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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能臣

第六十七回 擊掌盟誓

帝國能臣 魚子浚 2924 2017-06-12 11:51:55

  恒陽西城中酒肆、賭坊、妓館林立,西市更是全城聞名的“銷金窟”,背后的掌控者也多是京城中的富豪,其中不少都與當(dāng)權(quán)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譬如京城中最大的樂坊“摘星閣”,就是東郭氏家族名下的產(chǎn)業(yè),也就是當(dāng)朝右丞相東郭棠是這家樂坊背后最大的靠山。

  不過像“摘星閣”這樣只賣藝不賣身的樂坊畢竟是少數(shù),由于京城實行宵禁政策,客人們往往玩得忘了時間,一些看到商機(jī)的舞坊樂坊甚至酒肆開始掛羊頭賣狗肉,不僅在坊內(nèi)開設(shè)供客人過夜的房間,還安排一些歌姬舞女出賣色相,可謂是混亂之極。

  雖然很多人知道這樣的勾當(dāng)違背了朝廷的法令,但由于這些風(fēng)月場所幕后都有朝廷高官做后臺,因此負(fù)責(zé)京中治安的京兆府也只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出事,就由他去了。

  如今聽到秦驤談及這些風(fēng)月場所的幕后掌控者,高頤和張忌傲心中明白,他恐怕是想對其中的什么人出手了。

  “西城的那幾個場子,最大‘摘星閣’是東郭家的樂坊,一直都是合法經(jīng)營,沒有什么把柄可以抓?!备哳U盤點起來,“其次是‘鳳求凰’,這是官營的妓館,起初只準(zhǔn)平民進(jìn)入,官吏禁止進(jìn)入;不過這幾年有些亂套,只要手里有錢就能去胡鬧,而且還提供‘五石散’!”

  “五石散!這可是朝廷明令禁止的東西,這‘鳳求凰’怎么有這么大的膽子!”張忌傲說道。五石散在霄末士人之間很是流行,劉義臻掌權(quán)之后對于這種迷亂心智的‘惑藥’恨之入骨,嚴(yán)令京城范圍內(nèi)不得出現(xiàn)此物,吏民不得服食,否則就要面臨嚴(yán)厲的懲罰。

  對于“五石散”這個東西,高頤卻是最有發(fā)言權(quán),只聽他搖頭晃腦地說道:“要禁絕此物哪是那么容易!只要有丹砂、爐子,隨便什么人都能在家里煉制,京城士人好這一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只要有利可圖,自然會有舍命逐利的‘勇士’!”

  秦驤心里卻是連連點頭:“倒是可以利用‘五石散’這個由頭對西城的煙花之地進(jìn)行一番摸查!”

  “這西城排名第三的風(fēng)月場所就是‘拙春庭’,名為酒樓,其實就是個暗場子!”高頤繼續(xù)盤點,“哪里我去過一回,白天一切都正常,士人吏民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儼然就是一個飲宴的場所;可等到天一黑、燈一滅,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姑娘直往你懷里鉆,那個香味兒喲,至今難忘!”高頤一臉沉醉地回味道。

  “這個‘拙春庭’里的軼聞倒是街知巷聞,聽說去年還有兩個官家公子為了爭奪一個女子大打出手,差點把他們的招牌給砸了!”張忌傲笑著說道,“卻不知高大人也有此艷福!”

  聽見張忌傲揶揄自己,高頤急忙推脫道:“這事我起初并不知道,也是那天喝醉了在他們酒樓的房里過了一夜才知道還有這樣的玩法!說實在的,那種銷魂之所,去了一次還想再去,那里的姑娘簡直就是把你的心都給捏住了!”

  “卻是不知這‘拙春庭’的幕后掌柜是何人?”秦驤沒興趣聽高頤說這些風(fēng)月之事,他更關(guān)心這家酒肆的后臺。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高頤雙手一攤,“不過他們的掌柜是個女子,大約四十來歲,徐娘半老、風(fēng)韻猶存,聽人喚她‘糜掌柜’。”

  “哦?連高大人也不知道這‘糜掌柜’的后臺是誰?”張忌傲笑著問道。

  “糜姓在京城并不多見,若是真要查也能查出個一二來。不過我老高可沒有這個閑工夫做這種事?!备哳U懷抱雙臂,搖頭說道。

  秦驤略有些失望,連高頤也不知道的“拙春庭”的幕后,證明這個幕后掌控者行事之隱秘。

  “據(jù)我所知,京城之中姓糜之人可不止這位‘糜掌柜’一人!”秦驤笑著說道,“東城有一家茶樓的掌柜也姓‘糜’,不過是個男子,年約三十七、八歲,是鳳仙郡人氏。”

  “哦?你查到了什么?”張忌傲和高頤紛紛問道。

  “這兩位‘糜掌柜’其實是對姐弟,‘拙春庭’的‘糜掌柜’丈夫姓湯,家里有幾畝薄田;這位湯地主有個不到二十的妹妹,三年前嫁給了京中一位達(dá)官顯貴做小妾?!鼻伢J說罷,神秘笑道。

  “如此說來,這位達(dá)官顯貴就是‘拙春庭’的幕后掌控者了?”高頤雙眼冒光,“能想出這種點子的人才,高某也想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說起此人,與二位同朝為官,現(xiàn)如今也都在‘九卿’的高位上!”秦驤笑著說道,“他就是蕭鱟!”

