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衣決絕的聲音在天地間回繞:“要想殺他,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
黑衣人冷哼一聲:“哼,雖然麻煩了點,但是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你,鎮(zhèn)國府我還不想輕易招惹,但是讓你動不了還是可以的。”
徐自我不知道徐青衣給他喂食的是什么丹藥,入口即化,牽動身體的傷勢也有所好轉(zhuǎn),勉強能夠動彈,看著決絕的徐青衣,知道再勸也無果。只好拉著南北和尚道:“南北,有機會就帶著青衣快跑,不要管我,我本來就是個活不長的人了?!?p> 一直嘻嘻哈哈的南北和尚嚴肅的說道:“都說了小和尚我是個出家人,見不得見死不救?!?p> 然后豁然起身,站到徐青衣的前面:“小青衣啊,和尚我怎么能讓美女一個人出手呢,這好不容易有英雄救美的機會,我可不能錯過了?!?p> 徐青衣苦笑不得:“臭和尚,你不就是個和尚嗎,算哪門子英雄。”
嘴上雖然這么說,徐青衣卻沒有阻止,反而會心一笑。
但是神情越來越凝重,伐脈境是打通周身筋脈,使得靈氣能夠在周身循環(huán),而聚氣境卻已經(jīng)早已經(jīng)能夠讓靈氣循環(huán),儲藏天地靈氣于身體,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也不是伐脈境能夠比擬的,這是一道坎。
他們眼前的敵人卻已經(jīng)達到了聚氣中期,甚至隱隱要突破到后期,即使她和南北和尚聯(lián)手也未必是她的對手。
南北和尚神情也越發(fā)凝重,對徐青衣道:“不能讓他拖下去,聚氣境的修為吸收靈氣的速度遠比我們快,況且他能夠儲藏靈氣,一招解決掉他?!?p> 徐青衣輕輕的“嗯”了聲,然后閉目凝神,身上伐脈巔峰的氣勢不再保留,手中的青鸞劍也顫顫發(fā)抖,發(fā)出青鸞的叫聲,然后比之前還要清晰耀眼的青鸞幻影在徐青衣頭上出現(xiàn)。
于此同時,南北和尚身上比徐青衣還要強的氣勢磅礴而起,全身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之中,宛如怒目金剛,連續(xù)施展的佛珠也發(fā)出金色莊嚴的光芒,一個巨大的佛珠光影在南北和尚身前旋轉(zhuǎn)。
黑衣人神情也凝重了起來,這兩股力量已經(jīng)達到了聚氣境的威力,他也不得不凝重起來。
黑衣人冷哼一聲,手上法印快速變換,然后一只鬼氣森森的鬼爪再次在他頭上聚集,氣勢隱隱蓋過南北和尚的佛珠和徐青衣的青鸞。
黑衣人怒吼一聲:“森羅鬼手~”鬼爪周圍仿佛有無數(shù)的惡鬼叫聲,瞬間拍向南北和尚和徐青衣。
南北和尚身前旋轉(zhuǎn)的佛珠也快速的沖了過去,一聲炸雷,如佛祖怒目:“降魔真珠?!?p> 徐青衣也睜開眼睛,青鸞發(fā)出聲聲急叫,仿佛有無數(shù)只青鸞在和鳴,然后也飛了出去:“百鸞和鳴!”
“轟”、“轟”、“轟”,“啾~”。
鬼爪和佛珠、青鸞轟然相撞,黑色和金色、青色的光芒相持不下,周圍的空間也被三股力量震得一陣陣波動。
南北和尚一口鮮血噴出,徐青一嘴角也有絲絲鮮血溢出,顯然是快要抵擋不住了。
“轟~”
三股力量猛然粉碎,三色光芒瞬間掩蓋了三人,看不出里面的情況。
“砰!”
徐青衣率先如離弦的箭般飛了出來,倒在兩丈余的地方,淡綠色的衣裳,有些斑斑紅色的血跡。
然后便是南北和尚倒飛了出來,落在徐青衣的身旁,被染紅的白色的僧袍破爛不堪。
光芒慢慢消散,終于露出了里面驚人的戰(zhàn)況,原先鬼爪、佛珠和青鸞相撞的地方,地上被這三股力量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深坑不遠處跪住著那個黑衣人。
黑衣人臉上的蒙巾早已不見了身影,露出里面大概三十多歲的猙獰臉龐,頭發(fā)散落一地,猛的黑衣人吐出一口鮮血。
南北和尚和徐青衣兩人想要掙扎起來,卻動彈不得。
而黑衣人卻慢慢的站了起來,彎著腰,顯然受傷不輕,“咳咳”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黑衣人猙獰的說道:“混蛋,竟然把我逼得如此狼狽,不過你們兩個應(yīng)該站不起來了吧!”
