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宮里,文后已經伺候張廣淵睡下。
她躺在他的身旁,手搭在他寬闊的胸前,緊緊依靠著,輕言細語道:“皇上!臣妾心里莫名的慌張?!?p> 張廣淵感覺到她的體溫,身體的柔軟,安慰道:“月底成兒就繼位了。一切都會按照我們的安排來的,皇后不必多慮?!?p> 文后望著他成熟穩(wěn)重的臉龐,輕印一吻:“臣妾擔心皇上這么早繼位,會有人怪罪臣妾?!?p> 他輕聲道:“是朕只想和你雙宿雙飛,何來怪你之說?”
說著已經朝文后的嘴上吻去。一室旖旎,滿室春光。
衛(wèi)府。
銘秋已經很少上衛(wèi)府來了,今天突然收到衛(wèi)宰相的邀請。
此刻,他正坐在前廳與衛(wèi)遠益談話。
衛(wèi)伊雪自然不會錯過這么好的機會,雖然銘秋已經對她十分冷淡.
但她還是第一時間跑來,乖乖的坐在廳里,不敢多說話,也不愿錯過與他相見的機會。
“阿秋,我已經照你給的方法,著人給柴公子送了信。好些天了,都沒有任何答復?!毙l(wèi)遠益詢問著。
銘秋坐直了身體:“小侄雖不知伯父有什么事想與柴公子商談,但柴公子有一特色,如果是他不感興趣的事,他是不回復的?!?p> 衛(wèi)遠益輕哼道:“是嗎?那他對什么事感興趣,什么事不感興趣呢?”
銘秋皺眉,他很不喜歡衛(wèi)遠益這樣的語氣:“小侄也說不好,我每次請他辦事,他倒是有求必應?!?p> 衛(wèi)遠益給柴公子的書信里寫的是:借其財,共傷大事。
事成之后,將為其謀得朝庭戶部尚書一職,并保證世襲。
看來柴公子的勢力也不容小覷,戶部尚書都吸引不了他。
他到底是誰?能有這么大的本事。
他并沒有急著再打聽柴公子的深淺,銘秋也不愿意多說。
衛(wèi)伊雪終于閑不住了,她輕輕的走到銘秋身邊:“秋哥哥!”
銘秋見她,甚是冷淡:“伊雪妹妹別來無恙。伯父,如果沒有其他的事,小侄就先告退了。”
伊雪見他對自己這副表情,心中苦悶之及,叫住他:“秋哥哥,你到底為什么要生小雪的氣?”
銘秋知她不講理,也不想多勸:“伊雪妹妹,我商鋪里還有事要處理。”
“我知道,你還在為如郁的事生我的氣。你這么護著她,可是她卻一點也不爭氣,剛入太子府,太子就連納兩位側妃。給我們衛(wèi)家丟盡了臉!”衛(wèi)伊雪就像放鞭炮似的說了一通。
衛(wèi)遠益對這個女兒從來都是睜只眼閉只眼,尤其是在對如郁的問題上。
他并不阻攔衛(wèi)伊雪的話,只是喝了口茶默思著什么。
銘秋知道,衛(wèi)伊雪的自私自利、蠻橫無理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他再次向衛(wèi)遠益辭行:“小侄告退。”
說完并不管衛(wèi)伊雪,徑直出府。
衛(wèi)伊雪緊追兩步,卻無奈的停下。
她心里苦楚的很!
