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現(xiàn)母親不見了,我能想到的最糟糕的結(jié)果都想個了個遍。生來的急性子,顯然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各兒,別慌!”凡青拉住焦躁的我!
“你仔細(xì)看一下這周圍并沒有打斗的痕跡,說明相國夫人他們要么是自行離開的,要么就是跟熟識信任的人走的!最壞的可能不過……”凡青不慌不亂地講著他看到的一切,在四周仔細(xì)地查看、尋找著!
“是我太心急了!”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還是這般不穩(wěn)重,不著調(diào)。突然悲從中來:“離開你,我真的什么事都做不好!”
“你相信你自己嗎?!”凡青認(rèn)真地問我?!拔摇蔽要q豫了,只見他拿起馬車上的一抹蘚草,心生疑惑道:“梅園圣地,雖寒冷刺骨,但絕不會出現(xiàn)蘚類的草生!想必那最壞的可能出現(xiàn)了:有外人闖入!”他說完就將我掩在身后,我也感知到了四周蔓延而來的殺氣!
“無良小生,果然是宰父老鬼的好徒兒……”空遠(yuǎn)的聲音此起彼伏地出現(xiàn)在我耳朵里,我有一絲絲害怕,但很快被理智驅(qū)散開來!我手里握緊師父前幾日送我防身的小皮鞭,和凡青背靠著背,周轉(zhuǎn)著觀察著四周。
凡青還是想阻攔我,將我護(hù)在身后、保我周全。但我決然不肯,他只好眼神堅定地示意我“不要怕”!
“好一對金童玉女,速去告知你師父。若他今日子時不來長堰十里的淺海見我,那就莫要怪我吃了他的夫人,生祭淺海長堰……”那聲音越來越遠(yuǎn),想來已經(jīng)走遠(yuǎn),而我們卻只影未見!
雖聽不出那人的聲音是男是女,但我得到了三個信息:一、母親在他手里;二、他錯把母親當(dāng)做師父的夫人了;三、這事師父能解決!我和凡青相視無言,跨馬而去,風(fēng)在我耳邊呼嘯,但我心里想到的是母親、秀兒和蘇府那些家丁的性命,有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好似長大了!
我們匆匆往回趕,凡青卻不動聲色地載著我,早已換御劍而行!想來這樣速度會快一些,我竟也忘了這些,反正我也不會法術(shù)!
師父早已在碧水閣前等我們,“師父……我娘……”師父抬手安撫著我,示意他已知曉。一面小心地將一串梵文遞給凡青。我學(xué)藝不精,只認(rèn)得幾個字:……墨…主…亡,天道……見……仇。
就這樣零零散散幾個字,我真的看不懂!師父看著我和凡青,凡青的眼神一瞬間有些錯亂,我拉著他的衣袖,不知怎么回事!
“各兒,如今梅園發(fā)生了兩件大事!”師父看著我,嚴(yán)肅地像個陌生人一般!“第一,你母親被我的老仇家——滄源狼誤劫走了。你放心為師一定會好生把她帶回來!”
“然而這第二件事,比較嚴(yán)重!你……”師父還沒說完,就被凡青給打斷了:“各兒,如今已經(jīng)知道了劫走國相夫人的人是誰,你可以放一半的心了!但這幾天,你務(wù)必待在白梅園里,看好這里哪也不要去!”
“你要去哪兒?”本能地反問著凡青,我的手緊抓著他不放。
“……”他不說話,緊皺著眉頭,看著那寫滿梵文的布條!
我不敢張嘴追問他,但我也不想什么也不做的待在梅園,讓師父和凡青去面對一切未知的磨難!
“我家里修書,說是一個親人不幸亡故,但事情較為復(fù)雜,我必須回去一趟!”我木訥地看著他,不知道如何安慰,也不知道如何開口!我抱著他的衣袖,我也要去,但又想起了母親!為難地不知道該怎么辦?!
我拉著凡青,“家里的事嚴(yán)重么?!”也許是我擔(dān)憂的眼神,也許是我擔(dān)憂的語氣。凡青揉了揉我的頭發(fā),輕輕地告訴我,“好好看著梅園,等我回來!”說完他向師父行了禮,便頭也不回的要走開!
我愣在原地,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不,我不能離開他,不管他去哪兒,我都要和他一起!但等我要去追他之時,哪還尋得他的蹤影,早就念了個訣、御劍而去!
奈何我根本沒有法術(shù),哭地像個丟了玩具的孩子。“凡青,你不要走!”
師父被我哭的頭痛欲裂,“好了~好了~”
“各丫頭你快別哭了!還不趕緊收拾一番隨你師父,去尋你娘親!等你娘找到,你大可去赤烏找他!”是荀夫子的聲音,我慌忙抬頭看著他,眼神里充滿了疑問!“赤烏不就是凡青的家嗎?我可以去找他?!”我眼淚鼻涕都沒擦干,就拽著荀夫子的袖子,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胡鬧!莊兒自是去辦正事,哪能帶著這丫頭?!”師父又開始吹胡子瞪眼起來。我作勢又開始大哭,師父也是煩的緊啊,忙說:“好好好,咱們先去找滄源狼要人!”聽師父這么說,我也不再胡鬧,換了一身男兒裝,就要隨師父前去。
師父走在梅園別道上,他的兩側(cè)一旁一個跟屁蟲,雖然這樣說荀夫子很不禮貌,畢竟還得稱他一句“荀師叔”!師父挪一步,我倆挪一步,寸步不離。由于怕師父突然施法離開,我竟是拽著那老頭的衣角死都不撒開!
