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莫道無情是陰人
空氣漸漸因為兩方僵持不下變得稀薄起來,正在這僵持不下之計,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我說怎么找不到皇上呢,敢情是來看美人了!”
晉歌對這個聲音有點兒模糊的印象,微微抬起頭,一驚,竟然是玉山王沈涼,這人是為了英王生辰而來?
晉歌看到英王身形一震,轉(zhuǎn)過頭看向沈涼,笑道:“竟不知是玉山王來了,這幫不懂事的奴才,也不知道通報一聲,老夫好去迎接一番。”
沈涼擺擺手,“英王言重了!晚輩怎敢勞煩您!”又對皇帝和太后見了禮,看了一眼晉歌,故作詫異道:“不知這伊蘭殿發(fā)生了什么事?更不知我嘉陵道第一美人萇儀犯了什么錯?”
太后緊緊攥著手中的巾帕,這沈涼八百年不僅一次京,今日這么巧,正好遇到這件事,當(dāng)真只是湊巧?
秋尹舟道:“不過是個美人死了,不知何人所殺?!?p> 不過是個美人死了?太后一聽這話,愣愣地看著皇帝,晉歌只覺好笑,這秋尹舟也是個有趣的人?。?p> 太后當(dāng)即怒道:“她可是你表姐?。≡趺茨堋阍趺茨堋?p> 秋尹舟又一臉討好,給太后順氣,“母后,你消消氣,消消氣,朕這就命人好好徹查一番?!?p> “有什么好查的,就是這個女人,你,你是不是被她迷惑了?”
太后您老眼昏花?。慷夷惴磻?yīng)不用這么激烈吧,好像生怕弄不死我似的。晉歌在心中腹詐,瞥了太后一眼,看向沈涼,可她卻看到了巫子洛一襲白衣從遠方緩緩而來。
她瞇了瞇眼睛,忽而笑了,沈涼卻被她的笑晃得失了神,她美如花中月,艷若桃中李,驚比天上人。
巫子洛不復(fù)先前的隨意,此時身上多了很多配飾,一個祛病免災(zāi)的嚴卯和一個羊脂白玉的玉佩。而頭上的發(fā)也被高高束了起來,看起來倒是有了一種王者之氣。
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萇美人倒是和本座在一起談了很久的心,而鳳清姑娘也確確實實陪同著萇美人,如此,不知太后娘娘還有何疑問?”
哇塞!見到太后神馬的都不用行禮的!還可以這么損她們不受罰的!突然感覺國師才是棒棒噠~~~
她剛這么想,巫子洛就向著皇帝和太后行了一禮,又對秋尹舟道:“不知有本座的證詞,可還要繼續(xù)審問萇美人?”
太后一怔,“可這可是個殺人的案子,萬一他的目標是皇上怎么辦?”
巫子洛一笑,“這案子自然是要查,只是萇美人,本座可以作證,想必玉山王也愿意擔(dān)保吧。”
沈涼上前一揖,“自然!”
秋尹舟一揮袖,“既然有國師和玉山王為萇美人作保,萇美人自然不是什么兇手,而這兇手,朕也不能令其逍遙法外,禁軍統(tǒng)領(lǐng)何在?”
“臣在!”一個雄渾的男聲響起。
“朕命你徹查今日出入宮中的所有人,還有這伊蘭殿是否出現(xiàn)過什么可疑的人,還有把那個丫鬟拉下去審問吧?!鼻镆垡皇种钢p語道:“誣蔑主子,自然要罰,若是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自然要懲之。”
輕語一下子嚇得腿軟了,跪下磕頭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奴婢沒有冤枉她們,奴婢所言句句屬實!”
晉歌深吸一口氣,想著這丫頭果然嘴夠硬,太后她們找的人還是真真不錯的!
秋尹舟怒道:“難道國師大人的話你沒有聽到嗎?竟然還敢大言不慚,滿嘴胡言亂語,來人,給我拖下去!”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誰不知道禁軍里審人的手段,只怕這丫頭從那兒出來后,半條命就沒了!
秋尹舟冷冷命令道:“拖下去!”
“是!”禁軍統(tǒng)領(lǐng)領(lǐng)命,招呼著手下上去拖人。
輕語的嘶吼聲不斷傳來,直到漸行漸遠,看不見了她的背影,得了皇帝的命,晉歌被鳳清扶起來,然后分別向著巫子洛和沈涼道謝,向著秋尹舟道了一聲:“皇上英明!”
