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黃子玉喃喃的問道“怎,怎么辦?”
王金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一旁的沐風(fēng)青左手拉著任笑,右手拄著自己的長槍,也是一副愣愣的樣子。
二月初三子時(shí)的亂戰(zhàn),幾人并沒有參加,甚至都沒有上山。倒不是因?yàn)榕滤捞优?,而是因?yàn)樾烊缫獾倪@個(gè)瘋瘋癲癲的干爹,也就是任笑,在上山之前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風(fēng),突然就向著東邊的方向狂奔。
平日里任笑傻傻的好像一團(tuán)爛泥,任人揉搓,可一旦叫起真來,那一身武功可不是蓋的。黃子玉和沐風(fēng)青分別拉著他的左右手,王金從后邊抱著任笑的腰,愣是被他拖得飛起,足跑出了十里多地。
本來還好奇任笑突然開跑的目的,誰知道半路他又停下了,隨便在路旁撒了泡尿,又變成任人擺布的樣子了。
等再往馬頭山趕的時(shí)候,夜色中大火燃起。。。。。。
山火的威力他們自然是清楚地,在慶幸自己逃過一劫的同時(shí),又不禁擔(dān)心徐如意的安危。如果他在山上,那活下來的幾率幾乎沒有。三人不是不知道這一點(diǎn),可總要親眼看看才能死心。
山火之后就是捕快封山,一般人上不去山,可他們作為高來高去的武林中人,自然沒有問題,可上山簡單,找到方向就難了。一場大火,整個(gè)山都化為了一片焦土,遍地死尸。想找個(gè)方向倒還勉強(qiáng)能做到,可他們之前沒有上山,找那山寨可就難了。就好像手里握著指南針,可你不知道你要去哪個(gè)方向不也是白搭?
兩天的時(shí)間,三人終于找到了山寨的遺跡,這里也是死尸最多的地方(他們并不知道山洞的存在)。他們真的寧愿自己沒有找到,其實(shí)找到了也沒有用,一個(gè)個(gè)都是黑漆漆的焦尸,天知道哪個(gè)是徐如意。
“真的死了?”萬金抬頭看著這一地的死尸,有些出神,心底一片亂麻。
“木阿木啊”
一陣咀嚼的聲音。
三人回頭一看,差點(diǎn)吐了。
任笑不知何時(shí)蹲了下來,手里拿著一塊燒焦的肉,正在啃著。
“嘔~”
“咳咳咳咳~”
三人先是干嘔一聲,隨后一陣猛烈地咳嗽。
“呸”任笑猛吐一口,將手里的肉丟開,皺著眉頭看著仍然還牽著自己手的沐風(fēng)青,說道“不好吃,我餓了,快給我找吃的。”
“大哥,怎么辦”沐風(fēng)青臉色鐵青,吃人這種事看著實(shí)在太刺激了。
“噗”王金吐口吐沫,看向黃子玉“你有啥注意沒有?”
黃子玉愁眉苦臉的說道“我能有什么主意啊,林、哦,是徐兄弟。徐兄弟他如今生死未卜,咱總不能把他干爹給扔了吧。。?!?p> 王金沉吟半晌,隨后嘆了口氣“唉,老哥我老家有個(gè)有名兒的大夫,叫什么我不知道。我尋思著,要不我先領(lǐng)這老人家去看看,說不定能治好這瘋病呢?”
“這。。?!秉S子玉和沐風(fēng)青有些躊躇。出來闖蕩江湖,自然是義字當(dāng)先。之前和徐如意相識一場,如今自然不能丟下任笑一人不管,可如果讓他們當(dāng)老媽子跑前跑后,似乎也不太合適。
“不會讓兩位兄弟為難”王金久在江湖,自然看出了兩人的猶豫,當(dāng)即說道“大哥我出來的日子久了,如今也想回老家看看,正好一路了。我一個(gè)人就行,你二人不必相陪。”
黃子玉訥訥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沐風(fēng)青臉皮薄,臉色騰地一下就紅了“大哥你說的哪里話,我。。。我。。。我剛才就是一時(shí)猶豫,我陪你一起。”
沐風(fēng)青如此說了,黃子玉也只好接到“大哥,也帶我一個(gè)吧那就?!?p> “真的不用”王金擺擺手,正色道“大哥不是和你們客氣,其實(shí)我原本就打算在這次武林大會之后便回老家的,這都是真話,二位兄弟不必多心。相識一場,我王金真心交你們兩個(gè)朋友,拿你們當(dāng)兄弟。又不是生離死別,咱們來日相見”
“自當(dāng)把酒言歡”黃子玉和沐風(fēng)青齊聲說道。
“哈哈哈哈”三人齊聲大笑,邁步又向山下而去。
“我餓了,快給我吃的”任笑的聲音在笑聲中細(xì)不可聞。。。。。
王金三人只查看了那山寨的殘骸便離去了。
可這山上還不止他們?nèi)齻€(gè),還有兩個(gè)早就來了。確切的說,是一個(gè)邋遢的老道和一頭黑驢。
馬頭山某處,黑驢四蹄蜷縮在身下,在地上打著盹兒,老道則懶洋洋的靠在它身上,雙目微闔,也是一副睡著了的樣子。
“嘖嘖嘖”老道砸吧了一下嘴,“等了兩天了,還沒出來,看來。。。。”
老道睜開眼睛,看看頭頂?shù)拇筇枺S后輕描淡寫的抬手,一掌隔空打向身前兩米左右的位置,“老道我可沒別的意思啊,我是想挖個(gè)坑方便一下,如果發(fā)生什么后果,你們這些禿驢可別算在我身上哦~嘿嘿嘿~”
周圍空無一人,也不知道他在喝誰說話。
“嘭!”
一聲炸響,一個(gè)拳頭大小的窟窿出現(xiàn)在那絕地山洞的頂上。
嘩啦嘩啦。
碎石泥沙傾瀉而下,砸到了不少人。
“哈哈哈哈哈”
“好啊,好啊~”
“能出去了~”
又唱又笑,又嚎又叫,這個(gè)窟窿也就人腦袋大小,可對于這群深陷絕地的人的意義可是無法訴說的。這就是生路,這意味著他們不用死了。
“原來薄弱處在天上啊”徐如意瞇著眼睛,喃喃自語。
“媽@的”那之前一直帶頭打洞的奔雷刀雷天不禁罵道“原來天上最薄啊,這他娘誰能想到??!”
“阿彌陀佛”靈通大師臉上也露出了笑意“好好好。”
他沒說好什么,當(dāng)然也不用說明白。
如果一直靜靜地待著,在場的人都會死。之前徐如意提議找地方挖洞,其實(shí)有些聰明的人并不看好,因?yàn)榭p隙只是縫隙,并不一定能找到,而瞎挖的話如果方向不對,不過是徒耗體力,死的更快。
只不過士氣可鼓不可泄,所以他們并沒有說出來罷了。如今這窟窿出現(xiàn),總算為他們指明了方向。
“眾位”岳松庭朗聲說道“如今出路有了”順手一直頭上的窟窿,“可畢竟不大,還在咱們的頭上,怎么出去,咱們還要商議一番才好。”
群雄的喧鬧聲慢慢消散:“對啊”“老子又不會飛,怎么上去啊?!薄皦牧?,活人真要被尿憋死了。”
眾人看著那明媚的陽光,不禁開始犯起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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