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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4章 夜襲別部營

逐鹿?fàn)幮?/a> 東北鑫仔 3251 2016-10-04 00:03:37

  因為和哥哥賭氣,那扎雪莉這幾日一直拉著隊伍躲藏在山中,接連幾天,隆軍士兵上山狩獵,挖野菜和樹根,這些都被那扎雪莉看在眼中,但是她沒有輕舉妄動,直到她在俘獲一些隆軍士兵之后,從他們的口中得知,別部營已經(jīng)很久沒有補給物資送到前線了,就連御寒之物都沒有,整個軍營死氣沉沉,病死,餓昏之人數(shù)不勝數(shù)。

  那扎雪莉暗恨哥哥那扎米色不趁著隆軍士氣低迷之時發(fā)動反撲,反而和他們僵持,如果長此以往,一旦隆軍補給物資抵達(dá),必然會對匈奴再次構(gòu)成威脅。

  對付漢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他們的同情心,引起他們對自己的憐憫,然后趁其不備,殺他個措手不及,這樣才能為愛郎報仇。

  那扎雪莉自編自導(dǎo),裝作一個無辜被匈奴俘獲的小姑娘,希望可以接近姜泰,但是她不會僅此一招,她又把自己帶來的五百騎埋伏在四周,如果能夠伏擊姜泰,一擊斃命固然是好,如果不能,她在出手,可畏雙管齊下,所以,這一夜,那扎雪莉先命人送口信給哥哥那扎米色,通知他隆軍軍營目前的狀況,而后自己帶著五百騎,在山中布置了一場有預(yù)謀的伏擊。

  伏擊失敗了,那扎雪莉被凍暈,不得已隨著姜泰一行人回到了別部營中,此時的姜泰身中數(shù)刀,雖然有軍醫(yī)為他療傷,止血,可傷勢卻很重,姜泰始終昏迷未醒。

  姜宇等人陪在姜泰身邊,看著始終昏迷不醒的姜泰,宋燁最為著急,他在床前不停的踱步,急躁不安,如果這個時候匈奴奇襲別部營,后果不堪設(shè)想,但是全營士兵已無戰(zhàn)心,沒有御寒之物,唯一守寨的士兵只能圍坐在火堆旁,即便這樣,寒冷的風(fēng)和不停歇的大雪也會把他們凍的瑟瑟發(fā)抖,堅持不了多久,這些士兵就會跑回營房。

  宋燁也曾在姜泰回營之后命人送信給嚴(yán)巖,希望可以回軍渚河南岸,等待機會,再過河一戰(zhàn)不遲。

  但是送信兵遲遲不歸,宋燁也只能發(fā)幾句牢騷,此時姜泰昏迷,整座大營都要宋燁來維持,他心中惴惴不安,總覺得有什么要發(fā)生似的,來回走了好長時間,宋燁才猛然扭頭看向姜宇,一臉窘迫的嘆道:“匈奴伏擊我別部營主將,一擊得手,必然會……”

  宋燁想說,必然會奇襲大營,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姜宇已經(jīng)做出噤聲的手勢,宋燁后面的話已經(jīng)活生生咽了回去。

  姜宇看一眼帳中其他幾名司馬,吩咐眾人各自回去督領(lǐng)各營,嚴(yán)加防守,等眾人都走了之后,姜宇才微微一嘆:“監(jiān)軍剛才的話萬不可說出口,只會影響士氣,反而令我軍陷入窘境?!?p>  宋燁很清楚姜宇話中之意,他無奈嘆口氣,宋燁何嘗不知,士氣為先,可北廣王對北軍如此刻薄,朝廷送往北方的物資竟然被他扣押,致使整個北軍陷入了困境,如果不是物資補給跟不上,御寒之物,糧草補給遲遲不來,北軍士氣也不會如此低迷。