晉歌估摸著這個戲碼不太可能是英王出的招,畢竟這個招實在有點兒渣,想必是那個久居深宮又一直榮寵然后死了丈夫偷了情人的太后娘娘的杰作。
英王和太后娘娘有時傳點兒情,但從英王沒有一絲變化的表情來看,這件事他是不知道的,而且也并沒有像太后娘娘那樣重視,也沒有因為失敗而怪罪她,相反,還在用眼神安撫她。
“沒事,這次失敗了,咱們還有下次?!?p> “你不怪我擅作主張?”
“怎么會呢?你這么做不過為了我而已。”
“云,謝謝你!”
想到這些,晉歌不禁打了個寒顫,那太狗血了,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她忍笑忍得著實有些辛苦。
太后一臉不情愿地一甩袖子離開,英王自然也是一番安慰之后便走了,秋尹舟看了看晉歌,又看了看沈涼和巫子洛,曖昧地笑了笑,又看著自家的小女人顧兆,送了一方秋波,轉(zhuǎn)身也走了。
眾女紛紛不甘地咬唇,絞手帕,然后跺腳也離開了,顧兆遙望著秋尹舟的背影,一陣悵然,看到巫子洛和沈涼都目光灼灼地看著晉歌,行了禮回了房。
這下整個院子就剩下四人了,幸虧鳳清這丫頭不懂什么男女之事,留在這兒也正好緩解了下尷尬。
其實吧,晉歌覺得巫子洛挺陰的,不存在的事被他說得像真事似的,皇帝更陰,擺明了幫著自己嘛,國師大人一發(fā)話,自己就無罪釋放,殺人的罪名就扣在了輕語的身上。
巫子洛道:“玉山王來得及時!”
沈涼回道:“國師之命涼自不敢耽誤?!?p> 巫子洛點點頭,晉歌道:“多謝兩位相救?!?p> 巫子洛擺擺手,“你本來就沒有殺人,不過是老婦的一點兒小手段而已,我們兩人給你做保,他們不會再拿你怎樣的?!?p> 不愧是國師大人,想得就是周到,一個人說話不好使,兩個人總會有點用吧,一個是國師,一個是藩王,怎么的,他們也得好好思量一下吧,總不能打了兩個大人物的臉吧。
“時候也不早了,萇儀好好休息休息,今日定是受了不少驚嚇?!?p> 晉歌點點頭,笑道:“今晚國師大人很帥哦!”
巫子洛不知那詞是何意,但看她滿臉笑意,覺得是夸自己,不禁臉紅了,晉歌卻注意到這國師大人臉紅的時候,耳根子也是紅的。哈哈哈!有趣,有趣!”
沈涼抿唇一笑,幾人相互告了辭,便各自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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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殺清羅驚起,看了看身邊熟睡的女子,窗邊有一只鴿子在咕咕的叫,那是子洛給他傳信的信鴿。
他起身,小心翼翼地給身旁女子蓋了蓋被子,然后溫柔地吻了吻女子額頭,拂了拂粘在她鬢角的發(fā),起身到了窗前,摘下信件,忽而臉色大變,回頭冷冷看著床上女子。
女子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大概是因為窗戶開著,有些冷,她拽了拽被子,揉了揉眼睛,看著窗邊的殺清羅,咧嘴笑道:“怎么,吃干抹凈想跑?不至于還要爬窗戶走吧?”
看她那干凈無邪的笑容,他的心卻如墜冰窖,他光裸著上身,她看得雙眼泛桃心。
他有些譏諷地問道:“怎么?你高興了!是我伺候你伺候的好了,還是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以為他是在開玩笑,笑意更甚,“你伺候得不錯,我準備收了你了,妞,愿意跟爺走不?”
殺清羅冷哼一聲,喊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她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殺清羅大步上前,伸手扼住女子的脖子,一雙眼眸陰鷙冷冽,“說!誰派你來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女子眼中閃著淚花,委屈又倔強地看著他,一聲不出,殺清羅奇怪的是自己竟然下不去手了,明知道這個女子很可能是太后的人,而且她今晚跟自己也可能是別人的命令,只為了將自己弄走,好對晉涼歌下手,可自己竟生生下不去手將她殺了!
他明明是個殺手,殺家第一殺手,卻在此時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
女子只是輕輕一笑,似是在嘲諷他,“你既然都不相信你的女人,又問我有何用呢?”
殺清羅的身形一震,女子掀開被子,直起身來,穿上衣服,走過他的身邊,“我從沒有害過你,也沒有害過任何人,為什么你不相信我?”
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女人就和他行那翻云覆雨之事,若是沒有任何目的,試問一個好人家的女子會做出這樣的事?
她又讓他怎么去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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