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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瀛娛樂家

第三十九章 先禮后兵

東瀛娛樂家 斜線和弦 3030 2017-09-30 11:59:08

  簽約唱片公司和兩張單曲的大賣,除了經(jīng)濟方面的驟然飛躍以外,并未給葉昭的生活帶來多么大的影響與改變。

  出道至今只在電視上出演過一次的他,即使不作任何偽裝的走在大街上,也鮮少有人能叫出他的名字。從這點來說,那名一眼將他認出的出租車司機真可謂是慧眼如炬。

  創(chuàng)作型歌手是個相對更悠閑舒服的職業(yè),如果不跑巡演的話,也就是制作新曲和宣傳期的時候要格外忙上一些。畢竟靈感有限,只要能保證一年一到兩張的發(fā)片率,就算是圓滿完成了任務(wù)。

  作為BEING的歌手,跑宣傳基本上是用不著了,巡演對一個只有四首歌的歌手更是件遙遠的事,至于創(chuàng)作歌曲,他也不必像真正的創(chuàng)作歌手們那樣,為了寫出滿意的旋律廢寢忘食。

  所以現(xiàn)在的葉昭,可以說是個徹底的自由人了。

  上輩子忙成汪的時候,葉昭心心念念盼望的就是等什么時候賺夠了錢,就提前過上在家里悶頭睡大覺的退休生活,而現(xiàn)在,當他的懷里真的揣著一座足以讓他揮霍一輩子的寶山的時候,他卻完全不想閑下來了。

  帶著這么大的金手指重活一世,如果只是為了當個米蟲,這樣的人生,充其量只是一條鑲了鉆的咸魚而已。

  有錢又有閑的時候,葉昭最先想做的不是搞什么“天下布武”,而是如何充實自己。

  雖然帶著那么多的歌曲,又有著屬于重生者的先知能力,足以讓他在這個世界過上最好的生活,但是葉昭的心中,還是存有著危機感。

  這種危機感一方面來自于對未來的不確定——雖然有著未來的記憶,但是沒有人可以確定,未來的軌跡不會因為他的出現(xiàn)而改變。

  畢竟,從他代替這一個葉昭活下去的時候,世界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改變。

  另一方面,因為他的成功要比別的人來得容易太多,過分輕易就得到某件東西,也會更加容易迷失自己。雖然他自認自制力不錯,但是,面對著東京這座不夜城的時候,他偶爾也會有一種想要溺死在這片繁華里的感覺。

  所以,為了不放縱自己,學習和充實自己都是必要的,足夠的硬實力和眼界,能夠保證自己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有一個努力的目標,也是讓自己不墮落,時刻保持清醒的良方。

  所以,現(xiàn)在的他,不僅跟著明石昌夫?qū)W習編曲,跟著織田哲郎取一取作曲的經(jīng),私下里還跑去編劇學校報了短期課程,學習電影劇本的創(chuàng)作。

  日本電影市場的黃金時期是在五十年代,聽上去是非常遙遠的事了。

  從六十年代開始,電影產(chǎn)業(yè)就開始了萎縮,許多電影公司陷入了倒閉的困境,也就是在這樣的調(diào)整當中,才有了今后東寶、角川、東映、松竹、大映這幾家大制片公司把持市場的局面。

  和電影市場那種自六十年代起連年下滑的狀態(tài)完全相反的,則是進入九十年代以后欣欣向榮的唱片業(yè)和收視率步步高升的電視業(yè)。

  也正是因為本土電影沒落,電影公司不得不取消了制片廠,不再自行培養(yǎng)導(dǎo)演和演員,導(dǎo)致大量原本電影業(yè)的人才,要么成為獨立電影人,要么就轉(zhuǎn)行投靠電視臺。

  有了新鮮血液的注入,電視劇的制作水準節(jié)節(jié)提高,帶來了繁榮璀璨的日劇黃金年代,和電視劇方面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本土電影市場因為人才的大量流失,陷入了越拍越爛、越爛越?jīng)]人看的惡性循環(huán)。

