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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又夢

《后悔》(二)

江湖又夢 換饃子 2964 2016-08-20 20:49:37

  這個大村子里有一戶人家,這戶人家的兩位老人現(xiàn)在連眼睛毛都樂開了,因為正有一位可人的大姑娘為他們在做飯,廚藝應(yīng)該是不遜,兩位老人從吃她做的飯第一口起夸贊就沒停過。

  她還在陪著兩位老人家吃飯,但自己吃的時候很少,更多的是為他們老兩口子布菜、添飯、盛湯,很是討二老的喜愛,可當(dāng)他們細問起“姑娘你跟我們兒子是……”,她就只是害羞地說是朋友,然后很委婉地轉(zhuǎn)移話題。

  這時他們兒子回來了,一眼看見了她,馬上渾身一抽搐。

  她轉(zhuǎn)臉看著進了門的他,“你回來了。”

  二老聽見她的語氣和看見側(cè)臉的表情,的確非常像他們所想的那樣,可又見到兒子的樣子都疑惑地忖道:難道說沒成親就懼內(nèi)不成?

  他被她叫出了門外,二老以為他們要說些悄悄話,自是沒有跟著。

  來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她對他一笑,雖然嫵媚動人,但更把他嚇得一哆嗦。

  “大……大姐,您有什么事嗎?”

  這也難怪,他在這個村中第一次看見她時就起過歹意,可人家一只左手徒手摳出了墻里的磚,五指一使勁,整頭磚就碎成了一塊一塊的,這立刻驚走了欲要上前搭訕并調(diào)戲的他,而且他還在無意中看見過她用手一搓,一截粗劈柴就變成了幾條細劈柴,而且之后的雙手還是瑩如白玉,不過最讓他驚服的還是那一次。

  那天夜里,他被一群餓狼兜著屁股追趕,粗略估計有一百多雙冒綠光的眼睛在看著他,多大聲地喊“救命”也沒用。

  放羊的孩子亂喊“狼來了”,兩三次戲弄別人,人家才不會理會那次真的狼來了。

  他一次都沒有瞎喊戲弄過別人,可照舊沒人來救他,就在他快成狼食的時候,她出現(xiàn)了,他躲進了一叢亂草里,抱著腦袋趴在地上,也覺不出自己的褲襠已被屎尿“侵蝕”,等了一陣子發(fā)覺沒聲響了,試探著探出腦袋的時候,就看見了滿地的狼尸,她赤著一雙讓人一見就想摸摸的天足站在當(dāng)場,空著的手上和身上全是血,又見她舔了舔自己手心里的狼血。

  “沒有事,都是它們的血?!闭f完,她又往周圍看了看居然埋怨自己道:“就是可惜了那么多的狼皮。”。

  他從來沒跟別人說過這件事,因為知道說了也沒人信他。

  “你叫茅導(dǎo),外號‘活臭蟲’,已滅蝕骨門中‘人間四禍害’的老四,對不對?”“是,大姐真是消息靈通啊,我早就知道您不是一般人了?!薄澳愕惯€算老實,那就煩你再老實一回。老漠匪頭子‘老雕’在哪里?”

  她始終都是溫言柔語,此刻說話亦是,卻好懸把茅導(dǎo)給嚇個跟頭。

  “大姐您說什么?什么‘老雕’?什么老漠匪頭子漠匪老頭子的?”

  她笑了,笑得很妖,讓茅導(dǎo)差點真魂出殼。

  “蝕骨門滅亡不久,你就逃到大漠去了,碰巧遇上‘老雕’搶劫商隊。你給搭了把手,討了‘老雕’的喜歡,就把你收為貼身的心腹。你真是個愚忠的人,要不然憑‘老雕’的品性怎么會給錢讓你除了匪名?怎么會讓你投奔到?jīng)]有兒女的干爹干媽這里做個老百姓?‘老雕’的寶貝徒弟烏單強前些日子死在天外崖上,這讓他破例只身來到中原要找天外族的人興師問罪,可他每一個中原的仇家都恨得他不得了,所以他就找到了一個湊巧住在離天外崖不遠的老手下,讓你幫他藏匿行蹤,順便幫著打探天外族的事情。我說的沒錯吧?有一點看來我要提醒你一下了,你不但愚忠,而且更愚孝?!彼f著,狐媚的臉上露出一股妖狠之氣,雙眼帶毒往茅導(dǎo)家的方向看去……

  一個皮膚經(jīng)不起被風(fēng)沙洗禮的人今夜狂醉,雖然他的處境不算安全,但有個自己最信任的人在為他打著掩護,所以也不太在乎什么,敞心一醉,當(dāng)他將近醉到自己酒量的不承受時,頭快抬不起來了,眼神垂地,發(fā)現(xiàn)了一雙好看的腳……

  轉(zhuǎn)天一大早,這個離天外崖不遠的大村子,連附近不少的地方都傳出了老漠匪頭子“老雕”似是壽終正寢般死在床上的消息,在“老雕”的床前還有一具尸身,是本村一個姓茅的人,似被什么東西穿了心。