雖然她恨衛(wèi)如郁一夜成為太子妃,但她卻并不希翼。
因為一直以來,銘秋才是她的心上人。
她噘嘴對衛(wèi)遠益說:“爹,我哪一點比不上衛(wèi)如郁,竟讓銘秋哥哥這么討厭我。”
衛(wèi)遠益何嘗不知道她已經被她娘寵壞了。
望著她與衛(wèi)夫人極為相似的臉,他心中涌上一股厭惡,不是厭惡女兒,而是衛(wèi)夫人。
當年,如果不是她來告訴自己,他就不會知道不該知道的事,他就會和戚霏恩愛如昔。
衛(wèi)遠益想到幾年前,戚霏與入宮前的文后并排站在寧國寺前等他的情景,那般生動。
她貌美、溫婉,本已作為秀女準備入宮待選,卻在入宮前二日突發(fā)疾癥。
文后果然一選即中,這么多年來,她果敢的手法在后宮不僅生存下來,還讓張廣淵廢后立已。
他有過一段心情低沉的日子,甚至自暴自棄的對戚霏求親,沒想到她竟然同意了。
他詫異萬分,很快戚霏的溫情撫平他心底的傷。
所以,每當文后宣她入宮,他都欣然若許。
仍然記得午后黃昏,他從啟明殿出來,準備去御花園等戚霏一起回府。
后宮他是不能踏足的,每每戚霏進宮,都相約在御花園處賞花。
但今天他心思重重,耳邊一直徘徊著衛(wèi)夫人的話。
已經快到御花園了,他放慢腳步,卻看到戚霏依欄在靠,張廣淵深扶著她,他的背影甚至完全擋住了戚霏。
衛(wèi)遠益到現(xiàn)在為止,仍然真切的望到戚霏起身軟軟的靠在張廣淵肩上。
他不動聲色走過去向張廣淵行禮,這兩人神情極其不自然。
自那日起,盡管戚霏依然溫柔,但他的心早就視戚霏為路人。
沒多久,戚霏告訴他:她懷孕了!
衛(wèi)伊雪還在前廳里絮絮叨叨,衛(wèi)夫人也走了過來,看到丈夫眉頭緊鎖、雙目微閉,她并不想過問。
自衛(wèi)如郁入了太子府,她對衛(wèi)遠益就冷淡起來。
當年,她剛入衛(wèi)府,他就馬上納了戚霏。
如果不是她與文后聯(lián)手,現(xiàn)在哪里還有她衛(wèi)夫人的尊貴?
恐怕早就被戚霏占盡了。
當年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哀,現(xiàn)在全報應在她女兒身上。
太子妃又如何?太子立馬就立了側妃,還是兩個!
戚霏,枉你這輩子都愛著衛(wèi)遠益,卻沒想到你的女兒是這樣的下場。
“伊雪,你能不能讓娘安心一點。那個銘秋有什么好?不過是一方商甲而已,娘一定為你找門好親事?!毙l(wèi)夫人安慰著自己的女兒。
衛(wèi)遠益睜開眼望她,異常的主動:“夫人,伊雪的婚事你可有著落?”
衛(wèi)夫人不冷不熱的行著禮:“妾身一定好好打聽,給伊雪找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一定不讓伊雪丟衛(wèi)家的臉面?!?p> 此話一出,衛(wèi)伊雪臉蛋一揚,母親就是好,總能知道自己的心里在想什么。
就算是母親現(xiàn)在說銘秋不好,但是母親很疼她,一定會答應的。
衛(wèi)遠益見她們母女一唱一合:“順王爺不錯,為人低調,處理干練,等太子繼位,我去求圣旨!”
“什么?老爺,順王爺歷來不得皇上的寵愛,更是被皇后……”衛(wèi)夫人看了一眼衛(wèi)伊雪:“小雪,你先回房去!”
衛(wèi)伊雪對順王自然也有些了解,此時說到自己的親事,當然不會走開。
她反對著:“爹!伊雪就這么不招你的疼愛嗎?非要把伊雪塞給那個沒用的人?”
衛(wèi)遠益望著她:“你怎么知道他沒用?對爹來說,他是最有眼力的王爺。你好好嫁過去,安份守已的作好你的王妃?!?p> 衛(wèi)夫人對他的恨意終于高漲到極點。
她沒有發(fā)火,反而冷冰冰的道:“老爺一定要這樣對我們母女嗎?這么年了,在你的心里,妾身竟這般沒地位。連妾身的女兒也只能嫁給一個不得勢的王爺?她的女兒,就值得你親自去求皇上,納為太子妃。以后,我們娘倆都要對她稱一聲皇后娘娘嗎?”
衛(wèi)遠益起身,臉上突然顯得非常憔悴,剛才的深思,回憶過往讓他的心情差到極點。
他不耐煩,更不想多解釋,婦道人家哪知道他心中的謀劃:“如郁是太子妃,伊雪嫁給王爺,天元朝誰家還能有這樣的殊榮。你們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