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后,你便直截了當與我說,你知道我歡喜珍兒這丫頭,她陷害你的事情你也不計較了,畢竟你也沒有因著此事受到什么傷害,只是畢竟名譽上有所損傷,所以你要我做出補償,當時我也聽了你的,把我的金釵交給了你,權(quán)當我誤解你的補償了。”
薛蓉兒的這番話,說的一氣呵成,言語中,也是那種發(fā)現(xiàn)真相后的得意之情。
“你說這些,有何人所見,何人作證!”對于薛蓉兒這番無中生有,扣兒很無奈,她知曉她們這是鐵定了心要對自己栽贓陷害,還不惜用桑野做棋子。
“當夜,我的丫鬟們都親眼所見!”薛蓉兒見扣兒沒有被自己唬住,聲音高了八度,“容不得你抵賴!”
“夫人的丫鬟,自然是幫著夫人的,沒有資格作證!”扣兒此次不再畏懼,與薛蓉兒開始據(jù)理力爭。
扣兒身邊的孤逸,原本是想著幫扣兒說道幾句的,如今見著這丫頭絲毫沒有畏怯的意思,心下大寬,扯出一絲微笑,閉了嘴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周圍的幾個人。
“除了我的丫鬟,還有一人可以作證!”薛蓉兒見自己一擊未中,眉間有了一絲閃爍。
“您說的,是孤總管吧!”扣兒看到薛蓉兒那有意無意拋向孤松的目光,搶先一步答道。
“你---”薛蓉兒完全不曾料到扣兒竟然先一步說了自己想說的話,一時間有些無措。
“孤總管對我一向有偏見,也瞞著舵主對孤逸用了私刑,他的話,照樣不可相信!”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尤其是薛蓉兒和孤松,臉上是滿滿的不可思議。
他們的印象中,扣兒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雖然在做事上手腳利落,但是面對這種大事,一向都是沒有主見的,否則,她們上次便不會僅僅靠著一塊玉佩便嫁禍成功。
可是如今他們面前的扣兒,卻與之前判若兩人,不但遇事冷靜沉著,言語也突然間犀利無比,讓人無法辯駁。
“扣兒說的對,孤總管先前已經(jīng)做下了欺瞞之事,此次,自然也是不能信服于人的,況且--”孤逸話到此時,突然停住了,他的目光居高臨下盯住了孤松,“孤總管的性命,盟主曾經(jīng)說過已經(jīng)交給在下了,不知在下是否還有可以話事的權(quán)力?”
赤裸裸的威脅意味,讓孤松詫異不已,還沒有想好回擊的話語,孤逸已經(jīng)扭轉(zhuǎn)了頭,不再看他。
這種被人無視的感覺頗為不好受,孤松想發(fā)作,但是他的目光無意間掠到了孤鷹那冷到到極致的臉色,身形一顫,不敢再言語。
見孤松不再說話,扣兒心中一松,開始了回擊。
“夫人所說的,都只是片面之詞,能夠做出憑證的,如今也都已無資格,不過扣兒倒有一句話想問?!?p> 薛蓉兒先前自信滿滿,總以為能夠再次將這個礙眼的丫頭除去,只是沒有料到,幾句話的功夫,攻防之勢卻突然變了。
看到扣兒一臉的怒意和悶不吭聲的孤松,薛蓉兒知道,自己大勢已去。
“敢問夫人,以夫人方才的意思,珍兒尸首上的那支金釵是夫人送與我的,也就是說,這支金釵原本是屬于夫人的?”
薛蓉兒的臉色很陰沉,面對扣兒的問話,薛蓉兒想說點什么,又怕自己說錯了什么,干脆便閉了嘴,不說話。
薛蓉兒這種是非不定的沉默,扣兒早有預(yù)料,她的話,沒有因薛蓉兒的沉默而有所阻滯,反之,更加的流暢起來。
“既然這支金釵是屬于夫人的,為何當初珍兒尸首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夫人不做聲,而過了這許久之后,夫人卻突然拿這支金釵說事了?”
扣兒的話,意味明顯,所有人的目光,都對向了薛蓉兒。
薛蓉兒知道自己成了眾矢之的,此刻再沉默不說話已經(jīng)不是明智的行為,她低下頭,紅了紅臉,良久之后,才猶豫著抬起頭,“這金釵都長得差不多,我怎知一定是我的!”
“既然夫人都不確定這金釵是夫人的,那又如何確定這金釵是夫人送我的那支!”不容薛蓉兒有絲毫的思慮,扣兒便再次逼問。
“我-----”薛蓉兒怔了怔,一時間無法回答。
“如果金釵不是夫人的,那金釵自然便也不是我的了,如果金釵是夫人的,夫人送我之說已無可靠之人證驗,而以夫人方才憑金釵斷兇手的說法,那是否可以說,夫人才是殺害珍兒的兇手!”扣兒趁著薛蓉兒發(fā)怔之時,再進一步。
“扣兒,休得放肆!”
見扣兒竟然將薛蓉兒扣上了殺人兇手的帽子,桑野急忙呵斥,要知道,無端指責自己的主子,也是一件頗為重大的過錯。
聽到桑野對自己的喝止,扣兒愣了愣,孤逸悄悄湊近她的耳旁,輕聲道,“見好就收!”
扣兒會意,這里均是分舵的人,薛蓉兒是分舵夫人,就算她再不濟,至少身份在那,自己除非有確鑿證據(jù),否則這般指責,搞不好被反咬一口,如今之際,洗脫了自己的嫌疑便好。
思慮已定,扣兒便一改方才咄咄逼人之勢,緩了緩自己的神色,朝著薛蓉兒微微欠身,“夫人莫怪,扣兒一時性急,方才之言沒有中傷夫人的意思,只是希望夫人能夠明察,扣兒一介弱女,絕對不敢做出這殺人的行徑?!?p> 話說到這里了,基本的事情便明朗了。
孤逸因著扣兒如此精準地領(lǐng)會自己的意思而頗為寬慰,眉眼間,是滿滿的笑意。
薛蓉兒漲紅了臉,見好話壞話都讓扣兒說了,自己卻無言以對,心中懊惱。
桑野初始見扣兒被誣,他還絞盡腦汁準備為她開脫,如今見扣兒三兩句便自證清白了,甚是歡喜。
孤松自不必說,孤鴉的臉色也不好,他直直盯著薛蓉兒,直盯得薛蓉兒渾身發(fā)顫。
而孤鷹的臉色極為冷淡,作為孤月盟的盟主,識人的本領(lǐng)自然是高人一等的,薛蓉兒幾番話下來,孤鷹心中已經(jīng)有了分明,只是不曾想到,孤松竟然也牽扯其中。
如此屢教不改的下屬,讓孤鷹分外的惱火,尤其是當著孤逸的面,讓他看到如此烏煙瘴氣黑白不明的亂象,孤鷹覺得面上頓時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