  “蕭鱟!”張忌傲倒吸了一口涼氣,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竟然查到這么多事了?”

  高頤對于張忌傲的表現(xiàn)有些好奇,問道:“什么‘查到這么多事’?你們二人原本就在暗查這位蕭丞相的公子?”

  秦驤微微一笑,朝張忌傲使了個眼色,張忌傲心領(lǐng)神會,他對高頤說道:“實不相瞞,月前陛下曾命我傳達(dá)口諭給秦驤,讓他暗中查探蕭鱟在太仆少卿任上采辦馬匹時有無貪瀆之事。沒想到這才沒多久,秦驤已經(jīng)查到這么多了?!?p>  “本來只是查馬匹之事,后來發(fā)現(xiàn)蕭鱟的馬場中只有進(jìn)沒有出,這就讓我起疑了,馬沒賣出去錢從哪里進(jìn)來的?這一查就查到了‘拙春庭’和東城的那家茶樓?!鼻伢J云淡風(fēng)輕地說道,其實這些事情他在入京之前就已經(jīng)查探清楚了,之所以今天才拋出來正好是有皇帝口諭作幌子。

  高頤當(dāng)然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此刻他腦子里盤算的是皇帝竟然在暗查蕭鱟,以及秦驤竟然有“直達(dá)天聽”的本事,看來這一趟來秦府是不虛此行。

  “蕭鱟此人,仗著有蕭丞相的遺澤、楊太尉的庇護(hù),一向是不把我們這些同僚放在眼里的!”高頤嘆了一口冷氣,“卻沒想到他竟然貪瀆,還開設(shè)‘暗場子’斂財,當(dāng)真是辱沒了先人的英名!”

  秦驤也是冷笑一聲,接過話茬說道:“高大人,你是不知道這位蕭大人的厲害!這位太仆卿上面原來有三位兄長,在霄末時這三位公子陪著蕭丞相蹲大獄。大公子沒能扛住酷刑,死在了獄中;二公子最后被逼瘋了;三公子則是被打斷了一條腿!結(jié)果這位太仆卿大人完全不念兄弟之情,將自己的兩位哥哥趕出了蕭府,安置在京南的一間破院子里居住,只有一個老媽子照看!要知道這兩位公子可也是得到了朝廷爵祿的,現(xiàn)下這些封賞全都是他蕭鱟一人之物!”

  “混賬!”高頤一拳擊打在桌案上,將茶水震落在地,“此等行徑當(dāng)真為人所不齒!”

  “秦驤,你不是在查他嗎,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谋M管開口!”高頤怒氣沖沖地說道,“先不說他是不是貪瀆、經(jīng)營‘暗場子’,光是如此對待兩位受盡磨難的兄長,這口氣我老高就咽不下去!”

  秦驤點點頭,說道:“眼下還不宜打草驚蛇,只不過有楊太尉那邊罩著,我想這些事情即便暴露在世人面前,這位蕭大人頂多也就是‘奪職’,‘沐陽侯’的爵位,恐怕是動不得的!”

  “這個你無需擔(dān)心,只要蕭鱟的惡行昭示天下,我就有辦法請動崔丞相牽制楊太尉,令他不敢為其求情!到時候?qū)ⅰ尻柡睢木粑唤贿€給他的兄長,就沒他蕭鱟什么事了!”高頤說道。

  “高大人,你這個辦法好,現(xiàn)如今唯一能令楊太尉有所忌憚也就是崔丞相了,有了他的協(xié)助,諒他蕭鱟也就翻不起什么浪來!”張忌傲連連點頭。

  “如此,就多些兩位‘九卿’大人了!”秦驤起身,朝他們二人作揖致禮道。

  高頤和張忌傲趕忙扶住秦驤,說道:“這個蕭鱟我們早就看不順眼了!若真的能夠讓他伏法,也算我等做了一件‘為民除害’的好事!我們?nèi)瞬蝗鐡粽泼耸模囊獙⑦@個混賬拉下馬,還蕭丞相、還朝廷一個清白!”

  “好!我們?nèi)藫粽泼耸?,共同進(jìn)退!”秦驤與他們擊掌,算是臨時訂立了針對蕭鱟的攻守同盟。高頤當(dāng)然清楚張忌傲和秦驤是“帝黨”一派,但在蕭鱟的問題上,“外戚”和“帝黨”是站在同一條線上的,更何況萬一日后“帝黨”真的壓過了“外戚”,他現(xiàn)在兩面下注只會對自己有好處。

  “看你們這么開心,竟然還‘擊掌盟誓’,是不是約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三人剛盟完誓約,崔靜蘭回到了客廳之中,周氏姐妹和金氏緊隨其后。

魚子浚

中午更新,敬請品鑒~~~下一回,還沒想好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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