“你們,這是要做甚!”師父真的生氣了,“師弟,各兒這孩子還小,小孩子家家粘著我也就罷了,你這又是為何?!”
“小莊臨行前特來我府上,求我?guī)退湛粗焕弦恍?!十余年來他首次開口托我辦事,我定當(dāng)竭盡所能!”荀夫子提起那個人時,我感覺自己的眼睛都在冒星星,金燦燦的!那個人最疼愛的是我,這真是一件多么令人自豪的事!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不是星星,而是心心;那不光是自豪,還有更多的是幸福!
后來我才知道,當(dāng)初荀夫子!這樣亦步亦趨地跟著我們,是真的要保護(hù)好師父和我!滄源狼本名蒼原狼,是往生天西南大漠上有名的嗜血“孤星”,他生性怪吝,不喜人多熱鬧之處,所以隱居廣袤的蒼原苦心修練!奈何幾番歲月更替,他苦練無果,精疲力盡的他墜入荒漠流沙之中,幾經(jīng)掙扎時耗盡內(nèi)力才得以逃生,翻出瘋狂的流沙之外。
但卻也因此,走火入魔,練成了流沙嗜血的可怕招數(shù)??赡苁蔷砣肓魃硶r,被吸收了大量的水分、因而每月初一,滄源狼都十分的渴血!他吸食了大漠部分村落的家畜和流浪的野獸的……血!
但萬萬沒想到,他竟愈發(fā)地控制不住自己,開始傷害無辜的大漠百姓!師父作為往生天的守護(hù)者,雖然,人、妖、神的界限在這個世界上,不是很明顯!但他必須守護(hù)那些弱者,于是他將滄源狼用武力驅(qū)逐至往生天的邊境海域——淺海底。淺海以大量沉沙堆積,海域很淺而得名。
所以師父,當(dāng)初是手下留了情的!并沒有傷了他性命,而是把他趕到海域,以緩他長年干渴之極!可他非但沒有感恩戴德,然則把師父當(dāng)做他這些年比武的對象,說什么當(dāng)年不是他沒有修得神功,不然現(xiàn)在守在淺海底的就是我?guī)煾福?p> 好大的口氣,不過他到了海底以后,愈發(fā)的急功近利,急于求成。終而欲速則不達(dá),急火攻心時,痛苦難耐:求了自己座下海鬼,“賜”了一把小刀,從此成了個男不男女不女的貨色!
過分的是他把這筆賬也算在師父頭上,但也好在他自此沒再嗜血,而是沒日沒夜的派些夜叉上岸去尋些陽剛男人,尋來作樂!也不傷及性命,頂多不過三五日,就送回岸上,賞明珠千串!還把自己的名號,由蒼原狼了改為滄源狼……
并約定了每十年要與我?guī)煾笡Q斗一場,一較高下,一雪前恥!
師父也是個“熱情好客”的主兒,每十年在梅園后山于他一戰(zhàn),不過從不讓別人見到,就連凡青都不曾知曉他們之間的事情,這些還都是荀夫子一五一十地交代給我!因為此時,師父內(nèi)力大損,根本抵不過滄源狼,所以荀夫子才前來助陣!
“可是夫子,師父他怎么了?!怎么會內(nèi)力大損”我擔(dān)心師父的身體著急地問道?!奥犝f,丫頭你恢復(fù)記憶了?!”荀夫子不答反問道?!班?,只是一部分!”我如實地回答?!鞍Α避鞣蜃訃@了口氣,說:“丫頭,可要好好珍惜這難得恢復(fù)的記憶!”荀夫子不再說什么,我卻不敢細(xì)想他說的話,抬頭看著前方的師父,他雖然氣定神閑,但步履中那微微的浮抑之意,仔細(xì)查來,還是相當(dāng)明顯的!又想起凡青那一夜白了的頭,我真的好想抽自己!
思慮間,我們早已到了淺海之濱,蔚藍(lán)的海域一曠無垠。我站在一塊礁石邊,眼開四方,八翻余音,想靠自己淺薄的窺天之力,找尋滄源狼的下落。
師父看著我胡須都要氣歪了!“各兒,現(xiàn)在你為師就教你第一件法術(shù):望海通天術(shù)!”說著師父讓我盤坐在礁石上,屏氣凝神。師父所念到的口訣,像小時候聽過的兒歌歌詞似的進(jìn)入我的腦海。將內(nèi)力凝化成一股真氣,流經(jīng)丹田,追風(fēng)八方。
我的腦子從沒有這樣好用過,只見不多久。這蔚藍(lán)的大海就分劈兩半,從中間出現(xiàn)了一排水晶甬道,晶瑩剔透格外閃亮!
師父一句“收”!我放慢吐氣的速度,將一股厚重的氣力,氣沉丹田,整個周身都是火熱的灼燒感!
“各丫頭,果然是個修習(xí)法術(shù)的好苗子,往生天的眼光還真是獨到!”荀夫子捋捋胡須,像看著得意門生一樣看著我,雖然會這法術(shù)和他一毛錢關(guān)系也沒有!
師父也是一臉欣慰的表情,甚至還有些松了一口氣的感覺!于是,我們一行人就這樣大搖大擺的直逼淺海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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