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米來長的走廊上,兩個黑色的影子在前進著。前面那個影子每走一步都在思考著,后面那個影子每走一步都在觀察著。忽然,后面那個影子不再觀察了,而是停下了腳步。前面那個影子聽了后面消失了的腳步聲,遂緩了下腳步,因為他料想后面那人有話想對他說。
“白公子,你知道我為什么選擇你和我一起進來,而不是司馬教官嗎?”閃風停住了腳步,他并不急于前進,而是想要確認一件事情。白公子聽了閃風這句話,也停了下來,他沒有想要回答閃風的意思。黑暗中的二人,就這么靜靜地站著。只要閃風愿意,他可以在這里殺了白公子,可白公子是不是他想要避諱的那個人,就說不準了。
“閃風兄這是什么意思?白某人剛才也說了,白某人自幼研習有關這些古建筑的書籍,可以給你帶路,帶你去想去的地方轉一轉?!卑坠拥恼Z氣還是和平時沒有兩樣,他絲毫不擔心閃風會在他的背后來個偷襲。
“我不是想問你能干什么,而是問你想干什么。沒錯,那天在食堂吃早餐的時候,是我們先行試探你和唐盈盈的。因為,我和蓋明都是自幼學武,對于會些武藝的人,天生有著些共鳴。你從一開始給我們的那種感覺,讓我們覺得很奇怪?!遍W風說著,雙手已緊握著他那兩根尖銳的長鋼刺。只要白公子一動手,他就一定會反擊。
“閃風兄說笑了,白某人一介文弱,怎么會學這些舞刀弄槍的功夫?!卑坠愚D過身來,看著眼前這個已成了黑影子一般存在的閃風。閃風在白公子轉身之際,已將手上的利刃藏回了袖口。就算是在這無燈火的黑暗中,閃風依然能感受到白公子嘴角那一抹不經意間的微笑。
“是嗎?那你怎么解釋那天在食堂的時候,那根被擊落在地的玻璃針。還有那天晚上那個老家伙來偷天翔的劍時,他對著暗處打了一掌。”閃風繼續(xù)追問白公子,語氣變得強硬了起來。
“食堂那什么玻璃針,白某人是沒見過的。你要是說白某人和那唐盈盈是串通一伙兒的,也由著你猜想。至于什么老家伙偷天翔兄弟的劍,白某人是不在場的。白某人都是按時睡覺,一覺到天亮的?!?p> “是嘛,可我們在那玻璃針附近,發(fā)現(xiàn)了一小灘水。在那老家伙揮掌所向的暗處,也發(fā)現(xiàn)了一小灘水。也許你想說,前面的那一灘水是玻璃針消融而成的,后面那一灘水是夜里霧水聚流而成的。但后來,我和天翔回到宿舍的時候,看到了你的鞋子底下有水跡。你不是說你平日里都是按時睡覺,一覺睡到天亮的嗎,那水跡你又要作何解釋?”閃風問到了這里,往前走了幾步,就要來逼白公子出手。這時,一聲凄涼的哀叫在老宅子里響了起來,吸引了閃風和白公子的注意。
“根據(jù)這宅子的構造,聲音的發(fā)源地應該在距我們200米處。閃風兄若想去一探究竟,就先擱下對白某人的偏見吧。往這邊走!”白公子略微想了想,一張極其詳細的古宅類型圖就無比清晰地出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中。他往右手邊的回廊指了指,跑在了閃風的前面。
相較于白公子,閃風的腳步還是很輕盈的,沒有發(fā)出過多余的聲響。他們在縱橫交錯的回廊上跑了幾十秒,便到了白公子揣測的目的地。可左瞧瞧右望望,除了個小十字路口,他們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不在這邊,又在哪?”閃風將袖口里的利刃握緊在手,防備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白公子將自己手表上的那個小機關打了開,將手表轉換成了一盞小小的熒光燈。熒光照耀之下,白公子在地面和柱子上發(fā)現(xiàn)了幾個反耀著紫光的小點,一時不知道那是什么物質。
“他已經不在這里了,再往里深入雖然會遇到那個裝神弄鬼的人。但對我們的人身安全也有一定的威脅,你確定要追到底?”白公子拿著一方小手帕擦了擦手,以為閃風還在他的身后。等白公子微微轉過脖子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閃風不見了。閃風對這里應該不熟悉的,那他又能去哪里?
白公子往十字路口的四個方向望了望,期望閃風就在其中某一個方向的盡頭。既然事情已經到這種地步了,白公子只好繼續(xù)往這宅子的最深處走了。往常他總說自己是個文弱的讀書人,可今晚他的這些舉動,都不怎么符合他那“文弱”的頭銜,他不怕,他竟然不怕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
“啪……”一連串的破碎聲響了起來,各個聲音又有所不同,給人一種運動的錯覺。聽仔細了這十四個頻率不一的破碎聲,白公子鎖定了一個方向。白公子的腦海中已經有了一條最佳的路線,他拼了命地在走廊上跑了起來,距離這宅子的內院越來越近。
而另一邊,得了手的那人,牽著閃風的鼻子在屋檐上竄上跳下。直到距離差不多了,那人才用盡全力消失在了這座宅子里。停下了腳步的閃風,聽著屋檐瓦孔傳來呼呼的風聲。他像似知道了有人在注視著他一樣,將左手上的鋼刺甩飛了出去。咚的一聲,那鋼刺咬中了目標。
“咯吱”一個木門開啟的聲音,響了起來。閃風小心翼翼地挪了幾步,然后再摸了過去。原來他剛才命中的目標不是人,而是一個畫在木門上的門神。那鋼刺不偏不倚扎在了門神的眉心處。但,在外混跡了多年的閃風,不怎么認為。
他剛才明明就察覺到了有人在注視他,怎么就只命中了一個兇神惡煞的門神而已。閃風將鋼刺從木板上用力地拔了出來。一條類似繩子的東西往閃風的腰間纏來,將他扯了進去??┲ㄒ宦?,那木門緊閉了起來,木門上的那個門神詭異地眨巴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