  想了想,宋燁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披上大氅,吩咐姜宇好好照顧姜泰,又讓姜泰的親隨多點幾個火盆放在床邊,自己則匆匆離去,準(zhǔn)備親往中尉大營,勸說嚴(yán)巖,讓別部營回軍整頓。

  ……

  整座別部營,除了數(shù)百支火把佇立在寒風(fēng)之中外,幾乎看不到什么人影,好似一座空了大寨一般,安靜的有些可怕。

  在別部營以西,毗鄰渚河分叉口的地方,一支約有一萬人的隊伍悄悄靠近了這座大營,這支隊伍人人穿著厚厚的毛絨大衣,手里捧著干草,在快接近大營時,這支隊伍平鋪開,隊伍從集中變得分散,一名千長壓低聲音呵斥眾人潛伏在雪地中,而后自己匆匆趕往了隊伍后方。

  隊伍后方,是那扎米色的中軍所在,那扎米色在接到妹妹送回的口信之后,才知道,別部營已經(jīng)如寒風(fēng)中的枯葉,不堪一擊了,他險些因為自己的判斷失誤,貽誤戰(zhàn)機。

  而妹妹那扎雪莉?qū)┑姆鼡綦m然沒有成功,好在妹妹此時安然無恙,沒有暴露身份,而姜泰此時已經(jīng)身受重傷,整座大營沒有主將,就像一只無頭蒼蠅一般,非常容易攻破。

  那扎米色不再猶豫,他當(dāng)機立斷,帶著一萬兵馬悄悄趕來了別部營外,他也匍匐在雪地之中,看著整座大營如同空了一般,那扎米色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只要擊破別部營,他就會再次反撲渚河以南的北軍,此戰(zhàn)雖然不能擊潰北軍,也會讓他們在一戰(zhàn)之后倉促潰敗,只要掌握好機會,那扎米色重新奪回襄國縣的可能是有的。

  只是大單于牙都已經(jīng)決定退兵,奪回襄國縣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可是對于那扎米色而言,血洗恥辱,比什么都重要。

  此時寒風(fēng)凜冽,匈奴士兵紛紛向前爬行,爬了大概有百余步的時候,距離別部營的大寨越來越近了,那扎米色瞧準(zhǔn)時機,當(dāng)機立斷,率先起身,抽出手中彎刀,朗然喝道:“弟兄們,踏破敵營的時候到了,隨我沖上去!”

  擔(dān)心自己麾下的士兵會誤傷那扎雪莉,那扎米色又補充道:“還有,不許傷到我妹妹雪莉,如果誰誤傷了她,我定會讓此人償命。”

  奇襲別部營,匈奴士兵都沒有騎馬,包括那扎米色也是步行來的,此時將士們得了那扎米色的將令,紛紛起身,手捧干草,右手持刀,吶喊著,咆哮著向著別部營的方向猛沖而去。

  大概接近別部營約五十步的時候,匈奴士兵后隊已經(jīng)點燃了火把,四周被照如白晝,第一批匈奴士兵沖到了營寨前,他們奮力推開巨鹿,打開寨門,一擁而入,把手里的干草扔到帳篷和哨塔旁,后面緊隨而來的匈奴士兵用火把引燃干草,大火立刻在營寨里蔓延。

  之前宋燁離開之時,吩咐各軍嚴(yán)加防守,別部營士兵都沒有入睡,大多數(shù)人在帳篷里圍坐著烤火,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卻忽然從大營里響起了雷鳴般的吶喊聲,最靠近轅門的左軍士兵慌里慌張從身邊拾起長劍,剛要起身,整座帳篷忽然著了起來,大火隨著風(fēng)勢越燒越旺,最先向外跑的士兵躲過了大火的吞噬,但是后面跑出來的,已經(jīng)被大火引燃了衣袍,在雪地中掙扎。

