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沒有圓房，就沒有嫡子

　　齊言衡連忙道：“娘，您如今風(fēng)華正茂。”

　　“你呀，我一把年紀哪里來的風(fēng)華正茂？”齊季氏被齊言衡這么一說，笑呵呵的合不攏嘴。

　　說話間，門口有婆子通傳道：“國公爺?shù)搅??！?p>　　“讓他快進來?！饼R季氏說道。

　　齊言徹走了進來，英偉高大的身形大步走到堂屋中間，微微一禮：“母親?！?p>　　齊言衡在一邊兒也是喚了一聲：“大哥?！?p>　　“二弟?！饼R言徹點了下頭。

　　齊季氏朝齊言徹招了招手，熱情笑道：“言徹，快過來坐，站著干嘛？母親有事問你。”

　　她話說的熱情，笑容卻帶上了幾分客套，同剛才她和齊言衡說話時，那發(fā)自肺腑的笑容是完全不一樣的。

　　“是，母親?！饼R言徹應(yīng)了一聲，走到齊季氏另一邊兒的下首座位上坐了下來，和齊言衡兩人一左一右圍著齊季氏。

　　齊季氏扭頭對身邊的媽媽說道：“盧媽媽，快給言徹上茶，就拿我那兒的大紅袍?！?p>　　說罷，她又扭頭對齊言徹說道：“這是我新得的大紅袍。這大紅袍啊，一年統(tǒng)共也沒有產(chǎn)上幾斤，還要除去向?qū)m里進貢的。茶還沒有長成的時候，我就下了定。這會兒啊，茶葉剛剛長成不久，幾天前才從南邊兒運回來的。你來嘗嘗?！?p>　　齊言徹頷首道：“謝謝母親?！?p>　　“你我母子，何必客氣？”齊季氏笑道。

　　盧媽媽給齊言徹沏好了茶。齊季氏便揮退了她和堂屋里的其他丫環(huán)。

　　待所有下人退下之后，齊季氏笑道：“我今兒找你過來，是為了你的親事?！?p>　　齊言徹看著手中杯子里明澈的暗紅茶湯，微微蹙了一下眉。

　　“這京城里有不少世家想同我們家結(jié)親來著，上回我選了一些給你選選，你都說不好，說要再看看?！?p>　　齊季氏停了一下，接著道：“今日，又有了人選，一個是忠勇侯的嫡長女，端莊嫻靜，女紅極好，她的母親是出了名的賢惠。

　　另一個是文安伯府的嫡次女，文安伯府爵位雖然稍微低了一些，可是文安伯的嫡子卻是朝中入了閣的。文安伯府的嫡次女也以秀外慧中出名，人長的花容月貌不說，才情也是一等一的好，”齊季氏接著說道，“你若是有意，我便安排你們見上一面，若是看得上眼了，再說?！?p>　　齊言徹小口啜著茶，耐著性子等齊季氏把話說完。隨后，他擱下了茶杯說道：“勞煩母親為兒子操心了，只是母親說的兩家，兒子也沒有想結(jié)親的意思。還勞煩母親回了他們兩家了。”

　　齊季氏一頓，他竟然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她朝齊言徹常年嚴肅的臉看了過去：“言徹，你是不是有中意的姑娘了？”

　　齊言徹聞言一滯，正想說話，卻聽齊季氏接著說道：“言徹，你若是有中意的姑娘，你就告訴母親，不管是哪家的姑娘，母親自會為你說去?！?p>　　齊言徹修長的手扶在茶杯的杯沿：“母親，多慮了。我現(xiàn)在并沒有成家的念頭?！?p>　　齊季氏朝齊言徹臉上看去，想從齊言徹的臉上看出來，他說的話是真心的，還是敷衍的?？磥砜慈ィ椭豢吹剿麌烂C淡然的臉。

　　她嘆了一口氣說道：“哎，眼看就要過年了。過了年，你就是二十五了，還不想成家??？人家還當(dāng)是我這個做母親的不稱職?！?p>　　齊季氏雖然跟齊言徹半點也不親，但是她想給他說親這件事，卻是真心。

