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異變者

　　The sun shall be turned into darkness， and the moon into blood.

　　日頭要變?yōu)楹诎?，月亮要變?yōu)檠?p>　　——《約珥書》第2章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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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亞特最近有些苦惱。

　　從救下凱瑟琳之后已經(jīng)過了一個多月了，在上次與凱瑟琳對話以來，先知便再也沒有出來過，她將一切事務(wù)都交給了若曦，自己則再次沉睡了起來。

　　而這個一切事務(wù)就是女巫會的重建。說實話，這個重建工作進行到什么地方貝亞特自己也不清楚，畢竟他也不是女巫會的人，只是聽若曦說過一切都在循序漸進中，若曦告訴貝亞特，要將女巫會重建，凱瑟琳的力量不可或缺，因為她和先知都不方便再次出現(xiàn)世人眼中，只能在暗中進行操縱，而且，作為曾經(jīng)的女巫會三巨頭之一，凱瑟琳至今仍擁有不少的信徒。

　　“那我的問題什么時候能解決？”貝亞特這樣問道。

　　若曦笑了一下，她告訴貝亞特不需要著急，只要女巫會重新運作起來，那么找到狼人不會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這也是先知想要重建女巫會的目的。

　　但是這也正是貝亞特苦惱的地方，他擔(dān)心再怎么拖下去會發(fā)生一些不好的事情，他急需找出自身的問題以及解決詛咒的方法。

　　他猛地灌下一口烈酒，苦笑了一下，最近自己身體的異變似乎愈演愈烈，就連這一杯烈酒下肚也不覺得有甚感覺，這令他開始越來越擔(dān)心起來。

　　“貝亞特先生，你果然在這里?！比絷爻霈F(xiàn)在貝亞特身后，挨著坐了下來。最近貝亞特經(jīng)常喜歡獨自一人坐在空曠的田野中喝悶酒。

　　“你們女巫會的重建我又幫不上什么忙，你們又沒人會喝酒，就只能自己在這里喝酒了?！必悂喬刈猿暗卣f道?！皩α?，安妮睡了嗎？”

　　若曦點點頭，說道：“睡了，她和玲玲玩累了?！?p>　　在先知再次沉睡之后，玲玲和安妮出人意料地談得非常投契，現(xiàn)在兩人像親姐妹一樣形影不離。

　　“貝亞特先生，我知道你最近在苦惱什么，但是請你還是要耐心一點，等女巫會重建完畢，我們一定能找出解除詛咒的方法?！比絷乜戳丝簇悂喬兀瑴厝岬卣f道。

　　貝亞特再次苦笑一聲，說道：“我著急也沒用啊，這個你們說了算吧，再怎么說，我和先知之前的契約還在，一天還沒找到那個狼人，我就還是你們的執(zhí)行人?！?p>　　“貝亞特先生……”

　　“好了，不說這個了?！必悂喬赜止嘞乱豢诹揖?，雖然這酒已經(jīng)對他毫無感覺?！澳愀艺f說這個狼人到底是個東西吧。”

　　“貝亞特先生，你真的想知道？”

　　“如果你方便就說吧，我也想多了解一下狼人是個什么?！?p>　　若曦嘆了口氣，她將雙膝屈起，雙手將自己環(huán)抱起來，說道：

　　“如果伊莎貝拉大人的猜想正確的話，那個狼人，是原生種之一?！?p>　　“等等，我之前就已經(jīng)想問你了，什么原生種到底是什么？”貝亞特打斷道。

　　“原生種…其實可以說沒有任何含義，只是后世的人們這么稱呼我們而已。帝國喜歡稱自己為長生種，稱聯(lián)邦為短生種；而聯(lián)邦則喜歡稱自己為上帝之子，稱帝國為劣等民。但是對于我們，他們卻有著相同的稱呼——原生種。”

