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楚秦歌姬
歌聲琴音再次充斥著整個沉香閣。
這曲雪宴,唱得大雪紛飛,也唱得齊清兒的心理拔涼拔涼的。
此時的皋璟雯和軒王,倒交談得像個兄妹。雪宴唱到一半,那壺金酒仙也被干掉了一半。
皋璟雯小臉微微泛紅,有些撐不住腦袋。
軒王看上去還算清醒,和皋璟雯談?wù)搶ρ┭绲目捶ǖ耐瑫r,還不忘問問齊清兒的想法。
然齊清兒的那顆心早就不在沉香閣之內(nèi)了。
只是隨便應(yīng)答了兩句,之后起身道:“大概是這幾****一直清靜修養(yǎng),反倒是對這樣的靡靡之音有了些許反感。我出去透透氣,片刻即回。”
皋璟雯搖晃著腦袋扭頭看著齊清兒,一臉潮紅,吐著絲絲酒氣,道:“嗯,但是外面寒氣重,把披衣戴上,不許去太久了哦!”
說完又扭過頭看向軒王,拍著桌子要軒王繼續(xù)解釋雪宴。
軒王看了一眼齊清兒的臉色,確實不大好的樣子。心想出去透透氣也好,便也沒說什么。
齊清兒起身,步履悠悠,走出了沉香閣。
外面燈紅酒綠,人流依然不斷。
齊清兒拐了個彎,走到了沉香閣的后巷。
她需要安靜。
后巷中甚是昏暗,正街上的燈火照不到這里。天際的殘月只有薄薄的一個彎鉤,不仔細(xì)看都看不見。這后巷中也只有沉香閣的絲絲燭光能照得到,伸手勉強(qiáng)能看到五指。
齊清兒摟緊披衣,在后巷中倚著墻面站著。
好在公主賜的細(xì)羅緞裘毛披衣很是保暖,倒也不覺得特別的冷。
她迎月長輸一口氣,昏暗間只見薄薄的一層霧氣。
“如此高風(fēng)冷月的,嬅雨姑娘如何站在這里?”這聲音裊裊婷婷,除了那唱雪宴的楚秦歌,還能有誰。
齊清兒心中微微的一緊。
聲音來得突然,她沒有防備,但知道是楚秦歌之后又鎮(zhèn)定下來。
不論如何她都不能表現(xiàn)出剛認(rèn)出是祁王的粉子時的不淡定。
她依舊斜身倚墻,緩聲道:“這句話應(yīng)該我問楚姑娘才是?!?p> 暮色中的楚秦歌的身影逐漸清晰,她果然肢體纖纖,一步一步都踩著無比的柔情。
“想來是這新譜的雪宴不合嬅雨姑娘的意了......”楚秦歌邊走邊說,不一會兒就到了齊清兒跟前。
撲鼻而來的馥郁香,讓齊清兒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勝雪美景,不是誰都喜歡?!饼R清兒回答得寒冷似冰,又往前踱了幾步,剛好站在楚秦歌的一邊,撇臉看著街角,這個時候她一點都不想再多看楚秦歌一眼。
當(dāng)初在祁王府,齊清兒被祁王狠狠地掐住了脖子,楚秦歌看得正真切切。
或許那個時候齊清兒還十分好奇當(dāng)時的楚秦歌會如何作想。
而現(xiàn)在她知道她是祁王的女人之后,便也不在乎了。
一個祁王的粉子能有什么威脅。
齊清兒垂目,一笑,道:“楚姑娘穿得甚少,不宜在外面久站。廂閣中還有朋友等我,先走一步了?!?p> 誰料,齊清兒剛踏出一步,手臂就被楚秦歌抓住,動彈不得。
之后刺痛從被抓處傳開。
一名歌姬而已,力氣卻如此之大。
齊清兒本就體弱,易容之后更是碰不得。被這么用力的一抓,她畫眉緊鎖,雙肩微顫了兩下。
“還真是個病秧子?!背馗鑶问肿ブR清兒,斜目側(cè)看著齊清兒,冷言冷語。
“楚姑娘,難道不知非禮勿言嗎?”齊清兒將痛壓在心底,語氣級為平緩。
而這句話換來的是楚秦歌更加用力的抓住齊清兒的手臂。
疼痛之余,齊清兒強(qiáng)烈的意識到身邊的這個歌姬非同尋常,一般男人都沒有這樣的力氣。
以她多年習(xí)武的經(jīng)驗,這位楚姑娘當(dāng)是武義頗高之人。
齊清兒半瞇著杏眼,飛快地從楚秦歌臉上瞟過。
她臉上的表情復(fù)雜且?guī)е抟?,這樣的恨讓齊清兒有些捉摸不透。
半餉,齊清兒實在承受不了這樣的刺痛,含笑道:“原來楚姑娘是習(xí)武之人!”
