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云夢深澤,大封神臺處。
兩位在封神臺的值日祭司,像往常一樣在荒涼的神臺附近巡視,以防偶爾出現(xiàn)的飛禽走獸可能會對神臺有所破壞。
忽地,一道青色的飛煙從遠處射來,急速的沖擊到大封神臺的中央,什么動靜也沒有發(fā)出,然后便悄無聲息的平靜了。
當中一位執(zhí)事的黑衣祭司有些困惑的說,“難道是尊主和風傘使已經(jīng)回來了?按道理應該沒有這么快啊,而且為什么只有一道青煙呢?”
兩人等了半晌,也沒見到臺上有什么人出來。這時他們才感到很蹊蹺了,連忙飛身來到臺上。
只見昨夜在朝歌現(xiàn)身的蒙面女,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衣衫襤褸,滿身灰土,狼狽不堪,徹底昏厥在神臺的中央了。看來她在那一夜中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傷,拼死掙扎才逃回來的。
“很微弱的氣息,靈氣都已經(jīng)快消散了。——她還強行用了續(xù)魂術來保命?!奔浪敬篌@失色的說道。
“快安排救治!”另一位祭司慌忙的催促道。
眼下的蒙面女,氣息奄奄,渾身散發(fā)出影影綽綽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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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時,朝歌城比干丞相府邸的議事廳上。
比干蒼然白發(fā)的坐于中間的壽椅上,盡管他日久年高,但是精力依舊是十分的旺盛,雙眼中透射中的不是頹唐衰敗之色,而是精氣十足。
“白賢侄,那如此說來,真的是靈異之事了?”比干捋著胡須,有些詫異的問著。
“即使如此?!卑赘韫Ь吹幕卮?。
畢竟在朝歌城為民謀利,享譽已久的老丞相面前,除了紂大王外,任何人都是畢恭畢敬的,絕無例外。
“昨夜,我還特別抽空去了朝歌城東側的占星臺,那里的巫師說近來并無非常的天象,看來此事只能歸結于靈異了。巫術只能揣測天命,至于亡鬼死魂、靈異詭譎的事情,那則另當別論了。——不過你也不必慌亂,幸虧死的只是一些下人。你若是軍務纏身,也無需著急,重建白府、添置家丁之事,都由我來操辦好了?!北雀捎袟l不紊,不疾不徐的款款說來。
“多謝丞相大人,那我的父親那里現(xiàn)在是否要去寫信稟告?”白歌問道。
比干稍稍思索了會兒,才開口說,“權且不必了吧,我聽聞戰(zhàn)報,前線形勢一片大好,怕是過不了多久你父親白野元帥他們就要凱旋而歸了,現(xiàn)在急著將此事回報,怕是不應時機?!?p> “那就聽丞相大人的吧?!卑赘韫笆值馈?p> 白歌接著又與比干攀談了片刻,后來見無話可說,那位頑皮的女童還在候客廳等待,于是便打算與丞相告辭了。
這時,比干忽地拿住他的衣袖道,“賢侄先慢走,——早就聽聞你對各方古籍、神異巫術都有所涉獵。我這里也正巧有件事,想問問你?!?p> “大人但說無妨?!卑赘枵f。
“是這樣一件事情?!北雀删従彽卣f著,“近來有一位自稱是云游在外多年,精通各類巫術的方士,到我府前來算命。我中年時在鎬京曾遇到過那里的城主姬昌先生,通過什么八卦推演,算過一次命,十分的靈驗。因此這次想也沒有多想,便讓那位老方士進門來了。哪知這位方士并沒有推演什么八卦,只是看了看我的面相,然后用手摸著我脈搏便道,我這一生活著注定是大富大貴的命,但是因為長著一顆招災惹禍的心,所以定然死時難以善終。”
“招災惹禍的心?”白歌喃喃的自語了一遍,似乎依舊是云里霧里。
“是的?!北雀韶┫喟欀碱^,繼續(xù)往下說著,“他說風水輪流轉,這顆心的福運不過三年便要消逝,不如與其他的心相更換掉。這時,他旋即取出了他懷中的布袋,指了指說,這里正巧有一顆福運正盛的心,倘若能給我換上,可保此生無憂。當時我猛然便想起了朝歌城近來所流行的換心術,據(jù)說這換心術只適合那些年輕氣盛的小伙,我一位半土之人,又身兼殷商大王和黎民的重托,倘若有什么差池,怕是不妙,于是便搖搖頭拒絕了。但那方士并不氣壘,有勸了我好久······”
——莫非是當日的姜方士?白歌內心疑慮重重,但卻沒有說出口來。
“不過他看我終究沒有換心的意思,便很是氣憤的離開了。臨走時他還冷笑著丟下一句話來,——七竅玲瓏心不除,怕是丞相此生定然難得好死!這樣一聲高呼之后,我們旁邊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化成一道青煙飛走了。真是奇哉怪哉!”
白歌搖了搖頭,有些苦惱的說,“大人贖罪,白歌畢竟才疏學淺并不知情?!?p> “唉,”比干連忙擺了擺手,說著,“此事委實也太過于奇怪,也不能怪到賢侄身上?!?p> “不知大人去詢問了巫師沒有?”白歌復問道。
“巫師?——我這些天來常去占星臺、封神臺一些地方,倒是也問了幾個年長的巫師。但都是不置可否,沒有什么確定的言論。唯一一位在朝歌城東側的小封神臺上,那里一位來自周國的祭司,說我可以去朝歌城中央的伊尹殿,通過自占自卜來求知答案。不過我這幾天也有政務纏身,因此也就抽不開空了?!?p> 白歌思量著說,“八卦算命之術,本就是源起于鎬京,既然是來自周國的祭司,那應該還是有可信之地的。倘若丞相實在走不開,那不如把你的生辰八字交付于我,讓我走一趟如何?”
比干聽聞,欣然而笑道,“賢侄啊,我正有此意。等下麻煩你走一趟了?!?p> “丞相大人言重了?!卑赘韪┥戆莸?,“重建白家府邸一事,還得有勞大人費心呢?!?p> 白歌言謝過后,旋即告辭了比干丞相,往候客廳中走去。
這時,因為兩人長聊甚久的緣故,天色不知不覺已經(jīng)有些晚了。
等到白歌來到候客廳上時,方才嬉皮笑臉、快言俊語的女童,現(xiàn)在已經(jīng)趴在木桌上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