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和老刀一門心思地要打開大門,一看究竟地。突然被身后一個陌生女人的喊叫聲打斷。
我和老刀對視了一眼,看過去。
只見院子的雨花石小道上,站著一個扎著馬尾辮子的姑娘,穿著一身白色的睡袍,一雙丹鳳大眼睛眨啊眨地,看著我倆。
老刀一看是個姑娘,突然就來了興致,笑著朝那姑娘說:“我當(dāng)是誰哪,嚇了我一大跳,原來是木萱姑娘呵?!?p> 對面被老刀稱作木萱的姑娘,朝著我和老刀說:“你們兩個人,大半夜的不睡覺,這是要干嘛去呢?”
我剛剛想要解釋,卻突然被老刀一把拉住。老刀對著我一個勁兒地直搖頭。
老刀朝著那個叫木萱的姑娘說:“嘿嘿,我倆呀,聊了大半夜,愣是睡不著,所以要出去逛一逛?!?p> 木萱卻說:“現(xiàn)在都快要晚上10點了,我勸你倆還是乖乖地待在家里吧??蓜e忘了,今天可是農(nóng)歷的正月十三!”
老刀笑道:“怎么?出門還要看日子時辰么?再說了,我可不信那邪?!?p> 木萱卻說:“你可別學(xué)楊公那樣說大話,尤其是今天晚上?!?p> 楊公忌這種民間傳說,是個小孩子都知道。
老刀這種老油條自然是了解,但老刀見這小姑娘較起了真兒,就故意裝作一副不知道的樣子,逗起眼前這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
老刀問:“正月十三?楊公忌?我怎么聽不明白了?怎么好端端地,又冒出來一個楊公?”
我倒是覺得老刀這樣太過無聊了,剛要拉著老刀走出大門,卻見那姑娘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朝我們走過來。
她的眼睛眨啊眨地,像是夜空里閃爍的一顆星星,她邊眨著大眼睛邊問:“難道這個你都不知道么?”
老刀苦笑,對著她說:“如果我知道的話,就不會問了?!?p> 木萱說:“看你長的挺機靈的,沒想到這么孤陋寡聞,又傻又呆的?!?p> 我突然笑了出來,一時原本還因為看到“杜麗娘”而害怕的我,一下子被眼前這么個伶牙俐齒,卻又天真無邪的姑娘,搞得哄堂大笑。
老刀朝著我埋怨道:“哎哎哎~笑啥。笑啥呢?!?p> 我突然繃住了笑臉,在不到半秒鐘的時間里,終于又忍不住,哈哈,笑了出來。
雖說是這姑娘挺討人喜歡,我卻沒心思聽她的故事。
趁著老刀和這姑娘聊的火熱,我輕輕打開鎖栓。
我直直朝著大門外看去,卻發(fā)現(xiàn)什么也沒有……
我回頭剛要跟老刀說,卻看見木萱走到老刀跟前,依然不忘眨著忽閃忽閃地大眼睛,像是在跟老刀講故事一樣,雙手比劃著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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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時候,有一個姓楊的鄉(xiāng)紳,因為家大業(yè)大,又愛吹牛,人們就給他取了個外號,叫“大嘴楊公”。這個楊公一輩子娶了6房大小老婆。他這些個老婆也是個個爭氣,前前后后給他生了13個兒子。那時候特別的重男輕女,有了這13個兒子,楊公特別的滿足,時常在人前人后,一提起這13個兒子,就高興的合不攏嘴,明里暗里地四處炫耀。
而那些沒有兒子的人,也因此常常勸說他,可不要顯擺了,這生老病死誰也保不準(zhǔn)。
楊公卻哈哈大笑:我有13個兒子呢!即使碰上天災(zāi)人禍,我也不怕!就算是老天妒忌我,一個月收去我一個兒子,這一年十二個月下來,還能給我留一個兒子呢!
誰也沒想到,事情就是這么地湊巧。有一年閏年,發(fā)生了大瘟疫,楊公的兒子得了疫病,第一個兒子就是死于正月十三那天。
緊接著,他的兒子也一個個地被傳染,最后都死了。到了年底臘月的時候,楊公十三個兒子全部死掉,就唯獨只剩下他自己,晚年十分的凄涼。
人們都說,楊公的兒子一個個相繼死去,都是因為他自己說了大話。老天爺是在懲罰說大話的人。
再后來,十三這個數(shù),也就成了不祥數(shù)字。也因為正月十三這一天陰氣特別的重,這一天出生的人,命運多半不好。男人這天出生是辛苦命,女人這天出生的是孤苦命。
…………………………
我總覺得心里有解不開的疙瘩,很堵。我想,就算“杜麗娘”突然莫名其妙地離開了,但總會留下什么。
我恨不得爬到地上,找尋著一切可能。然而,找了很久,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難道,我之前真的中了邪?