  要說葉昭的愛好,不過兩件事,一是唱片,二是電影。

  趕上了唱片黃金時代的他,可以靠著音樂讓自己成為最富有的業(yè)界人士,但是錢賺了總要花,投資或是娛樂或是購物這些東西都還另說,但對他來說,學習一番,試著去拍電影,這件事也充滿了趣味。

  因為制片廠的瓦解,想要進入電影行業(yè)也就不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了,獨立電影人越來越多,歌手、演員、作家也都嘗試著去自己拍攝電影。所以,這個想法倒也不是天方夜譚。

  只不過,雖然在他的記憶當中,除了音樂之外,也有著曾經(jīng)看過的電影和電視劇的畫面,但是,就像把音樂的主旋律扒出來容易,把編曲還原卻很難,沒有專業(yè)知識做不到那樣。

  想要把流動的畫面重新變回白紙黑字的劇本,這個難度是非常大的,尤其是劇本的創(chuàng)作模式,本身就跟小說之類的有著天差地別。

  復(fù)述一個故事簡單,但是把它寫成層次分明的劇本就麻煩多了。

  就像不愿意依靠外部編曲家那樣,葉昭也不想做一個只能口述故事,再由專業(yè)人才把故事變成劇本的“靈感提供者”,再說了,好的劇本創(chuàng)作人才,絕不會屑于當個潤筆者。

  ……

  這一天,剛結(jié)束了為時兩小時的課程,葉昭出了學校,卻被一名身著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攔住了。

  葉昭試探著問:“我們認識嗎?”

  “葉昭桑,我是BRUNING事務(wù)所的工作人員,”青年自報家門,“是這樣的,我們的河西部長想要和您見一面?!?p>  “BRUNING事務(wù)所?”葉昭打量了一下青年,面露狐疑。

  青年見此,從西裝口袋里拿出工作證遞給葉昭,上面寫著BRUNING PROJECT,姓名是南野宏志。

  見葉昭確認了他的身份,南野宏志指了指馬路對面,“河西部長就在那邊的咖啡館,葉昭桑請吧?”

  請就請。反正都被找上門了,躲也料想躲不掉。

  而且,葉昭也很想知道,BRUNING這個和BEING對立的公司,突然找到BEING旗下的歌手,到底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作為BRUNING宣傳部長的河西成夫,不僅深受周防郁雄信賴,還是燃燒系對外交流的一個窗口式人物,已年近五旬的他,臉頰略微有點發(fā)福,但那雙老謀深算的眼睛還是讓他看上去頗具壓迫力,也是這份壓迫力提醒著葉昭:這個人物不好惹。

  “部長,葉昭桑已經(jīng)來了?!蹦弦昂曛緛淼剿砬靶÷暤?。

  河西成夫點點頭,“葉君請坐?!?p>  “河西桑,您好。”葉昭和他寒暄了一下,在他對面的位置落座。

  河西成夫打量了他一番,贊許的說:“葉君真是一表人才?!?p>  “河西桑過獎了?!比~昭謙虛道。

  兩個人就這么來來回回寒暄了一番,對于日本人這種要說正事之前非得說點客套話的行為,葉昭雖然已經(jīng)差不多適應(yīng)了,但還是不太喜歡。

  終于,河西成夫結(jié)束了寒暄,切入正題,“葉君的音樂才能不消多說,但是在我看來,你在其他方面也有著值得栽培的巨大潛力?!?p>  “河西先生過獎了,”葉昭繼續(xù)保持謙虛,“我還是知道自己的斤兩的。”

  一個業(yè)界大佬這么夸獎你,肯定想要從你這里拿走什么。想著這句話,葉昭完全沒有因為被這么吹捧就飄然。

  “何必這樣自謙嘛?!焙游鞒煞蛐α诵Γ昂螞r,就算世界上真正的天才只是少數(shù),依靠后天栽培,也還是大有可為的。比如說,我們的BRUNING。”