  有人看見說好像是跪著死的,還有人說那姓茅的和“老雕”不是一般關(guān)系,姓茅的出賣了“老雕”,由于心里有愧,遂就跪在床前自殺謝罪。

  一個更幽僻的地方。

  一戶孤零零的人家住在山林之中,方圓左右都沒有什么村落鎮(zhèn)子,這里住著一男一女姐弟倆,姐姐是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弟弟則是個鰥夫。

  姐姐砍柴,通常是讓自己的獵戶弟弟在去市集賣獵物時把柴也賣了,日子較一般人家還好些。

  前些時日他們收留了一名成年盲女,據(jù)盲女自己說是從小不知道父母在哪里,是在親戚家里長大的,可親戚嫌她是個累贅,又找不找個想娶瞎子的人,不忍心害死她就把她遺棄了,遂“好心”的姐弟倆就“好心”地留下了她。

  姐姐對這個盲女還是比較“關(guān)心”的,每天攬著盲女不顧“客氣”地喂完飯后都要和她洗一個熱水澡,也許是過于細心,不過盲女感覺到的卻類似于……每次洗完了姐姐還要摟著盲女進入夢鄉(xiāng),就在昨天,盲女半夜驚醒,因為姐姐整個人都壓到了她的身上,好在盲女一醒,姐姐就假裝睡覺不老實,一個翻身又躺回另一邊床上。

  弟弟也“關(guān)心”盲女,每天當(dāng)姐姐和盲女上床的時候,他都要去窗根底下去聽一聽,當(dāng)聽到姐姐的特別聲音時,總是因為姐姐不讓自己去“關(guān)心”盲女而著急,而嫉恨。

  他為什么嫉恨?因為自己的“好心”用不上。

  今天,盲女坐在籬笆院里的小板凳上,懷里抱著一只小母雞,一手輕撫著,一手用旁邊一個小木盆里的東西“咕咕咕”地喂著別的雞,而此時弟弟正在高抬腿輕落足地沖著盲女的后背走來,他兩只眼冒著餓狗饞食一樣的光,雙手眼看著就能挨上盲女了,但是姐姐突然出現(xiàn)在弟弟的面前。

  她什么都沒說,眼里冒著餓狗護食的光,好像在說“我就不給你”。接著,她回過了身伸出了手,她的眼里又冒起了餓狗看見心愛美食的光芒。

  弟弟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正要翻臉,突聽見有人用音調(diào)不正規(guī)的漢話說道:“真沒想到,我們天外族堂堂‘天外四將’里的‘妙閃’后施容竟然淪落到做家寵的地步了。真是可憐啊可憐?!?p>  當(dāng)姐弟倆聽見說話時,籬笆門已被扯下扔得遠遠的,有兩個人已在院中。

  說話的是個身著異族服飾,留較短的頭發(fā),中等身材的人,一臉的強橫,另一個人的頭發(fā)很特別,頭上周圍禿禿沒有一根頭發(fā),而且一見就能感覺出是溜光發(fā)滑像是抹了上光蠟一樣,可中間卻留一條粗粗長長的大辮子,辮梢直達小腿快接近腳后跟,剛才的籬笆門就是被這條長辮子卷住扯下的。

  “誰讓你們進來的?還把我們家的籬笆門給拆了,找死啊你們!”自認為不弱的姐姐一點不客氣地怒喊到,可換來的卻是人家那個異族服飾的人一個“響徹云霄”的大嘴巴,把她打翻在地。

  “你們怎么打人?”弟弟也就是有問這一句話的工夫,人家又一腳蹬在他的命根子上,一聲痛叫,疼得汗珠子滴滴答答掉了十四對半,捂著在地上直打滾,仍是叫疼不已。

  那個異族服飾的打完了蹬完了,那留大辮子的男人還不饒,剛要上前時,“盲女”就立刻不“盲”了,來到二人面前說道:“你住手。阿水管家,你也住手。”

  “你還護著他們?”大辮子男人又疑又怨,“你寧可挨這兩條賴狗的欺負也不愿見我?!?p>  “我說過,咱們不合適。當(dāng)初徐、沙兩長老要結(jié)合的時候,你出來反對,現(xiàn)在又要來強迫我。你以為你是‘情俠’大人嗎?”后施容稍不平靜地道。

  “強迫你?什么時候我強迫過你?你不愿見我也不至于這么躲著我。我就那么招你討厭?”

  后施容又平靜了一會兒,“好,現(xiàn)在有消息‘情俠’大人在安陽。咱們就去問問他去。怎么樣?”

  “好?!贝筠p子男人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到,“我一定要問問‘情俠’大人,我‘神怒’田佩雨有什么配不上你的?!?p>  這個消息竟然不脛而走,已經(jīng)傳到這里了。在暗中跟蹤田佩雨至此的司寇理碩自忖到,剛才看見的竇旎紈絕對沒有認錯,她要去的也絕對是安陽的方向。難道說“情俠”大人真的在安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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