老刀聽了木萱的一番話,終于忍不住了,朝著這個真無邪的姑娘說:“我說木萱姑娘,你說的這都是封建迷信,不能信?!?p> 木萱回道:“這些你不信,但我卻親身經(jīng)歷了件可怕的怪事,而且這件怪事就是發(fā)生在每年的正月十三?!?p> 看著老刀和木萱,還在喋喋不休地議論著,這時候的我卻感覺異常的失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開始懷疑我的眼睛,我的耳朵。難道我當(dāng)時看到的那個“杜麗娘”,真的就只是,因為內(nèi)心恐懼所產(chǎn)生的幻覺?幻聽?
老刀問道:“怎么?木萱姑娘難不成在每年的正月十三里,都會夢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木萱卻嚴(yán)肅地說:“別開玩笑,每年的正月十三,一到了晚上9.30分的時候,慕容大院里就會鬧鬼!”
就在我聽見木萱姑娘說出鬧鬼的時候,我突然一下子爬了起來。我朝著那姑娘跑過去,雙手死死抓著這姑娘的手,慌忙問道:“你……你剛才說的什么?你……你是不是說……鬧鬼!慕容大院鬧鬼!”
木萱姑娘一看我突然跑過來,死死攥著她的手不放,先是一驚,又開始有些害羞地甩著我攥著她的手,輕輕說:“你……你快放開……放開,你把人家弄疼了。”
我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冒失,急忙松開了她的手,平復(fù)了下激動的情緒,輕聲對著她問:“你剛才是說,慕容大院會在每年的正月十三鬧鬼?”
木萱有些生氣地瞪了我一眼,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小手,不搭話。
我又朝著木萱連忙道歉:“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剛才,我因為太激動,我……”
木萱見我一個勁的向她道歉,沉默了一會兒,對著我說:
“是……我是三年前來到慕容教授家的,當(dāng)時慕容大院剛剛重建起來。慕容教授身邊正好缺一個保姆,我通過介紹所就來應(yīng)聘了。當(dāng)時人們都是聽說慕容教授人好,家里又有錢,而且月月給的工資,比其他保姆的兩倍還多,來應(yīng)聘的人特別的多。但是慕容教授的要求卻很特別……”
我慌忙問道:“怎么特別?”
老刀一直沒說話,突然笑著調(diào)侃道:“不會因為你是正月十三楊公忌那天生的吧?然后慕容教授就把你給聘下來了?”
木萱瞅了一眼老刀,生氣說道:“你胡說八道什么!我是下元節(jié)午時出生的!”
老刀繼續(xù)說:“下元節(jié)?我倒是聽說過上元節(jié),中元節(jié),還是第一次聽說下元節(jié)。這下元節(jié)照你這么說,還有什么說道?”
木萱一聽突然哭了起來,老刀一看,一頭的霧水,怎么好端端地一提起下元節(jié),這姑娘突然就哭起來了。
他連忙朝著她一個勁兒的道歉,說著:“木萱姑娘怎么好端端的哭起來了?好了好了別哭了,是我的不對還不行,我……我給你道歉,你看你,原本多么白凈的小臉,又這么惹人愛,你這一哭,卻跟個小花貓似的……”
這木萱姑娘一聽老刀的勸,突然笑起來,抹著眼淚,哽咽道:“其實,其實也沒什么,我出生在偏遠(yuǎn)的山村,我是下元節(jié)出生的,當(dāng)時我出生的時候,我爹卻突然死了。我們村里的人,說我是個怪物,克死了我爹。村長聽了神婆的話,還要把我活活燒死。后來我娘聽到了消息,就偷偷連夜把我?guī)Я顺鰜恚拥搅颂K州城,一直隱姓埋名把我養(yǎng)大?!?p> 我聽到她說起往事,和她原本不愿提起的身世,又聯(lián)想到了我自己,心里漸漸生出同命相憐的感覺。
我輕輕走到她跟前,安慰她說:“不要哭了,其實我是個孤兒,所以我能體會到那種被人遺棄的感受……”
木萱靜靜盯著我看了許久,不說話。
老刀突然走過來說:“這接下來呢?”
木萱說:“慕容教授應(yīng)聘保姆唯一的要求,就是下元節(jié)出生的姑娘”
我這時候心里突然打了個大問號。
十月十五,也就是下元節(jié)。相傳在這一天出生的人,命格硬,不是克父就是克母。因為這一天是陽氣特別重的一天……
明明慕容教授一直說,她崇尚科學(xué),卻為什么又突然這么相信這些東西?
我慌忙問道:“那后來……后來呢?也就是你在慕容教授家里,每年正月十三鬧鬼的事?!?p> 木萱突然有些害怕地說:“后來我就被慕容教授相中了,就只把我一個人留了下來。慕容教授其實對我特別好,沒有大架子。只是傭人們在背后說……說慕容教授的命也不好。他們說,他們說……慕容教授在出生的時候,不久就克死了他的父母,而且……而且還在三年前,也就是正月十三,晚上9.30分,慕容大院突然發(fā)生了一場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