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能惹是生非的女人,也不適合在盛城中生活。你去著人安排,在白城置辦一塊地,要大,夠她折騰。隨后,擇機交給她,告訴她,以后用百桶葡萄酒還我!”葉肅雙眼微瞇,信中的葡萄酒,他志在必得。
“是!將軍!末將這就去辦!”朱奇眼睛一亮,這樣就相當于為黃嵐留了一條退路,不論發(fā)生什么,她都不至于無處可去。
“等等,調(diào)查清楚馮嫻落水一事,此事必定背后有人籌謀,也自然會有馬腳漏出。”葉肅繼續(xù)說道。
“將軍,你對這位黃姑娘真的很關(guān)心啊……”朱奇嘿嘿笑了兩聲說道。
“滾!”葉肅雙眼一立,朱奇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慌不擇路溜出了軍帳。
元王府內(nèi),黃嵐蹲在墻角,看似在拔草,可實際上雙眼呆滯,神思早已不在草上。
她此刻心里想的都是昨晚上沒寫完的那本物理課本,除草反而讓她心無旁騖的思考。
“夫君,我們是不是對這孩子懲罰太重了?!蓖秸驹谠鹤又?,靠著元剛輕聲問道。
這幾日她特意每天都來院子中,可每天都只見黃嵐蹲在一旁,有一下沒一下的拔草,不作一聲。
“似乎不像,倒是像在想什么事情?!痹獎倓傞_始也以為是黃嵐被打擊的失了魂,可昨天他親眼見著她原本呆滯的雙眼突然迸發(fā)出異樣的神采,隨后便瘋了一樣跑回房屋。
后來問過婢女才知道每天夜里,黃嵐房中夜燈長明,隱約可見奮筆疾書的身影。
“那就好。田兒這幾天也不曾出來。這孩子……”童浣又嘆了口氣。
“夫人不要憂心田兒,我早已解開他的禁足,只是孩子大了,也該讓他多想想事情?!痹獎傄豢赐蕉鹈驾p彎,心中一疼,連忙說道。
“嗯,我明白。只是我元府與馮府若不聯(lián)姻,恐怕危矣,田兒那孩子重情意,這次真是委屈他了?!蓖綄㈩^靠進元剛懷中,微閉雙眼,輕聲說道。
“這是他生來就有的責任。生在王府,也有許多身不由己,越早明白這些,以后他才能越安全。”元剛摟著童浣,聲音輕柔,全然不見平日里的嚴厲神色。
“父親、母親安好!”
兩人聽到突兀的問好,面上都是一僵,童浣若無其事的推開元剛,柔聲說道,“田兒來了。”
“咳咳……”元剛清了清嗓子,恢復了往日的冷峻。
“父親、母親,田兒一直以來貪玩任性,不識大體,自今日起,田兒決心要振作精神,磨煉心智能力,不再做王府中的貴公子。”元田跪在地上,清聲說道。
“田兒真的長大了?!蓖叫牢康狞c點頭。
“特請父親、母親批準,田兒決心要去白城!”元田抬起頭,目光堅定有力。
他這兩天想了很多。
其一,他早已隱隱察覺到父母意圖與馮府聯(lián)姻的想法,可總認為不過是父母的一廂情愿,以為他與馮嫻青梅竹馬才有這樣的想法。
可這次事件以來,他才意識到,這并不是他與馮嫻兩個人的事,而是王府與宰相府的強強聯(lián)合。
他曾聽黃嵐隱晦的提起過當前的朝廷局勢,當時覺得黃嵐不過一個小丫頭懂什么,現(xiàn)在想來,她口中所說的帝王心思可能正是當下王府最大的危險。
王府倘若與宰相府綁在一起,一旦皇帝有所意動,朝堂之上,王府不至于孤立無援。
而宰相府得到了王府的助力,在朝堂之上,其地位也是水漲船高。
這兩大家族之間,深厚的利益羈絆,根本容不下黃嵐這個意外的出現(xiàn)。
其二,黃嵐的聞曲樓風頭太盛,將盛城中其他青樓的謀生之路絕斷,現(xiàn)在盛城中的流言蜚語,難保沒有她們的推波助瀾。
其三,以黃嵐的身份,若這樣下去他們根本不可能有結(jié)果。
雖然如此便要置元府不顧,可元田心中相信,即便沒有宰相府,當今皇上也不會無情無義想要除掉王府。
畢竟父親已經(jīng)放棄了軍權(quán),成了一個太平王爺,這樣的身份對于皇權(quán)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威脅。
所以他才有此絕斷,決意離開王府。
“逆子!”元剛一腳踹在元田肩膀,將元田踹倒在地。
“夫君!”童浣連忙攔著元剛,喚道。
元剛將童浣扶住,怒目圓睜,“夫人,這次你莫要攔著我,這逆子為了那個丫頭居然要另立門戶!”
童浣同樣被元田的話傷到了心,可此時也只能先勸道,“夫君,且聽田兒仔細說說?!?p> “父親,母親,白城距離盛城最近,但卻民生困窘,豈能坐視不理。田兒現(xiàn)在還小,也不到婚配年齡,正需要外出歷練,增長見聞閱歷?!?p> “況且,離得近,我每隔一段時間都可回家拜望雙親。”
元田緩緩道來,元剛的臉色也好了一些,“原來如此?!?p> “只是為何一定要出城,盛城這么大,也可以歷練?!蓖娇偸遣环判脑?,以前她總要擔心出征的夫君,現(xiàn)在她不想再擔心外出歷練的兒子。
“母親有所不知,盛城目前在尚國是首屈一指的大城,這里的人們富足安樂,留在這里,只會讓田兒貪圖安逸,不思進取?!?p> 元田所說有理有據(jù),就連元剛也是連連點頭。
“沒想到,這些天你居然有了如此感悟?!痹獎偮愿行牢?,雖然可能元田此次離去也有黃嵐的因素,可是能想到這個地步,也說明元田確實成長了不少。
“夫君……”童浣心中依舊不舍,不滿的看了一眼元剛。
“你先回房吧,我與你母親商議一番?!痹獎倲[擺手,將元田打發(fā)下去,這才摟住了童浣。
“夫人不要擔憂,田兒說的沒錯,他現(xiàn)在還不到婚配的年齡,不如讓他外出歷練歷練?!?p> “夫君,他還這么小,我怎么能放心他一個人出去!”童浣捏著元剛的衣袖,紅唇微癟,可憐兮兮的望著元剛。
“夫人,別這么看著我……我多派些人跟著,你想見他就立刻傳信讓他回來。白城離得近,一兩日,最多三四日就到了!”元剛也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求饒道。
若是有第三人在場,絕想不到曾經(jīng)叱咤風云的元將軍也有這樣柔情似水的一面。
“好吧,只是宰相府那里如何交代?”童浣只得松開手,又將頭靠在元剛懷里。
“我元剛為了當今圣上浴血奮戰(zhàn)十幾年,難道他真會毫不顧念手足之情!現(xiàn)在皇上身體康健,太子又機敏懂事,我們王府圣恩正隆,有什么可怕。只要跟馮復說孩子還小,打發(fā)他出去歷練幾年回來,再與嫻兒成親就是。”
“一切就依夫君吧。”童浣也知自己杞人憂天,總是擔心皇上會不信任元剛。
可現(xiàn)如今,也正如元剛所說,還不到過度擔憂的時刻。就給元田一些時間,讓他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嗯?!痹獎傔@才寬慰的點點頭,又順手將一臉不舍的童浣攔腰抱起,“夫人覺得寂寞了,還有夫君……我們也還年輕,可以再要一個……”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