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凡“是嗎?”這兩字還沒出口,就被身后的一個聲音代替了,他回頭一看是如云,心里“咯噔”一下,愧疚地指著那女的,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不出話了:“她……她是……”
“知道!她就是你要找的山猴子嘛!”
如云胳膊扒在他的肩頭,大大方方地笑道,然后又伸出手來、強作友好地對著那姑娘客氣道:“你好!很高興認(rèn)識你!”
那姑娘驚訝的臉上閃過紅藍交替的表情,但很快又鎮(zhèn)定下來:我是準(zhǔn)兒媳婦,我怕什么?我不能被她嚇倒了?……于是她一揚頭,傲慢地問:“你是誰?”
如云放下手,看著傅一凡邪笑道:“準(zhǔn)媳婦昂?”
“我……她……你……”傅一凡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傻瓜!你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既然接到相好的了,送她回家呀?”如云又夲了一下他的頭說。
“哦。對噯!上車吧!我送你回家?!备狄环糙s緊說,然后又接過那姑娘的包包,放進后備箱里,打開門讓她上車。
見如云站在那里沒動,忙催道:“你不上車???”
“不了!我是假的我去干嘛?”如云酸溜溜地說。
“真不去???那我們先走了?。俊备狄环膊桓铱此樕系谋砬?,連忙鉆進駕駛室。
“笨蛋!讓她指道!她娘家路不認(rèn)得???要你送?你個二百五能識什么貨?”如云嘔得想吐血。
她知道現(xiàn)在拆穿是無效的,可又不能眼睜睜地看他受騙,那是他們倆的幸福,怎么可能看著自己被旁人盜用了名號?即便他清醒以后有自己的打算,她也認(rèn)了!就是眼下不行!她必須維護這份信念到他完全清醒?!鎸κ浀母狄环?,她只能用這種方式喚醒他的智商。
傅一凡聞聲頓了頓,看看副駕駛座上一臉喜悅的女人問:
“我應(yīng)該走哪邊?”
這姑娘也不傻,忙回答道:“先去你家看過你父母,再回我家?!?p> 這姑娘心的話,到你家有你父母給我撐腰,后面怎么做,他們肯定會安排的?
看她這么鎮(zhèn)定自若,傅一凡坐下了來,關(guān)上車門,也沒管如云,直接把車開走了。
“傅一凡你這個笨蛋!……”
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如云慌得跟著他的車后面邊跑邊叫。一陣腹痛令她止住腳步,她摸摸肚子喃喃說:“孩子,媽媽盡力了!也許我們跟他真的是無緣,你放心,媽媽絕不會丟棄你的!……說了自己養(yǎng)的,還指望他干什么?”
如云蹲在地上,淚水摻著絕望的碎片、默默灑落塵埃。
傅一凡也看到了后面喊叫奔跑的莫如云,他想停車,可是看到這姑娘如此鎮(zhèn)定,也就沒有停下,還是先把這位帶回家再說吧!怎么說也是發(fā)小初戀,就這么扔下不管不太好?……于是他沉靜下來,帶著這姑娘走了。
一路上,他的腦子里盡想著如云的話,越想越覺得這姑娘可疑,他把車開到半道終于停下來。
“我看還是先送你回家吧!哪有外出的人不先回家的道理?我先送你回你家,跟你爸媽打個招呼再回我家可好?”他機警地對這姑娘說。
“???……哦!……那好吧!”那姑娘吃了一驚,她萬沒想到傅一凡會半道給她出難題?只好支支吾吾地說。
“那往那兒走?”
“開……你往前開就是,過了你家鎮(zhèn)子就不遠了。”這姑娘大城市混久了,也學(xué)會滑頭了!她攏統(tǒng)地說。
傅一凡沒再吭聲,依言開出了鎮(zhèn)子,卻又在三岔路口停下來問:“現(xiàn)在該走哪邊?”