楚秦歌的手一顫,松開了齊清兒。
她這些年一直故意隱藏自己的武義,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卻一眼被齊清兒看破了。一時之間,后悔適才對齊清兒的舉動,也確實越了界限。若是被祁王知道了,又要被懲罰。
她轉(zhuǎn)過身即是憤怒又是嫉妒地看著齊清兒的背影。
楚秦歌這一松手來的太快。
齊清兒本就痛得余力不多,整個人踉蹌地往前走了好幾步。
接著就看到后巷當(dāng)中,從沉香閣的方向過來,一個寬厚的身影瞬間閃到了齊清兒的一旁,一把將齊清兒扶穩(wěn)。
齊清兒順勢抬眼看去,是軒王。
他是什么時候跟出來的?!
齊清兒連忙向后看一眼,卻見暗巷只有她和軒王二人。
楚秦歌消失得無隱無蹤。
齊清兒又看了一眼軒王的雙眸,只見他的雙眸緊緊扣在自己身上。
齊清兒不經(jīng)暗自輕嘆,果然武義了得,連軒王都未曾發(fā)現(xiàn)她的行蹤。
軒王關(guān)切地看著齊清兒,道:“怎么出來了這么久,可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沒有,大概是暗巷中太黑,沒仔細(xì)腳下?!饼R清兒站直身,挪開軒王扶在她手臂上的手。
這個時候她的心思還未完全從楚秦歌身上拉回來。
可當(dāng)軒王的手又重新放回到了她的手臂上的時候,她猛的拉回來思緒,回到了自己和軒王身上。男女授受不清,尤其在這樣的場合,難道軒王他不明白么?!
齊清兒稍稍后退一步,忙道:“殿下怎么出來了,公主呢?”
“璟雯她不勝酒力,才喝了一兩杯就不知言語,昏沉欲睡,我安排她先回府了?!避幫跽f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好像先將公主送回府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然后跑到后巷當(dāng)中來找齊清兒這樣的一介布衣也是情理之中。
他是皇子,這是怎么都不能挪開的事實。
如今這樣故意撇開齊清兒身邊的人,接近齊清兒著實叫人心驚。
難道他真把齊清兒當(dāng)成是煙塵女子不成?
齊清兒低頭未語,往正街的方向走了幾步,身后傳來軒王的聲音,“我送姑娘回府吧,璟雯走之后還問你怎么不見了,再不回去指不定她會不會跑出來找你呢!”
“實在叨擾殿下了,我可以自己回府?!饼R清兒站住了腳跟,匆忙的略施一禮,準(zhǔn)備自行回府。
這條后巷,她是一刻都不想多呆。
對于如今的軒王,她了解甚少,她不能保證公主口中愛煙花繁柳之地的軒王會不會對她做出什么過格的事情。
想到這里,她往前走了幾步,心也不由得懸了起來,也加快行走的腳步。
然她走得再快,看在尋常人眼里就和正常的步行沒有區(qū)別。
軒王一個轉(zhuǎn)身便攔住了齊清兒的去路,薄唇中吐著酒氣,道:“嬅雨姑娘是準(zhǔn)備走回府嗎?那我就陪姑娘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