　　“這個稱呼剛開始的時候多少是帶有些敬畏的，因為從身體機能上來說，接受了FRR細胞而存活下來的我們可以說是同時擁有了人類與吸血鬼的優(yōu)點而掘棄了缺點，從某種程度來說是最優(yōu)秀的生物；從數(shù)量上，能存活下來的原生種也是屈指可數(shù)，這慢慢就成為了一個高貴的名詞?！?p>　　“但是在第一次大戰(zhàn)過后，帝國和聯(lián)邦為了更好地統(tǒng)治自己的國度，開始禁止人們提起原生種的名字，因為當(dāng)時追崇我們原生種的大有人在，這對于一個國度的管理不是一件好事，因此，在雙方的嚴(yán)厲禁止下，原生種這個稱呼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所以你沒聽過原生種也很正常?！?p>　　“這應(yīng)該就是帝國與聯(lián)邦之間唯一一次意見一致的事情了?！比絷乜嘈χ{(diào)侃道。

　　“原來如此，那么這個狼人如果真如你所說是原生種，那就是說他曾經(jīng)和你們在一起？”

　　若曦點點頭繼續(xù)說道：“是的，這個狼人，如果按照伊莎貝拉大人的推斷，應(yīng)該就是威廉?！?p>　　“威廉？”

　　“威廉·邁克爾杜威，這就是他的名字。你沒有猜錯，他曾經(jīng)和我們一樣，是FRR實驗者的一員?！?p>　　“在實驗所的那段地獄一般的日子里，他就想要一個大哥一樣保護著我們，他為我們抵擋了很多次殘酷的實驗。但是即使這樣他也還是永遠面帶微笑地安慰我們，時不時說些笑話來逗我們大家?！?p>　　“在實驗所的那段日子里，伊莎貝拉大人逐漸被威廉這種樂觀的性格所感染，一向不言茍笑的她也開始向我們敞開心扉。可以說，伊莎貝拉大人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愛上了威廉?！?p>　　“而威廉也接受了伊莎貝拉大人的愛，兩人向我們宣布他們在一起了，還決定等到實驗結(jié)束后就結(jié)婚?！?p>　　“我們打心底為這對新人祝福，甚至都等不及在實驗所里面就舉行了一場簡易的婚禮?！比絷氐哪樕戏浩鹨唤z紅暈和微笑，仿佛在回味著當(dāng)時的幸福感。

　　“但是，就在那之后不久，發(fā)生了一件事情令一切都改變了。”

　　若曦突然停了下來，貝亞特看著若曦，他知道那段回憶令若曦不太好受，因此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等待著。

　　若曦知道貝亞特的用意，她向貝亞特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整理了一下情緒繼續(xù)說道：

　　“不久之后，實驗所因為某件事情而發(fā)生了大爆炸，在那場災(zāi)難中，很多原生種都被炸死了，能逃出來的只有我們幾人。而那場大爆炸的原因就是威廉。”

　　“威廉為了保護我們幾個女人，長期以來所有的殘酷實驗都是他獨自一人去完成的，他所經(jīng)歷的實驗次數(shù)比我們?nèi)齻€加起來還要多。久而久之，他體內(nèi)的異常指數(shù)終于上升到一個不可逆轉(zhuǎn)的狀態(tài)，就在我們眼前，那個曾經(jīng)溫柔幽默一直鼓勵著我們的威廉變成了一個怪物，而實驗所也因為威廉的暴走發(fā)生了大爆炸?！?p>　　“但是在爆炸發(fā)生前的一刻，威廉用自己還殘留的最后一絲人性，打破了實驗所的大門，用盡全力幫助我們逃了出來，他自己卻被大爆炸波及，被炸死在實驗所里。”

　　“等等，你說炸死了？這是怎么一回事？”貝亞特不禁插話問道。

　　若曦點點頭，“的確，威廉當(dāng)時被爆炸波及，連同實驗所一起消失在我們眼前。事后伊莎貝拉大人盡了最大的努力都無法尋找到威廉的蹤跡，我們便開始相信威廉已經(jīng)死在那場大爆炸中?！?p>　　“但是，只有伊莎貝拉大人沒有放棄，她一直不相信自己的戀人會就這樣死去，為了尋找威廉，她組建了女巫會。但是許多年過去，威廉依然還是一點音訊都沒有，直到你的出現(xiàn)?！?p>　　“你身上的異樣令伊莎貝拉大人看到了當(dāng)年的威廉，在聽了你的故事之后，她更加堅信了威廉沒死，因此才決定重建女巫會，為的就是再見到威廉?！?p>　　“我身上的異樣？”

