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德回家鄉(xiāng)南邦去。兩國首都相距有數(shù)千公里,騎著最快馬最快也要兩個月,因此德德運用神力,像狂風、像劃過天空的流星,越過高山和湖泊,三天便到南邦首都埃利亞。
南邦全稱南方部落聯(lián)邦,由八個部落組成的國家,管理塞恩多大陸中心的森林、草原和湖泊以及部分沙漠。首都埃利亞是座有著三千年歷史的城市,人口密集,全國經(jīng)濟、文化、政治、交通中心。盧瓦爾河流經(jīng)城市,城內有一座神殿,供王室祈禱、祭祀使用。
入了城,終于回到熟悉的家鄉(xiāng)。主車道兩旁的路燈剛剛更換過,高橋上的火車帶著輪子飛馳,轟轟作響。其時是恩加丁國王統(tǒng)治,南邦科技發(fā)達,三十年前步入工業(yè)文明,路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騎馬,修的是鐵路,開的是汽車。琥珀國雖也有汽車,但多是貴族在用,不像家中這邊普及。
德德是南邦咸威王的第二個兒子,伯父是國王恩加丁王。他離家七年,王府外閑坐待命的仆人見到大為意外,紛紛叫其他人站起來,以示尊敬。
仆人將馬匹牽去馬棚,飛快去報告王爺和王妃。德德進了府邸,徑直往父親房中去。父親咸威王感慨說:“那天將你送走,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今天你竟然回來了?!眱扇吮ё。镁貌欧珠_坐下。咸威王又讓身邊的侍者去叫王妃,那侍者回答說:“王爺,已經(jīng)有人去通傳,王妃正往這邊來?!?p> 母親咸威王妃來到,德德請母親坐下,一邊說:“好好的怎么要哭泣?”王妃用帕子抹去淚水一邊說:“我只是太高興,兒子我和你父親都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毕掏跻姶艘彩鞘指袀?,安慰說:“王妃不用傷心,到底是回來了。大家高興些才好,不然都哭,有什么意思呢?”王妃這才止住眼淚,說:“兒子不說別的,你不在這七八年來確實不好過?!钡碌抡f:“是兒子不好,我應該早些回來的。”
仆人奉茶,就著茶水開始說些家長里短。王妃說:“你妹妹已經(jīng)嫁給魏國公的孫子。你父親受封親王,你哥哥如今又添了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钡碌抡f:“我那幾個侄子在哪里,快叫過來讓我瞧瞧吧!”王妃笑說:“他們正在上學還沒下課呢?!毕掏跽f:“現(xiàn)在就叫他們現(xiàn)在就回來吧!”仆人得令忙去接了。
德德不見哥哥便問:“哥哥現(xiàn)如今在哪里當差呢?”咸威王說:“你哥哥在邊陲青陽為陛下駐守,近來并無戰(zhàn)事,他也是經(jīng)?;貋?,上個月才回來過一次?!钡碌缕婀终f:“聽父親說近來并無戰(zhàn)事,陛下為什么不將哥哥調回來,我們一家人團聚不也好嗎?”咸威王只含糊其辭,說:“是啊我也這么想的。”
德德又問:“伯父現(xiàn)在還好嗎?”提到這里,咸威王臉上露出憂愁之色,說:“陛下身體很好,近年來治理有方,國家比以前先父在在時更穩(wěn)定、繁榮。朝中大臣和各部落首領都說他運籌帷幄,治理有方,有當年曾祖父元嘉年間的氣象?!钡碌抡f:“我也很久沒見伯父,明天就進宮?!?p> 咸威王說:“日后不要說得這樣親近了,人前應該稱為陛下。先君臣后父子,就算是我也不能逾越。”德德覺察到不對勁,忙問:“父親怎么會這樣,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父親沉默不語,母親說:“這幾年陛下不僅撤回了你父親的大部分權力,而且限制在家中無令不得外出。八大部落首領心意蠢動,有的說要擁立你父親為新王?!毕掏鯂@息說:“還好陛下沒有聽信這些話?!?p> 德德說:“伯父是長子,宗制上合法,父親又沒有兵權,更沒有謀反之心,伯父為什么要這樣做?!毕掏跽f:“當年父親臨終前是希望我繼承王位的,只可惜還沒來得及說就駕崩了,但陛下對父親的做法耿耿于心?!毕掏蹂f:“就憑這一點你父親就有南邦王位的合法繼承權,這就是一切禍害的根源?!毕掏跽f:“若是現(xiàn)在有人在陛下眼前煽動,只怕我們活不到明年了?!?p> 德德一回來便覺得這個家風雨飄搖,有些愰惚。幾個侄子侄女來到,德德給他們分發(fā)禮物。沒多久咸威王就叫他們回去,又對德德說:“等下你用完茶就到宮中見見你伯父,不要等到明天早上。他也好幾年沒見你了。”德德答應,起身告辭父母,更換衣裳,并叫人備車進宮。
