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何軒說,放下,便是救贖
何軒與南方約定見面的是一家咖啡廳,名字叫余安,何軒第一次知道余安咖啡廳時,直呼有緣,一直吵吵嚷嚷的要買下這家咖啡廳,可何父不同意,他認為這是不務(wù)正業(yè)。
何軒叫囂了好長一段時間后,終于不在鬧騰。
蕭寒與南方還以為他終于悔悟,直到后來的一次偶然,他們才知道,是他們錯了,不知幾何時,這家咖啡廳早已歸入何軒名下,而他們,誰都不知道。
余安咖啡廳處于市中心,地價不是一般的貴,那時的蕭寒與南方相互對視一眼,都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弄來這些錢的?
可也就是從那一刻起,他們突然正視了何軒的感情,原以為這小子只是無聊時的一時興起,現(xiàn)如今來看,怕是真的動了情啊。
南方來的時候,正值日暮。
陽光剛剛好,不悶不燥。
她微微抬眼,便看到了斜倚在咖啡廳門前的何軒。
如果忽視何軒咋咋呼呼的性格,那他無疑是個極有魅力的男人。
那天的何軒穿的極為休閑,淺灰色針織衫,搭配一條極為休閑的黑色長褲,給人一種很漫不經(jīng)心的感覺。
偏偏眉目間又帶著明朗,嘴角掛著一抹很淡的笑容,因此,吸引了不少年輕少女們的注意力。
南方笑著走近他,何軒抬頭,收起了那抹淺笑,一個大跨步向前,狠狠地擁住了她,嘴里罵道:“你個死丫頭,當年說走就走,沒打一聲招呼,你考慮過我們的感受嗎?”
南方有些茫然,也有些無措,她想過何軒可能會罵她,但實在沒料到,他會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她輕輕抬手,低聲道:“事發(fā)突然,我還沒來得及……”
何軒放開她,微微瞇起眼睛,眼里閃著細碎的光,那種光的名字叫:危險。
“哦?是嗎?是沒來得及,還是壓根就沒想過告別?。俊?p> 南方無語望天,她早該知道的,這么多年了,她又怎么會騙過打小就相識的何軒呢?
何軒大手一揮,像拎小雞一樣的的把南方拎進了余安咖啡廳。
依舊是靠窗的位置,依舊是喜歡喝的綠山咖啡,桌上依舊擺著她幼時制作的陶瓷花瓶,不是很丑陋但也絕對不漂亮,上面還依稀可見他們彼時幼稚的筆跡。
看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場景,南方心中突然泛酸。
終究還是她的錯……
可是,她又有何德何能可以擁有他們這些好朋友呢?
何軒大大咧咧的招呼她:“坐坐坐,隨便坐啊,今天小爺高興,所以不營業(yè)了,怎么樣?你面子大吧!”
南方低頭沉默。
何軒轉(zhuǎn)過身去看她,良久后說:“當年的事,我也只知道七八分,但不管怎樣,我還是希望你好好的,這個人世間,總有那么多不如意的事,而我,只愿你平平安安,簡簡單單,這樣足矣?!鳖D了頓后,他又說:“南方,放下,便是救贖?!?p> 南方抬起頭直視他的雙眼,那眼神中有溫暖,也有祝福。
她微怔,最后回答:“好。”
好,我答應(yīng)你,學(xué)會放下,學(xué)會看淡,學(xué)會成長,也學(xué)會救贖我自己。
哪怕它是那么難,那么難。
兩個人坐在靠窗子前的那個位置上,聊了許多,一般都是何軒在說,南方在聽,可即便是這樣,他們都覺得很是幸福,畢竟有這樣一個聊聊過去的機會,是多么難得。
何軒看著面前的南方,看她淺淺的笑,看她深不可測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面前的這個南方,熟悉中帶著陌生。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但何軒就是很肯定,南方終究還是不一樣了。
當黑夜吞噬著最后一抹夕陽時,南方起身,拿起放在旁邊的雙肩包,說:“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p> 何軒笑著說好。
何軒目送著南方離開,直至那抹瘦小的身影被濃重的夜色所湮沒。
回過神后,何軒對著那厚重的夜色低低道一句:“傻丫頭,一定要幸福?。 ?p> 這句話,好似雁過無痕,風(fēng)過無聲,但那滿滿的祝福,卻是不容忽視。
夜色涼如水。
南方走到公寓前,看著面前停的這輛車,垂下眼瞼,眼神空洞的厲害。
憑心而論,這輛車很貴,她在美國做三年的兼職,都買不來這樣一輛車。
車前的人看到南方回來,馬上上前一步,恭敬的俯身:“小姐?!?p> 南方笑笑,算是打招呼了。
然后邁開腳步,打算進公寓。
身后的人抬高了聲音:“小姐,先生讓你務(wù)必回家一趟?!?p> 南方轉(zhuǎn)過身去看他:“陳叔,有什么事嗎?”
陳叔搖搖頭,說:“小姐,你就別為難我了,先生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p> 南方失笑:“那我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
陳叔一聲苦笑:“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為難啊?!?p> 此言一出,兩人都沉默。
許久后,南方抬手揉了揉眉心,說:“陳叔,你回去吧,明天我一定會回去的?!?p> 陳叔露出一個笑容,連忙點頭:“好好好,先生他也是……”
似是還想說什么,南方卻搶先一步打斷了他:“我知道我知道,陳叔,我都知道,你不用再說了?!?p> 陳叔怔怔的,沒說話。
南方抬頭看著天空,聲音很空靈:“陳叔,你回去吧?!?p> 陳叔低低的嘆了口氣,說:“好?!?p> 南方這丫頭,他從小看著長大,固執(zhí)的性格隨了她母親,都是不撞南墻不回頭,他還以為這次來請估計要費一番口舌,他甚至都想好了對策,要是她不同意,他就打算在門口站一夜,沒想到……
陳叔低頭想,美國三年,終究還是讓她的性子隨和了許多。
就是不知道,這樣的改變,是好還是不好?
回到公寓后,南方洗了把冷水臉。
刺骨的寒冷讓她有片刻的清醒。
她想,在美國的三年都沒有今天一天累,可是,回來是自己的選擇,又能夠怨誰呢?
自己選擇的路,就是跪著也要走完。
哪怕前方布滿荊棘,哪怕未來無限渺茫,哪怕她已經(jīng)被絕望所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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