徐青衣也“咳咳”兩聲,但卻無法動彈,南北和尚則掙扎的坐了起來,卻也無法再做出其他動作。
黑衣人冷冷的笑著:“我說了,我不會殺了你們兩個的,但是那個小子必須死!”
黑衣人轉(zhuǎn)過頭,看向徐自我倒下的地方,然后驚叫道:“混蛋,人呢!”
原先徐自我倒下的地方空空如野,哪還有什么人!
“我在這,想殺我就來追我吧,反正你的目標是我,既然不想和鎮(zhèn)國府為敵就來吧。”徐自我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通往道觀的的方向,攙扶在一顆大樹下,氣息極為虛弱,遠遠道:“青衣你們快走,南北,青衣就交給你了?!?p> 徐自我說完就向青山深處搖搖晃晃地跑去,血肉模糊的后背不時留出鮮血。
“混蛋”黑衣人大叫道,然后也跑了出去,黑衣人傷勢想來也不輕,不過勉強的能夠跑動,速度不比徐自我快多少。
徐青衣聲音極其虛弱,喃喃道:“哥~”
然后淚流滿面,混著血跡。
青山上,道觀中。
這是一座廢棄的道觀,但卻并不雜亂,反而極其干凈,想來有人打掃過。
暗理說,這廢棄的道觀應(yīng)該沒有人愿意踏足,但此刻不僅干凈,還有兩個人在此。
一位婦人,一位少女。
婦人背手凝望著道觀上方的三清道尊,顯露出一股回憶的神色,而少女就靜靜的站婦人的旁邊。
婦人喃喃道:“婉兒,差不多有三十年了吧?”
叫婉兒的少女眼神極其清澈,沒有說話,仿佛與世無爭。
突然,婦人眉頭微動,說道:“這青山既然還有人,下面有人在打斗,應(yīng)該是聚氣境和兩個伐脈境的小家伙。
哦,還有股熟悉的氣息,應(yīng)該是徐家的那位小姑娘吧”
看似沒有普通的婦人,身上并沒有修為的波動,卻能隔這么遠就能感應(yīng)出南北和尚他們的波動!
少女終于說話了,聲音空靈:“嗯,要過去看看嗎?”
婦人搖了搖頭,淡淡道:“無妨,年輕人在絕境中才能磨礪,這個大陸天才何其多,真正讓這個大陸知曉的又有多少呢?”
少女聞言便不再說話,又恢復(fù)安靜的樣子。
婦人仿佛自言自語:“倒是可惜了婉兒你?!?p> 少女淡淡道:“沒什么好可惜的,有修為和沒有修為對我來說不過是多活幾年罷了,活得久了也就寂寞了?!?p> 婦人沒有說話,又盯著道像愣愣出神。
過了不知道多久,婦人又開口道:“哦,有人來了。”
徐自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搖搖晃晃,感覺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了,后背火燒火燒的痛。
但是徐自我卻憑著一股意念在支撐著自己,他還沒有為母親取的一個名份,他離得越遠,徐青衣和南北就越安全。
徐自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到了什么地方,但是他感覺到后面的黑衣人越來越近了。
黑衣人同樣不好受,剛剛那一站耗盡了他的靈氣,他同樣受傷極重。
徐自我茫無目的跑著,身體已經(jīng)越來越重,后背早已經(jīng)鮮血淋漓。
突然,他模糊的雙眼看見前面有一座建筑,然后本能的跑過去。
跑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座道觀,然后跑了進去,看見了一個婦人和少女,他從來沒有見過像少女這樣清澈空靈的眼睛。
但他根本沒有時間欣賞,大叫一聲“不好”,然后氣息奄奄的說道:“后面有人在追我,我沒想到有人在里面,你們快藏起來,我去引開他,記得千萬藏好,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出聲?!?p> 然后搖搖晃晃地轉(zhuǎn)身跑出去,但是終于支撐不住,在門口倒了下去。
婦人饒有興趣的看著徐自我,對少女道:“這好像是那個沒有任何修為,卻通過應(yīng)天學(xué)院,并且引起關(guān)于‘力量’和‘心境’討論的徐自我吧?!?p> 少女同樣難得的流露出好奇的目光,說道:“是他?!?p> 婦人輕聲笑道:“是個有趣的年輕人,難得的是還會怕連累別人?!?p> 徐自我倒下不久,黑衣人也趕了過來,看到倒在地上的徐自我,冷笑了一聲,突然眉頭微皺,終于發(fā)現(xiàn)了里面的婦人和少女。
黑衣人皺著眉頭說道:“怎么還有人,算了,一并解決掉,免得徒生麻煩?!?p> 婦人沒有說話,只是笑著看著倒下的徐自我,少女也是平靜的站在那。
黑衣人握了握手中的匕首,剛想有所動作,便徒然慢慢倒了下去,掙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他至死都不明白,沒有任何修為波動的婦人和少女,沒有任何動作,自己就這樣氣絕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