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城西郊回到秦府西苑之后,秦驤立即安排了幾件事情,其中“緊盯蕭府動向”和“請計亞成入京”這兩件事肖雨復(fù)已經(jīng)想在了他的前頭,提前安排好了;剩下的就是“宴請衛(wèi)尉卿高頤”和“拜訪中太尉楊坡”。本來這兩件事應(yīng)該在正月底之前就做的,但是朝廷忽然宣布了設(shè)立群馬司和尚書臺的消息,這兩位高官忙于政事,加上秦驤也是剛剛履職京兆尉,一時沒有機會去做。
寫好給高頤的請?zhí)徒o楊坡的拜帖之后,秦驤又急忙趕去了一趟京兆府,這幾日他安排手下小吏們緊盯著蕭鱟在京南的幾個馬場,除了掌握馬場中的動靜,也算是對皇帝安排的“暗查蕭鱟”的任務(wù)有所交待。
根據(jù)小吏們的回報,從正月中旬起,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從蕭鱟的馬場中購買駿馬,這半個月的時間里大概已經(jīng)賣出去了三十多匹,清一色都是西域的高頭大馬。有幾個小吏試著想弄清楚買主的身份,不過這些人事前都有準(zhǔn)備,到手的馬匹牽到一小村莊后專門有人接應(yīng),騎手上馬之后飛一樣地離開了京城的地界,這些小吏胯下的駑馬哪里追得上去。
“看他們離開的方向,應(yīng)該是前往東京淳封的官道。不過從中畿到東京之間岔路眾多,也不能確定他們的目的地就是淳封?!鼻伢J手下一名姓劉的小吏說道。
“很好,不管是前往何處,他們動起來了就表明已經(jīng)知道有人在暗查了。這些日子還是要辛苦諸位弟兄,緊緊地盯住那幾個馬場的動靜,還有他們轉(zhuǎn)移馬匹的那個村莊,必要的時候隨便找個理由把接應(yīng)之人抓過來審訊一番!”秦驤吩咐道,“事成之后,好處當(dāng)然少不了各位的!”
“大人,這都是分內(nèi)之事,哪里敢要什么好處?。 眲⑿招±粽~媚地笑道。
秦驤也不跟他們廢話,繼續(xù)吩咐道:“把京城中的牛鬼蛇神們調(diào)動起來,不管你們用什么方法,誰先查出那個買家的身份,誰就能得到這一錠金子!”說著從懷中取出一錠沉甸甸的金子放在案頭上,看得堂下小吏的眼睛都直了——那可是足足一斤的金子,相當(dāng)于一個底層的小吏三十年的俸祿!
“是是是,卑職們一定盡心全力找出那個買主!”一票小吏拱手拜道,眼神卻貪婪地望著這錠金子。
秦驤滿意地點點頭,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蕭鱟在這半個月中轉(zhuǎn)移自己府里和馬場的馬匹,如果不是背后有高人指點,那就是他通過某些管道聽到了皇帝要暗查他貪瀆問題的風(fēng)聲。秦驤不指望這些小吏們能夠盡心盡職地為自己辦事,他甚至懷疑這些人中有人暗通蕭府,但他就是要讓蕭鱟知道自己正在查他,打草驚蛇的目的正是要找出與蕭鱟栓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抓住此人更多的把柄,從而在不遠(yuǎn)的未來將他們連根拔起、一網(wǎng)打盡。
處理完了京兆府中的事情,秦驤特意回了一趟東城的老宅,正好兩位兄長都在,三兄弟談起了月前崔太后御花園宴請高官夫人之事。
“大哥,聽說那日崔太后幫我們秦氏廢除了‘不攀權(quán)貴、不結(jié)高望’的祖訓(xùn),此事當(dāng)真?”秦驤問秦驥。
秦驥點點頭,說道:“你大嫂御花園回來之后就與我說了,確實是真事。太后說父親已經(jīng)在京城另辟宗脈,我們就不必遵循蘭陽的規(guī)矩了,在我看來,她似乎是有意拿你的親事來做文章。”
“哦?大哥也這么認(rèn)為?”秦驤眼睛一亮,心中對兩位兄長又多了幾分看法,看來經(jīng)歷過家門劇變之后,他們也不再是只知道埋首故紙堆的腐儒了。
“不錯!我們恒陽一脈雖然式微,但蘭陽一脈仍然興旺,門生故吏也遍布天下。太后這么做,應(yīng)該是想讓我們兄弟三人與蘭陽祖脈徹底劃清界限!”二哥秦騏說道,“沒有了蘭陽祖脈的支持,我們兄弟三人就是其他幾家世族的玩物,今后我們?nèi)说拿\,就由他們說了算!”
秦驤聽完連連點頭,向兩位兄長拱手致禮道:“沒想到兩位兄長竟能思慮到這一層,小弟拜服!”