下午三點,王宮御書房。
陽光從窗戶照進來,地面形成一片方格的影子。西方的太陽正在下沉,房內的茉莉香從香爐升起。恩加丁王在房間內踱步,又不時坐下來看桌子上的奏折。這個國家大多數(shù)政治事務都是交給內閣大臣處理的,國王只對比較重要的事情做出決定。南邦打算修一條鐵路到琥珀國中部的洛河城,但琥珀國那邊并沒有回復給。南邦大部分地區(qū)已經(jīng)有鐵路覆蓋,技術也已經(jīng)成熟,琥珀國雖發(fā)達但是還沒有鐵路,修鐵路是想擴大南邦的交通網(wǎng)絡。
宮人來報說:“咸威王二殿下已經(jīng)回來了,在宮外未見。“
恩加丁王想那是他的侄子,多年前就沒了蹤跡,說:“把他帶到這里來,順便叫廚房準備一下飯菜,今晚留他吃飯?!蹦菍m人答應一下去了。
德德走進御書房,見椅上坐著的正是伯父恩加丁王,幾年未見身體略發(fā)福。德德行過禮,恩加丁王微微一笑說:“快坐吧?!?p> 德德坐到一張簡式華椴木云紋椅上,椅子吸走身上的熱量,他這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也是一般的安靜清冷。
恩加丁王說:“你回來我很是意外。也有八個年頭沒見你了吧?這些年你都干什么去了?你父親母親不太提起你,我終究沒法知道。你現(xiàn)在在我眼前快跟我說說吧!”
德德說:“出去游玩了幾年,也沒長見識,最近剛從琥珀國回來?!倍骷佣∮悬c嚴肅地說:“你不要瞞我,快說實話。”
德德就說:“不敢隱瞞伯父,我跟著一位仙人研習仙術,學成后交待我一件事,如今事成才回來?!?p> 恩加丁王感慨說:“啊,這年頭仙人已經(jīng)不多,難得還有肯收徒弟的。我也想見見仙人,只是沒那個緣份,可惜了。”德德說:“仙人行蹤飄勿,連我也找不到呢?!?p> 恩加丁王問:“你已經(jīng)獲得了神力,是嗎?”德德說:“一些小法術,搬運技巧之術,談不上神力,十分微小,還不及師傅的十分之一。”
恩加丁王說:“那也比平常人強很多了。”他攤開桌子上的地圖,叫德德過去,說:“你幫我瞧瞧,我們打算修一條到洛河城?!钡碌抡f:“伯父可能找錯人了,我不懂這些,一點都不懂。”
恩加丁王說:“這些事你該學學,治國治民也好,打仗也好,興修交通也好,都學著點,日后有用。等日后太子登基希望你能在一旁輔助,作個左右臂膀?!钡碌曼c點頭說:“謝謝伯父看重,我一定盡我的全力輔助太子登基。”
恩加丁王也點點頭,從椅子上起來,從擺放珍品古玩的案桌拿起一顆核桃大小的寶石,放在光線下,問:“這塊寶石好看嗎?”德德起身走過來,也看那塊寶石,回答說:“好看。”恩加丁王說:“這是榴石,像這樣核桃大小的并不多見,何況這種純凈度高的。這是雷云國那邊送來的?!?p> 德德問:“伯父對雷云國有什么想法嗎?”恩加丁王說:“沒有什么想法。他們那里寶石眾多,還有大量的黃金和白銀,不像我們這里什么也沒有?!?p> 有人來回:“陛下,晚飯已經(jīng)準備好,現(xiàn)在要用膳嗎?”恩加丁王看看腕表,說道:“還不到五點,五點的時候再吃吧!你今晚就在宮里吃飯吧!宮里來了幾位新廚子,擅長做魚,你好嘗嘗。”
德德笑回:“伯父愛我才留我下來吃晚飯,只是我今天剛回來,還是回去吃好。望伯父原諒,我改天再領。”恩加丁王苦笑道:“是我考慮不周,沒想到這一層。你應該先回去陪陪父母的。近來我食欲不好,有個人在身邊會好一點,你改天再來吧!”德德說:“伯父若是長久胃口不好可以找太醫(yī)看看,或許是什么疾病?!倍骷佣⊥跽f:“不是什么病,只是最近奏折看多了,又時常熬夜,咖啡喝得多。”
德德說:“那伯父請保重身體,我也應該告辭了?!倍骷佣⊥觞c點頭,說:”對了,我想起一件事,內務府昨日送來一輛全新的哈雷摩托車,已經(jīng)調試好,我送給你,你順便騎回家?!?p> 德德雖然聽過這東西但畢竟新鮮事物,并不會開,便說:“感謝伯父厚愛,只是我不會開這樣的車子。我平日里還是騎馬多,摩托車用不上?!?p> 恩加丁王說:“你不會開也沒關系,我叫人送到王府。你幾年才回來,我該送你點禮物的。”
德德說:“謝謝伯父。”辭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