　　“對，就是你那明顯異于常人的恢復(fù)力，不管你身上受到了什么傷害，都可以幾乎在一瞬間痊愈，這個簡直和當(dāng)年的威廉一模一樣。”

　　貝亞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問道：“還有一個問題，那個威廉為什么會暴走？”

　　若曦指了指頭上的月亮，說道：“具體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可以說威廉的暴走毫無征兆，突然就失控變成了一頭巨大的怪物。如果說真要尋找原因的話，也許月亮是個答案?！?p>　　貝亞特微微一顫，他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之前威廉跟我們說過，每到了月圓之夜，他的體內(nèi)總會有一種難以抑制的興奮，而在他暴走的那一天正是月圓之夜，而且實驗所的人將他帶到了大院里，當(dāng)他直接暴露在月光下的時候，變異就發(fā)生了。我想是月光的照射引起了他體內(nèi)的某種變化，之前一直是在室內(nèi)所以沒有變異，而在月圓之夜，月光照射最強烈的時候，到了室外的威廉完全無遮擋地沐浴在月光之下，這才發(fā)生了異變?！?p>　　貝亞特沉默起來，他的神情開始變得憂心忡忡。

　　若曦看出了貝亞特臉色的變化，她安慰道：“貝亞特先生，你放心吧，我觀察過你一段時間，你即使在月圓之夜被月光照到，身體也沒有發(fā)生什么異樣。所以你應(yīng)該不會……”

　　“不。”貝亞特打斷道。

　　“你剛剛說威廉的身體在月圓之夜會發(fā)生一種難以抑制的興奮，這種情況其實也發(fā)生在我身上?！?p>　　“你說什么？！”若曦驚訝地說道?！暗悄悴]有變異啊，就像現(xiàn)在，你直接被月光照到也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啊?！?p>　　“那是因為我在抑制這種興奮?！必悂喬匚杖f道。“正確來說，那種興奮更像是一種快感，壓抑痛感是一回事，壓抑快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快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抑制得住的，多虧了我做了許多年的獵人，隱忍已經(jīng)成為了我的體質(zhì)之一，所以我才能壓抑得住這種快感?！?p>　　“剛開始的時候的確很難做到抑制這種快感，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就像現(xiàn)在，我也在抑制著這種感覺。因為我知道這種突然的快感不是什么好事，突然哪天我抑制不住了，也許我的身體就會像威廉一樣發(fā)生異變了?！?p>　　“貝亞特先生，你……”

　　“沒錯，這么一來的話已經(jīng)基本可以確定威廉沒死了?！?p>　　一直躲在后面的凱瑟琳走出來說道。

　　“凱瑟琳！你一直都在嗎？”看到凱瑟琳的出現(xiàn)，若曦驚訝地問道。

　　凱瑟琳點點頭，她慢慢走向兩人說道：“當(dāng)時與你戰(zhàn)斗的怪物應(yīng)該毋庸置疑，就是威廉，而你在戰(zhàn)斗中被威廉所傷，在某種機緣巧合下，威廉的細胞感染了你，令你成為了與他一樣的生物。但是畢竟你只是被感染，異變的程度不會比原體更高，但是對于你來說，也許真的不知道哪天你就會像威廉一樣發(fā)生異變而暴走。”

　　貝亞特臉色一沉，問道：“那么就真的刻不容緩了。”

　　凱瑟琳呵呵地笑了一下，她對貝亞特說道：“貝亞特先生，我很感激你將我從教廷里面救了出來，所以現(xiàn)在，輪到我來報答你了?！?p>　　“凱瑟琳，這么說你已經(jīng)……”

　　凱瑟琳點點頭，說道：

　　“沒錯，女巫會已經(jīng)重建完畢，接下來，根據(jù)伊莎貝拉大人的命令，我們將開始全力搜查威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