“好了驤弟,這些虛禮你我就不必客套了?!鼻伢K扶起秦驤,“我與你二哥知道你此番回京必然是另有打算的,你不說我們也不會問。但如今朝中的形式變幻莫測,你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小弟知道,兩位兄長放寬心,秦驤敢入京,必然是做好了萬全準(zhǔn)備的!”
說話間,秦騏起身走入了后堂,從后堂取出了一沓請?zhí)f給秦驤:“驤弟,自從‘御花園飲宴’之后,京中有幾戶富貴之家送來了請?zhí)?,都是邀請你的!我與你大哥商議過,不管有沒有太后的‘金口玉言’,你的婚事還是由你來做主?!矫瘛埠谩畽?quán)貴’也罷,你想娶誰就娶誰!不過‘娶妻以賢德第一’,這一條我們希望你能遵守?!?p> 秦驤接過這一沓請?zhí)?,粗粗估計一下大約有十來家,不由得連連搖頭:“兩位兄長放心,秦驤之妻必然不會辱沒家門!不過與這些達官顯貴周旋,也許可以為我們秦家爭取到一點空間,起碼能夠保證侄兒、侄女們的將來!”
三人看著正在院中玩耍的孩子們,心中的責(zé)任感油然而生。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秦驥忽然想了起來,“關(guān)于韓濯這個孩子,那日你走后我與他談過一次,他說想跟隨鐵昆侖他們習(xí)武,你看……”
秦驤點點頭,道:“這個孩子現(xiàn)在也有十五歲了吧?看起來應(yīng)該也有點武術(shù)的根基,既然做不了學(xué)問,習(xí)武也是一條出路!兩位兄長如果允許的話,今日我就可以帶他走,給他找個師傅,好好調(diào)教調(diào)教,說不定能為我們秦家培養(yǎng)出一個帶兵打仗的將軍!”
“驤弟說笑了,帶兵打仗我可不奢望,只要不讓韓老縣令和我們兩個老師丟臉就行了!”秦騏笑道,“還是那句話,此子如果可堪栽培,就托付驤弟了;如若不行,還是由我們兄弟二人來管束,切莫有任何包袱?!?p> “是,兄長之言,小弟必當(dāng)遵從!”秦驤說道,秦騏當(dāng)即將韓濯喊了過來,對他囑咐了幾句,大致就是今后要聽秦驤的話、好好習(xí)武等。看得出韓濯對此很是期待,一雙烏黑的眸子中能射出精光來。
“三師傅在上,徒兒韓濯叩拜!”韓濯虔誠地拜倒在秦驤跟前,行了個大禮。
“韓濯,你既然選擇習(xí)武之道,當(dāng)知武學(xué)之辛苦。自今往后,我會為你挑選名師大家指導(dǎo)你習(xí)武練劍,望你能善始善終,切莫半途而廢!”秦驤正色訓(xùn)道。
“謹(jǐn)遵三師傅教誨!”韓濯再拜道,秦驤將他扶起,讓他與兩位師娘和韓漓、韓淖兩弟兄逐一道別后,就帶著他離開了秦府老宅,回到了西城秦府西苑。
此時已經(jīng)過了未時,秦府西苑的門口準(zhǔn)備了一輛裝飾簡樸的馬車,一名五十歲上下的趕車人正守候在秦府的大門口。
“喲,秦公子回府了!”趕車人見到秦驤,小跑著上前打招呼。
“給下是?”秦驤問道。
“小的是上御史大人家中的管事,奉夫人之命,再次等候公子,請公子入府一敘!”趕車人說道。
“上御史夫人?找我何事?莫非……”秦驤忽然心中一亮,暗道:“看來是得知了東郭氏一族要與我聯(lián)姻,周家那邊坐不住了!”
“你先在此候著,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一會兒就隨你前去周府!”秦驤表情一陣輕松,將韓濯帶進了云天鏢局,并吩咐下人將鐵昆侖叫進了鏢局之中。
“肖大哥,老鐵,韓濯我就托付給你們了,此子生于南蠻頗有些勇武之氣,若能好好栽培,必然有一番作為!”秦驤對二人囑托道,“就先讓他和莊池麟的孩子們住一塊,除了每天的功課,練武之事就靠你們指點了!”
肖雨復(fù)和鐵昆侖面面相覷,看到韓濯一臉殷切的表情,便答應(yīng)了下來,同時肖雨復(fù)半開玩笑地說道:“既然我們倆人都出力教他了,秦公子你總不能躲懶吧?畢竟他可是管你叫‘三師傅’的!”
秦驤微微一愣,接著笑道:“當(dāng)然!那我就負(fù)責(zé)教他兵法吧,就學(xué)《孫子十三篇》!”
魚子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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