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雪山(十四)
“轟??!”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響,貫徹了整座朝歌城。
狂海颶風(fēng)和白歌體力的反噬靈力相互碰撞,引起了巨大的靈氣爆炸。
蒙面女與白歌兩人幾乎是同時失去了知覺,在耀眼的白光里,昏厥了過去。
························
清晨,初生的陽光緩緩照進了破敗不堪的白府內(nèi)。
清風(fēng)南來,不疾不徐,帶著微微的涼爽。
白歌在一片草叢里醒來,全身都被露水沾濕了,后背感到些許的發(fā)涼發(fā)冷。但是體力確實很充沛,看來昨夜一戰(zhàn),對恢復(fù)了神智的白歌來說,并沒有太大的影響。
對于前一晚的記憶,他已經(jīng)十分模糊了,大約只停留在自己看到黑狗撕咬奶媽尸體的那一剎那,至于之后的,便無形的消散了。
想到這里,不由得白歌開始追憶起宋媽的過去,她的不幸與堅忍,——他的心情又惆悵了起來。
“白歌。”一聲冷峻的話語,忽地響起,大概是從上方發(fā)出的。
白歌連忙抬頭看去,但是屋頂上的人影已經(jīng)悄然消失,“昨夜,多虧了你。”
話語在屋檐間,余音繞梁般的久久回蕩著。
這時,白歌才反應(yīng)過來,——那是北宮逐浪的聲音。
白歌看著那空蕩蕩的屋頂,眼神復(fù)雜的張望了好久。
之后,白歌又在白府里巡視了好久。發(fā)現(xiàn)府中密密麻麻的躺滿了尸體,男仆、女侍、小廝,無一幸免,全都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而且府中的房屋,大多也遭受了很嚴重的破壞。
如此一來,不知在遠方征戰(zhàn)的父親,聽聞此消后,是否會雷霆震怒,以至于影響了他軍事上的指揮?也罷,白歌想著,還是先將此事瞞下去吧。畢竟在堂堂朝歌城中,毫無征兆的出現(xiàn)這樣血腥之事,大多數(shù)人怕也是將其歸結(jié)于靈異。
白歌在白府間又游蕩了很久,最后才決定先去比干丞相府內(nèi)尋求幫助,畢竟父親和比干亦是多年摯友,白家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必定會引起朝野震動,論穩(wěn)妥之策,也是僅能找到比干了。
就在白歌將要離開府邸時,在白家的東大門旁,白歌忽然又聽見了幾聲斷斷續(xù)續(xù)的女子呻吟聲。
他趕忙在四周搜尋著,最后在一片臨近石墻的雜草叢里,看見了一位赤身裸體的女童,正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啼哭著。
蒙面女?——白歌幾乎是瞬間就打消了想法,這身體,這聲音,明顯也太不像了。
可她,究竟是誰呢?
······················
傍晚,比干府邸的候客廳內(nèi)。
白歌在坐在木椅上,一語不發(fā)的,正在低頭擦拭著自己新買的鐵劍,原先的軟劍在昨夜過后已經(jīng)遺失,白歌只得新買了把很不稱手的鐵劍先用著。
而在的旁邊,一臉頑皮相,就是剛才那位女童。此刻,她已經(jīng)換上了衣裙,正在不斷把茶水在三個杯子里反復(fù)倒著。
“好燙,好燙······”女童邊哈著氣,邊說道,看來她已然很口渴了。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白歌望著茶杯里蕩漾著的茶水,忽然發(fā)問道。
“哎呀,我不是告訴你我不知道了嗎?怎么一路上你老是問東問西的,你是不是喜歡我呀?”女童朝著白歌嘻嘻的笑道。
“我是喜歡你。”白歌無意與她辯解,一路上聽她不停的嘰嘰咕咕、嘮嘮叨叨的也快累死了。所以他仍然看著杯中浮動的茶葉,淡淡的回答,“不過你怎么也自己的名字也給忘了?”
“可能我以前腦袋被什么給撞過了,現(xiàn)在幾乎什么也記不得了?!迸陨悦蛄艘恍】诓杷?,然后還在不停的哈著氣。
“什么也記不清楚了嗎?”白歌追問道。
畢竟眼前的女孩,雖然體內(nèi)的靈力聊勝于無。但是她突然在白府遭難在這個敏感時期出現(xiàn)在白府,又是以赤身裸體這樣的方式,難免會讓人起疑心。
“我,我現(xiàn)在只記的一個場景?!迸o奈的撓撓腦袋,回答著,“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場景很清晰。就是在深山里有個大湖,然后有個老頭子一直在用沒有魚餌的鉤子在釣魚,明明根本就釣不到,可是還在那里一直釣一直釣?!?p> “釣魚?還用沒有魚餌的魚鉤?”白歌心間一團疑云,眼神復(fù)雜的說,“殷商地處半干旱的地帶,你所說的深山大湖,我看商地應(yīng)該沒有類似的地方。但是我聽說在廢失已久的遙遠東方,倒是有很多上古遺留下來的大湖大澤。你所描述的場景有可能是哪里。——不過你一個小孩,料想也不會去那么遠的地方?!?p> 女童用手指輕輕碰了一下茶水,欣喜的宣布著,“可以喝了?!比缓蟊闩跗鸨娱_始暢飲起來。
(商朝時代并沒有茶水,此處只是小說所虛構(gòu)的。)
“你把茶葉給吐了?!卑赘枵f。
“為什么,這葉子好像很好吃的樣子哎······”女童一臉詫異道。
“你喝的茶水里,茶葉是鐵蔚蘭所煮泡,鐵蔚蘭是禁食茶葉,吃多了容易拉肚子?!卑赘杈従彽慕忉尩?。
“噗!你不早說······”女童立馬把茶葉給吐了出來,濺了滿地的水漬。
“這里是比干丞相的府邸,我們不能總待在這里,你喝完茶打算接下來怎么辦?”白歌看著她說。
“哪里有好吃的?”女童激靈的笑著。
“你想要吃好吃的東西?”白歌的眼里忽地劃過一絲溫情。
從小,白歌的母親便去世了,而他的父親與兄長又成天醉心于軍事政治的事情,無暇顧及他。故而白歌的幼年過得頗為孤獨,每當在他心中寂寞難忍時,他常常和北宮世家的幼女北宮泫玩耍。不過后來因為兩家交惡,他與她便再無來往了。
他依舊記得北宮泫也是一位愛吃美食的孩童,不過因為不幸天災(zāi)降臨在她的頭上,讓她得天花病死了。
但不管怎樣,從此之后,白歌每當看到一位愛吃美食的女孩時,都會浮現(xiàn)起北宮泫小時候的場景,心里浮泛起一絲溫情。
“要特別特別好吃的······”女童裝作很認真的,一說一劃的補充道。
話音未落,一位黑衣的仆人走進屋來,稟告道,“白歌公子,丞相大人有請?!?p> 白歌連忙站起身來,側(cè)身對女童囑咐道,“小孩,你在這兒別亂動,過一會兒我?guī)闳コ院贸缘??!比缓蟊愀S著仆人出去了。
“好嘞!”她依舊是笑嘻嘻的,充滿了單純與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