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青倚著墻坐在一只蒲團上,翻著一本泛黃的舊書。
她閑來無事,征得了許全的同意,在天道盟的典籍室里打發(fā)時間。重要的典籍自然不會放這里,不過,妙青還是在故紙堆里找到了不少有意思的東西。
比如,天道盟的建立并非一帆風順,經(jīng)過了漫長的拉鋸戰(zhàn)才將將成功。當時建立起天道盟的各界前輩們,大多都羽化成仙,歸隱九重天,只有少數(shù)進階失敗,駕鶴西去了。
最開始的時候,天道盟還很有遠古遺風,每一任盟主不會戀棧權位太久,做滿一百年就會自動讓賢退位,盟內(nèi)人族妖族魔族的數(shù)量也非常均衡。有時候開會,一言不合就翻臉,揮拳頭扔鞋子扯頭發(fā),毫無風度,頗像市井無賴。
翻著翻著,她看到了一個想不到的名字——宇文丹。
原來,宇文丹師叔祖軍旅生涯的起點是湛湖城。關于此戰(zhàn)的詳細描述并不多,魔軍當時并不是為了搶奪財寶,而是沖著湛湖城的孩童去的,為了祭煉一種有傷天和的邪門秘術。但是,具體是什么秘術,這里沒有寫。
“看來,得找個機會去一趟湛湖城?!?p> 坐了一整天,剛要收起蒲團回去,信盒里就來新的信了,還是兩封。
第一封是周露師兄的。
照例絮絮叨叨的寫了一長串關心的話,然后提起了門派內(nèi)諸人的近況,尤其是談燕行。
“師妹,想必你已經(jīng)見到了談燕行那小子。這次他主動請纓要去野草營,別人都以為他是想靠著和你的交情去撈點好處和戰(zhàn)功,其實不然。他的臉肯定很臭吧,他和他那位未婚妻鬧掰啦。”
吵架了?
“據(jù)說,他申請去野草營之后,和樓琳瑯大吵了一架,隔音術都擋不住他倆的聲音,把雜役們嚇得夠嗆,生怕聽到了不該聽的小命不保。又據(jù)說,兩人的婚事八成也要吹了。也是,婚事一直拖,也不給個準信兒,哪個姑娘不生氣啊,是吧。我告訴你呢,是提醒你,千萬別在他面前提起樓琳瑯,免得觸霉頭……”
居然是這么回事。
妙青又打開了第二封信。
影部用等級最高的密紙給她回信,仁贊畫,異常神秘的人物。來歷未知,出身未知,年齡未知,幾乎就像天外流星一樣突然出現(xiàn)在妖界。他平步青云,扶搖直上成為了費爾沙的心腹智囊,修為應該介乎元凝與化神之間。
沒有愛好、沒有興趣、沒有朋友愛人,唯一交好的人就是烏揚海。生活蒼白,令人難以投其所好;油鹽不進,對待敵人辣手無情。
“真是個可怕的對手啊……”
不過,仁贊畫再怎么銅墻鐵壁,只要他還活著,就一定會留下痕跡。起碼,她總能查出來他到底是怎么治好的烏揚海。
許全約了徐涼瀚喝酒。
好酒好菜只是個由頭,醉翁之意還是想要說服徐涼瀚。徐涼瀚一杯一杯的喝著酒,許全一句一句的訴衷腸。
“徐將軍,其實我很羨慕你的。帶著一幫好兄弟,大殺四方,不用看誰臉色,要是哪天不想干了,拍拍屁股就走人,多自在啊?!?p> “來,吃點菜?!毙鞗鲥o他夾了一塊嫩蔥雞。
“我知道,這事兒的確是虧待你們野草營了。但是,若是徐將軍能重振天道盟的聲威,那絕對是不世奇功、光耀門楣、名垂千古、永載史冊啊!”
“是啊,您說得對?!?p> “等您答應了,您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我許全個人絕對會全力支持你們?!?p> “我相信許盟主,來,我敬你一杯?!?p> 兩只酒杯輕輕一碰,撞擊聲久久回蕩在許全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