  而之前跑出來的士兵只是慌張的四處張望,卻被涌過來的匈奴士兵揮刀亂砍,倒在血泊之中。

  戰(zhàn)爭來的太倉促,整個左軍根本無力反抗,立刻向中軍潰退,而中軍,前軍,右軍,后軍,包括斥候營,射聲營駐扎在這里的三千弓兵也同樣聽到了喊殺聲,在匈奴的兵馬闖進(jìn)中軍之前,匆匆向中軍的位置聚攏,抵御匈奴的入侵。

  整座大營亂作一團,火光沖天,熊熊的烈火隨著寒風(fēng),從左營蔓延到中軍,又從中軍向四周蔓延,西面的潰軍向中軍一涌而來,整個中軍也被沖亂了陣型,匈奴士兵緊隨潰軍而進(jìn),遇到隆軍士兵,便會揮刀猛砍,中軍營內(nèi)立刻亂成一鍋粥。

  沒有主將統(tǒng)一指揮,各軍司馬還沒有攏住自己的隊伍,便已被潰軍沖散,很多人根本找不到自己的部下在哪,只能隨著潰軍一起想東面退去。

  中軍大帳里,姜宇被一陣混亂的喊殺聲從夢中驚醒,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已經(jīng)睡著了,等他喊來門口守衛(wèi)的士兵時,左莒帶傷沖入大寨,一臉驚慌的吼道:“長史,不好了,匈奴襲營了,整個大營亂作一團,快逃吧?!?p>  “什么?”姜宇立刻驚出一身冷汗,之前他還在和宋燁討論這件事,唯一擔(dān)心的,只有匈奴夜襲大營,此時果真應(yīng)驗,姜宇再也坐不住了,吩咐左莒帶人扶著姜泰,立刻撤出大營。

  近百名中軍士兵在管寵的帶領(lǐng)下,趕到了中軍大帳,眾人圍攏姜泰,把他從大帳里轉(zhuǎn)移出來,此時西面的大火越燒越旺,匈奴士兵已經(jīng)沖入大營,大家來不及細(xì)想,隨著潰軍一起向東而去。

  左莒擔(dān)心那扎雪莉再次陷入匈奴人之手,帶著身邊十幾個人將她一起轉(zhuǎn)移,可一行人剛剛跑出大寨,如海浪般的匈奴士兵鋪天蓋地殺來,眾人被嚇得驚慌失措,潰軍一敗,無法重新組織戰(zhàn)斗,亂軍你擁我嚷,亂哄哄的逃命,眼看著匈奴就要殺到眼前,管寵萬般無奈,喊來數(shù)十名勇士,反身向回殺,口中卻在大喊:“左莒,帶著將軍,長史他們撤離這里,快!”

  管寵就這樣沖入了敵群之中,與匈奴奮力拼殺,即便他身上帶著傷,卻始終沒有退縮半步。

  渚河浮橋以南,早已有士兵看到了北岸的熊熊烈火,那是別部營的位置,有士兵匆匆趕往步兵營中軍,稟明鎮(zhèn)守在前寨的司馬朱洪,朱洪此時正坐在火盆前,抱怨著天氣驟冷,難以入睡。

  得知別部營被襲擊,朱洪嚇得一激靈,手里的燒火棍掉到了火盆之中,一名軍侯走上前,一臉急迫的問道:“將軍,是不是現(xiàn)在集結(jié)兵馬,馳援北岸?”

  “馳援個屁!馬上帶人毀掉浮橋,小心匈奴人殺過來!”朱洪當(dāng)機立斷。

  軍侯嚇了一跳,急道:“毀了浮橋,北岸的士兵就回不來了!”

  “M的,還管得了那么多,匈奴殺過來,咱們都活不成了,趕緊去辦!”朱洪怒喝一聲,軍侯不敢怠慢,匆匆退去了。

  看著火盆里燃起的一串串火苗,朱洪目光中閃過一絲亮色,自言自語道:“姜泰,別怪我,我這也是為了保全北軍,你若戰(zhàn)死,就當(dāng)為國盡忠了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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