居隔開了風(fēng)雪,卻隔不了淡淡的血腥,那鑄爐旁織劍師的生命之火本該長盛不衰,此刻在凜牧眼里卻暗淡如灰中殘燼,只余星星點點的殘余。
“冷滟重傷之軀,不能接待牧神,還望海涵。”
蒼白無血色的面龐,勉強扯起一抹笑卻顯得那么凄涼,伴著那雙頰泛起的青灰,怎么看都是將死之兆。
不過在和凜牧說話同時,她一雙已然青經(jīng)暴露的手正在完成手中一封長信,這封信她已經(jīng)寫到結(jié)尾,顫抖的雙手雖然無力,卻又是萬分的堅定。
“門口那兩人,知道嗎?”
“早晚會知道,但冷醉那孩子···”
說道冷醉,顫抖著將信件封入信封的冷滟有些出神,但隨即她便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話語中充滿了對世事的無奈:“那孩子心地單純,知曉我去了必定傷心,能瞞一時就瞞一時吧?!?p> 大概是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冷滟轉(zhuǎn)而拿起手中信封,開始一副準備后事的口吻:“閣下來意我心中明白,牧天九歌哀吟也和我一樣漸漸沉寂。如今想要補救只有一個辦法,只是其中還有一些掛礙···”
“但講無妨,吾必然做到!”
“那便請閣下將牧天九歌取出吧,另外,還請把這封信轉(zhuǎn)交給蕭中劍?!?p> “只是此事?”
凜牧的神情略有些疑惑,如果只是這樣冷滟又何必說有困難,然而冷滟撫摸著傷痕累累的牧天九歌,神態(tài)卻越來越平靜:“果然,牧天九歌所剩生機不多,而我也是同樣,不過可用我最后生機造出最后的天之神器,只是閣下不通我習(xí)練鑄術(shù),須將蕭中劍帶回開爐取劍?!?p> 心里已經(jīng)有了決定,冷滟的神情愈加泰然自若,鑄爐內(nèi)驟然升起的熊熊烈火灼燒起牧天九歌的劍身,也灼燒著織劍師的命痕。
之前看到冷滟快死的模樣,凜牧只以為這回白來一趟,但她最后的抉擇卻是峰回路轉(zhuǎn),再度讓凜牧大吃一驚。看著冷滟在用最后的生命鑄劍,凜牧想要阻止,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你,,,”
“不妨事的,我此時此刻本就已經(jīng)殘命一條,能以自己最后生命鑄劍也是值得了?!?p> 最后的燦爛燃燒,冷滟的臉上映著火焰的紅光,這份暖色似乎激起了她最后的血氣,讓她回光返照一般。
“唉!吾以牧神之名啟誓,必將此信送達蕭中劍手中?!?p> 既然冷滟已經(jīng)決定以身祭劍,那最后的開爐必然不能由她來完成了,然而凜牧也沒有開爐的手法,再留下只是徒然打擾織劍師。故而凜牧不再耽擱,收起信件便踏向回歸之路。
只是在離開天火居的最后一刻,凜牧忽然回首,張了張嘴,卻終于沒有將心里的那個疑問問出來:“冷滟,到底是誰傷你這么重?”
答案很明顯的,之前傲鋒上常年只有四個人在,現(xiàn)在只有蕭中劍不見了,無論是按照推理還是以凜牧依稀記得的劇情,重傷冷滟的都是蕭中劍。
“可憐,互相摯愛的兩個人,互相傷的最深,就是不知道這封信里有沒有冷滟寫給蕭中劍的誓言,還是他們倆已經(jīng)互相食言。不過我本來來這兒也是為了找蕭中劍,現(xiàn)在他人已經(jīng)沒了,我到底到哪兒去找,還是說等他自己重出江湖?”
嘟囔著這些有的沒的,凜牧徑直往山下行去,這一回冷醉已經(jīng)被冷霜城攔下,他已經(jīng)被嚇破了膽,不敢再阻攔在凜牧面前。
只是,冷霜城不想惹麻煩,不代表凜牧?xí)胚^他。
“冷滟以命祭劍終究不能被打擾,就算劍鑄好也不能倉促出爐,萬一冷霜城在我離開的時候打擾了冷滟,或者在冷滟死后破壞了劍爐,那豈不是完蛋!”
謹小慎微,是凜牧被江湖逼出來的優(yōu)點,心狠手辣,是凜牧被世事磨煉出來的手腕,為防牧天九歌出任何問題,凜牧逐漸收斂氣息,融入在此地峰巒之內(nèi),只要等到冷滟命數(shù)完全終結(jié),就是他對冷霜城二人動手之時。
“嘛,為防意外,還是生擒就好,就關(guān)到法門好了。”
至于說為何是法門,那就關(guān)系到凜牧下一步的大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