  聽到這句話,葉昭耳朵一動,立刻明白過來,BRUNING這是又犯了他們愛挖角的老毛病了。

  回顧BRUNING的發(fā)家史,絕對繞不過去的一個關(guān)鍵詞就是挖角。

  他之所以能快速膨脹起來,很大一方面的原因就是靠著軟硬兼施,從別家事務(wù)所的樹枝上摘桃子,這一點幾乎整個藝能界都深受其害。

  現(xiàn)在制霸偶像界,放句話就能封殺掉一個前途光明的藝人的杰尼斯,當初還被BRUNING挖走了他們當時的頭牌鄉(xiāng)廣美,而喜多川對此還無可奈何。

  “河西先生的意思,是要我把經(jīng)紀約簽給BRUNING?”

  “不,準確的說,我們想要的是包括你的唱片約在內(nèi)的全約?!焙游鞒煞蚣m正道。

  “我的唱片約已經(jīng)簽在了BEING名下?!比~昭提醒道,“而且長戶社長為了我的主流出道費了不少心,我總不能當個忘恩負義的人?!?p>  “忘恩負義?恕我直言,長戶社長給了你什么呢?你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完成的。就算不是BEING,換作任何一家公司,都能得到現(xiàn)在的成功?!?p>  “可是,既然換了任何一家唱片公司,我都能得到現(xiàn)在的成功,那么,是BEING也無妨,不是嗎?”葉昭回道。

  “話雖如此,”河西成夫勸誘道,“以你的條件,如果宣傳跟得上,絕對會比現(xiàn)在更加的成功。BEING在媒體方面的資源匱乏,難以讓你更好的施展,這樣真的太可惜了。”

  BEING在媒體方面的資源確實不多,相比BRUNING這樣霸占電視界的角色更是比都沒的比,可是,葉昭也沒打算跟這個業(yè)界第一黑勢力扯上關(guān)系。

  想了想,他委婉的拒絕道:“雖然河西先生所說的很誘人,但是,我不過才剛剛出道,如果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就改換門庭,將來要如何在圈子里立足呢?”

  “只要擁有絕對的力量,也絕對不會有人說什么的?!焙游鞒煞蝌湴恋男Q。

  確實,BRUNING這樣的鐵拳鎮(zhèn)壓之下,其他的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話雖如此,”葉昭卻不準備低頭,“比起靠著絕對的力量讓大家不敢說,我還是想要以更加溫和的方式得到承認。所以,合約的事,不妨等到這邊跟BEING的合約結(jié)束的時候再做商議?!?p>  河西成夫卻對這句推辭不買賬,“葉君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做藝人,面對好的機會,就要果斷抓住,只有這樣,才不會因為一時的失誤摔跟頭?!痹频L輕的語氣里,包含著的是隱隱的威脅。

  葉昭笑了笑,“人生在世,哪有不摔跟頭的人呢?爬起來不就行了?!?p>  “‘爬起來不就行了?’”河西成夫重復(fù)了一遍葉昭的話,忽而展顏,“既然這樣,我就拭目以待了?!?p>  葉昭沒有細想河西成夫話里的意思,反正BRUNING跟BEING是競爭對手的事眾人都心知肚明,他把咖啡杯輕輕向前一推,站起身來,“河西桑,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請容許我告辭了?!?p>  說完,他稍微欠了欠身,離開了咖啡館。

  目送葉昭的背影推門離去,坐在吧臺的南野宏志來到河西成夫那里,“部長,您和葉昭桑談的怎么樣?”

  河西成夫的表情很愉悅,“很不順利?!?p>  “不順利?但是您看上去完全沒有……”

  “這個人,比我想象中可要有意思的多了。”

  “我還以為,如果把那個拿給他看的話,他絕對會低頭的……”

  “不,”河西成夫搖搖頭,“我沒有把那個拿給他看。因為我突然改變了主意,想要知道,他摔了跟頭以后,要怎樣爬起來?!?

斜線和弦

藏在危機背后的往往是轉(zhuǎn)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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