“你不是認(rèn)識嗎?還問我?”姑娘也機靈地回答說。
傅一凡看看她,略帶嘲笑的臉?biāo)查g一冷:“誰說我去過她家的?”
“不……不是……剛剛……她說的……?”這姑娘被他的臉色嚇到,膽顫心驚地口吃吃說。
“她是這么說的嗎?……你自己的家你自己不清楚,別人怎么會清楚?那我不來接你,你還不認(rèn)得回家了?”傅一凡豎起大眼冷峻地說。
“我我我……我……我還是先去你家吧?你爸媽說好要我先過去的……”姑娘吭哧半天,擠出這句話來。
傅一凡顯得很生氣,下車打開后備箱,氣鼓鼓地拿出她的包裹,塞到她手里的檔口順勢把她拽下車來:
“娘家你都不認(rèn),將來還指望你孝順我爸媽?得!你自己回家去吧!我不送了!”傅一凡氣呼呼地說。
“這事不賴我!……”這姑娘急得哭了:“是你爸媽要我說自己是‘山猴子’的,還要我照著她的模樣打扮的……”
“她的模樣?她長什么模樣,給我看看?”傅一凡目光如劍,聲音如冰,刺得她不敢抬眼,哆哆嗦嗦地打開包包,從書夾中拿出莫如云學(xué)生時代的照片。
?。ㄟ@是傅衛(wèi)兵從傅一凡的畢業(yè)照里找出來的。那個年代照像也少,照一次像還要花好幾塊錢呢?小孩們沒錢就更不會照了,家里是不準(zhǔn)亂花錢的,所以除了畢業(yè)證書上的照片就剩畢業(yè)照了。傅衛(wèi)兵是因為傅一凡出走,十分想念,所以細(xì)心保管這張照片,沒想到這天派上了用場……。
他為傅一凡的執(zhí)拗愁得無法可想,可又不能任其為所欲為,他得趁他還迷糊的時候給他生米煮成熟飯了。但傅一凡還是口口聲聲念著她的小名,強逼可能會適得其反,他情急之下,猛然想起來那張老照片:“對!讓人姑娘打扮成她的樣子,他一定肯相信,這樣成功的機率就大得多了!”于是他就把照片拿去照相館了。也就是現(xiàn)在科技發(fā)達了,要不然還真沒法給她單挑出來?
就這樣,傅衛(wèi)兵把這張照片和傅一凡的照片一同給了說媒的,同時叮囑人家寄張近照回來,以便她們相認(rèn)。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羅建軍廁所里放‘臭蟲’,謊稱上廁所偷給如云打電話,讓她去阻止。
如云嘔心的話語讓傅一凡警覺,他是故意不動聲色,一路設(shè)難,想讓她自暴家門,被逼無奈的姑娘,到了這個時候再也裝不下去了,只好據(jù)實相告。)
“什么?”傅一凡一聽氣炸了,拽著那姑娘、一口氣跑到家門口,飛起一腳踢開門:
“爸!媽!……為什么???”
他拽著那姑娘的手不住地顫抖,臉色鐵青,瞪紅了眼珠子,聲撕決裂地責(zé)問。
他的樣子、嚇掉了屋里所有人手上的菜。
傅一凡痛苦地抱著頭:“求求你們了!告訴我,我到底怎么了?你們?yōu)槭裁匆_我?……啊!……”他痛得大叫一聲,滾到地上,雙手捶打著頭部,疼抽的神筋令他的身體蜷縮成一團,倒在那里、不停地抽搐。
屋里的人嚇壞了,慌得跘倒椅櫈,奔了過來。
傅一凡媽媽抱著他的頭,疼壞地問:“凡凡,怎么了?……你不要嚇?gòu)寢尠??……他爸!怎么辦嘛?”她媽媽急得哭了。
傅衛(wèi)兵這時也急得六神無主:“怎么辦?……凡凡!……快叫阿三!”
“爸,他這是頭疼病發(fā)作了!得趕快叫救護車送醫(yī)院!”羅建軍也著急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