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影閣,周露親切地招待著宮梅。宮梅拿著茶碗,小心地吹了吹略燙的茶湯,品了一口后,又放回原處。周露笑瞇瞇地開口問道。
“不知宮管事查的怎么樣了?”
“已有頭緒?!睂m梅惜字如金。
“我這里倒是有件小事,也許能幫得上你?!?p> 二人對視片刻,宮梅點頭,道:“愿聞其詳?!?p> “其實是……”
周露在靈蠶部有自己的人手,是個名叫雷力的雜役,人很機靈,行事低調(diào),又善于打交道,和靈蠶部的眾人交情都不錯。他事無巨細的把靈蠶部發(fā)生的事情全都報告給周露,周露則逐個分析排查,和靈蠶記錄一對比,發(fā)現(xiàn)皮午小組最為可疑。
于是,他便把雷力報告的羅馨馨與元小章曖昧不清,皮午請眾人吃飯,陳楠久病不愈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是說,罪魁禍首是皮午?”宮梅平靜的問道。
“罪魁禍首嘛,我也不敢斷言。不過,八九不離十吧?!敝苈稕]有把話說死,但是也基本上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
“其實,這些都好說?!睂m梅停頓了一下,很慎重地說,“關(guān)鍵是證據(jù)。到底是李仙師管理不當,還是有人蓄意謀害?線索,如果沒有證據(jù),那就只是廢物?!?p> “聽宮管事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周露從來不介意拍馬屁,尤其是為了幫助可愛的小師妹,“不知宮管事可否提點在一二?”
“靈蠶的死因。”宮梅的臉上終于露出點表情,只不過是凝重的。
“這小賊看來有兩把刷子,把宮管事都難倒了。不過嘛?!敝苈洞炅舜晔郑脸鲆豢诖蟀籽?,“真讓人躍躍欲試啊?!?p> 宮梅言盡于此,沒有多呆。
周露在屋子里來回踱著步,一直繞到旁邊的雜役阿嘯頭暈眼花,阿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您這是在愁什么???”
“嗯?你說,有一個人,我知道他做了壞事,只是我不知道他具體是怎么做到的,得讓他招供,可又沒有多余的時間,有什么快速有效一擊致命的方法嗎?”
阿嘯笑了:“您怎么忘了,丹藥司不是有真言丸嗎?一顆喂下去,祖宗十八代都能交代出來?!?p> “對呀,哈哈哈,我怎么忘了這個靈丹妙藥呢!”周露一拍大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只留下一句回來重重有賞。
丹藥司里,正在炮制藥材的馮至簡,突然打了一個好大的噴嚏。他摸了摸鼻子,想著好端端的不會有人念叨他吧。就猛然聽到一個油膩肉麻的男聲扯著嗓子喊道。
“小,簡,簡?!?p> 馮至簡無奈地搖頭,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哪個混蛋來了。那油膩肉麻的混蛋把手重重地搭在自己肩膀上,不懷好意地笑著說。
“你都不歡迎歡迎人家。”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瘪T至簡懶得客套。
“真男人,夠爽快,我喜歡?!敝苈讹w快地眨動眼睛,道“借兩顆真言丸,我有急用。”
“你借它做什么?”
“江湖救急。我可愛的小師妹能不能離開那水深火熱的鬼地方全靠它了!”
“呵呵。借可以,拿什么還?”
“你開價吧。”
馮至簡有些意外,這死小子居然任人宰割,果然是有急用。不過嘛,送上門來的魚肉要是不切一切,那多沒意思啊。
“秋喜班的雅座票,兩張。”
“你他娘的,獅子大開口啊!”周露倒抽一口氣,秋喜班的票不僅貴,還難搶,“真是見色忘友!連約姑娘出去玩都舍不得花錢,小心肖逸把半夏搶走了,人家出手那叫一個闊綽?!?p> “不二價,不然請離開。”
“成成成。給你給你,先容我?guī)滋鞎r間?!?p> 馮至簡答應了,取來了真言丸交給他,周露拿到手后又飛一般的回到了逐影閣。他從臥室的架子上拿出一只小箱子。里面放著一套夜行衣,一瓶易容藥粉和一瓶變聲丸。
好久沒做壞事了,真懷念以前啊。周露感慨的沉浸在回憶里。
三更時分。
萬籟俱寂,花落無聲的靈蠶部。一抹矯健的身影閃了進去,不一會兒,背著一口沉甸甸的大麻袋飛到了桑園。
麻袋里的男子被丟在地上,手腳被捆住,眼睛也被蒙上了。黑衣男子掏出一顆烏黑圓潤的藥丸給他喂了進去,然后拿出一支香來在他鼻子下晃了晃。
皮午瞬間醒了,他還迷迷糊糊地想著天怎么這么黑,打算揉揉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被捆了。越掙扎那捆著自己的繩結(jié)就越緊,他意識到自己此刻也不在床上,而是在臟兮兮的土地上。
“什么人,敢害老子?”
“正義的使者?!?p> 周露不陰不陽的聲音回蕩在桑園里,落在皮午耳朵里只覺得令人不寒而栗,渾身發(fā)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