　　她是老國公爺?shù)睦m(xù)弦，自己娘家家世也是普通。雖然也是貴族，但是跟國公府的門第卻是差了很多。不過她是來做續(xù)弦的，并不是原配，身份上便也過得去。更何況，在齊言徹連連獲勝之前，齊國公府也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炙手可熱。

　　齊季氏雖說不上多善良，不過也不是惡人。對于原配長子，倒也沒有什么歹毒心思。只是，親卻是親不起來的。平時見面客套客套，關(guān)心關(guān)心，做出幾分母慈子孝的姿態(tài)來也就是了。

　　又不是自己親生的，又不是自己帶大的，維護表面的和諧就是了。

　　她的心里真正在意的人，只有自己的兒子，齊言衡。

　　不過給齊言徹說親的事情，卻是她這個做繼母的責(zé)任。

　　自己生的兒子已經(jīng)成婚一年了，結(jié)親的對象書香世家、簪纓門第。而原配的兒子弱冠已經(jīng)快五年，到今天連門親都沒有說好。她這當(dāng)繼母的，恐怕早就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說閑話了。

　　她是真想讓齊言徹趕快選門過得去的婚事，趕快把親事辦了，她也好了了這莊責(zé)任。

　　可是沒有想到，自己忙前忙后的，齊言徹卻是半點也沒有結(jié)親的意思。

　　不是自己親生的，又是府里的當(dāng)家人，她這個繼母也不能多加責(zé)怪。

　　齊季氏只能長嘆一口氣說道：“唉，言徹，你也年紀不小了，這親事也不能再拖了”

　　“我一人也習(xí)慣?！饼R言徹淡淡應(yīng)了一句。

　　他生母早亡，父親又一直征戰(zhàn)沙場，他從小就孤單慣了。戰(zhàn)場殺敵，運籌帷幄，他也是一人肩膀承擔(dān)萬斤重責(zé)。

　　對于成家，這樣隨意選一個女子，讓一個陌生的女子進入他的生活，成為他的家人和羈絆，他沒有這個想法，沒有這個興趣，也沒有這個意愿。

　　齊季氏心里也是一嘆。

　　她看看右手邊的齊言徹，又看看左手邊的齊言衡，心中不由產(chǎn)生了一陣挫敗感。

　　一個是繼子，一個是親子。

　　繼子的親事到現(xiàn)在還沒有著落，害得她被人戳脊梁骨，說她心偏的厲害。再看看親子，好不容易給他找了個門當(dāng)戶對的親事，結(jié)果搞成這樣。

　　想到這里，齊季氏忍不住扭過頭，看向了自己的親子齊言衡。

　　“言衡，你什么時候給你娘生個孫子出來？也好讓你娘我也享受下含飴弄孫之樂，讓你娘我也有孫輩承歡膝下?！饼R季氏嘆息著說道。

　　“娘，雪雁如今已經(jīng)有了身孕，不久之后，娘親，便有孫兒了。”齊言衡應(yīng)道。

　　齊季氏搖了搖頭：“那畢竟是庶子，諾不是因為你沒有嫡子，我又哪里會讓一個姨娘先懷上身子？”

　　聽到齊季氏說起這個，齊言衡沒由來的有些心煩，他耐著性子說道：“娘，嫡子也不是說有就有的，還要看緣分?！?p>　　齊季氏一聽，心中越發(fā)不高興。

　　或許是因為今天繼子的親事受了挫，自己提議的兩家姑娘，都被齊言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也或許是因為親子為著一樁不滿意的親事，而跟自己有了隔閡，她內(nèi)心的怨憤無奈積蓄到了一定程度。

　　此時的齊季氏，也不管旁邊齊言徹還坐著喝茶，她臉上帶了不滿和失望，嘆了一口氣說道：“哎，說什么兒孫緣分沒有到。沒有圓房，你哪里來的嫡子？我又哪里來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