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平從襄陰郡出發(fā),前往襄陽郡,已經(jīng)是二月五日了。前幾天,他已經(jīng)將百里子明安排好了,由關(guān)長云護送,去往永昌了。
他必須抓緊時間,前往潁川郡,拜訪何士元。因為,按照他的時間計算,這個時候,巴子平大概快到了濟州,要告自己擅自使用臨機制宜之權(quán)。
他必須趕在朝堂之上的命令到來之前,做完一些事情,以應付未知的情況。
這其中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前往潁川郡,說服雛鳳何士元,前往永昌郡仕官。
沿途之上,一片平原,麥苗郁郁蔥蔥的,象征著荊襄九郡所在的平原,行將在夏季的時節(jié),獲得大豐收。
麥田之中的農(nóng)人,東一個西一個的,點綴在綠油油的麥苗田園中。
公羊假駕著馬車,緩緩而行,不時遇見來來往往的車隊,那是商人的貨車。
夏正平在襄陰郡半個多月的時間,親自訪問過多個商家,明白襄王的理政政策,是極為符合人心的。
他重視貨物流通,平抑物價,同時大力發(fā)展平原地區(qū)的農(nóng)耕,鼓勵生育。這一切,無一不體現(xiàn)著襄王作為一個賢王的能力。
但是,越是這樣子,夏正平心中就越沉重。
襄王的政策,在這里得到了大力的支持,也就意味著這里的人心,不出十年的時間,就會漸漸歸附于襄王。到時候,即便有人想攻打襄王的荊襄九郡,也要看看這里的人民同不同意?;蛘哒f,在攻打的時候,荊襄九郡的百姓,鐵定會抗爭到底,誓死不讓外敵入侵一步。
說的更難聽一點,哪怕是打下了這里的九郡地區(qū),將來也會有數(shù)不清的麻煩,尤其是民變。
荊襄九郡,四通八達的同時,掌控著天下近乎三分之一的人口數(shù)量,換句話說,三分天下,荊襄九郡獨占一份,其余的兩份被其他州占據(jù)。
盡管,這三分之一的人口中,有許多時流動人口,但戰(zhàn)爭時刻,許多未知的情況都無法預判,指不定那些人就會選擇幫助襄王呢?
“這是一個不能招惹的諸侯王!”夏正平心中有些不快,坐在車駕上,望著漸漸遠去的襄陰郡的城郭,“我最好等到他老死!”
襄王的年齡大概在四五十歲的樣子,屬于夏正平父親輩的人物,還能活個二三十年。但是,夏正平無法保證,在這二三十年的時間,襄王會不會有什么動作,畢竟時不我待!
根據(jù)自己掌握的情況,上次黃安到來訴說的情況,以及張伯生在濟州寄來的書信,夏正平已經(jīng)能夠確定,自己的父皇,身體狀況快到極限了。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長壽,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健健康康的。就是夏正平離開濟州的時候,他已經(jīng)察覺出自己父皇的身體,因為積年累月的沉湎酒色,有些撐不住的樣子了。
古語說,沉湎酒色之人,活的不長久,這一句話看樣子要印證在自己父皇的身上了。
在襄陰郡的許多日子里,夏正平接觸各方士子,尤其是司徒伯懿和百里子明,從和他們的交談之中,夏正平隱隱約約的能夠判斷出一個既定事實,天下之變的契機,在于自己父皇的駕崩。
不管,那個秘密建儲的指定人是誰,也不管自己是否被廢黜太子之位,因為皇子眾多的緣故,大夏神朝都會面臨分崩離析的結(jié)局,各個諸侯王徹底獨立。
要知道,眾多皇子,除了那幾個極其年幼的以外,基本都和濟州之外的諸侯有著聯(lián)系,這其中自然數(shù)皇長子的勢力最大。畢竟,皇長子是宗法制度下,最應該繼承皇位的人選,可謂是名正言順。
“希望父皇,能夠多撐個幾年,讓我能夠積蓄一定的力量。”夏正平的心情很沉重,“也不知道未來的大夏,將會什么樣子的?”
從襄陰郡到襄陽郡,夏正平一路上都在考慮關(guān)于如何積蓄力量的事情,但總覺得有些不現(xiàn)實。
路上走了三四天的時間,路過一座接著一座村莊,夏正平一行三人便是到了襄陽郡。
襄陽郡極大,人口眾多,郡城中的經(jīng)濟也是更為繁榮,畢竟這里是襄王的治所位置,相當于一個國家的首都。甚至是,襄陽郡的繁榮及城市規(guī)模,甚至比濟州還大。
進入襄陽郡,熱鬧的氣息,便是撲面而來,夏正平在考慮,要不要去拜訪一下襄王。在這之前,他都是以蕭正這個化名,在南山客的易容術(shù)幫助下,面對外人的。
他現(xiàn)在想以真實身份,去拜訪一下襄王,畢竟據(jù)傳聞,薛離和襄王之間存在著某種關(guān)系。
“公羊老伯,尋一個館驛住下,然后弄一個拜帖,送上襄王府,我們?nèi)グ菀娨幌滤?!”夏正平思來想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己還是決定去襄王府走一遭,會一會這個襄王。
其實,在這之前的襄陰郡,襄王的那份帛書,就邀請他可以去襄陰郡的一個館驛之中,拜見襄王殿下。
如此推算出來,也不曉得這個襄王,有沒有返回襄陽郡。不過,在那之前,還是下個拜帖詢問下,這樣夏正平也能夠有著彈性的時間安排自己的事情。
“你們聽說了嗎?上個月,襄陰郡的望月臺下,有個叫做蕭正的小子,可是出盡了風頭??!”
“怎么不知道?聽說當?shù)氐南尻幙たな兀枷胍髡偎プ龉?!?p> “柳如煙那個美人胚子,不知道那一夜有沒有和他相過?”
“聽說是馬孟起和蕭正一同過去的,大概就是看了容顏,再也沒有做其他的事情吧!”
走下了馬車,夏正平與南山客,便是聽到了許多議論。南山客的面容早已經(jīng)變了顏色,只是因為易容術(shù)的緣故,而無法被人看見真實的神情。她的心里說實在的,有些酸酸的。
夏正平搖頭苦笑:“不曾想著,這些人,也是那么的好事?竟然把這些私人事情,打聽的一清二楚!”
“公子寬心,我們且在這襄陽郡走一遭,回頭去襄王府逛一逛,說不定有什么收獲呢!”公羊假笑著說道,“前面就是館驛,我們?nèi)ツ抢镄菹?,一些事情還需得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