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過,播種下去得種子開始發(fā)芽,趁著清風,蕭夢安讓人從其余十座城帶來幾盆常見的花,以及種子。日子雖然不悠閑,但是看起來悠閑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窗外,柳承期一天到晚的跟到吳花果身后,嚷嚷著學習東西,祈信封在屋頂上奇怪,忽想起自家?guī)煾干瞄L易容術,想到這兒,揚長而去,別扭的動著身子,這刺激太大,他不愿一次性接受。
吳花果無奈,礙于他的身份,機密什么的是完全不能帶著柳承期參加,如果他能完完全全證明他叛國的誠心以及忠誠的決心,這一會兒,兩人正好經(jīng)過杜抉倩屋外,杜抉倩聽著聲音,開門就看見兩個大男人在婆婆媽媽的說著什么,笑道:“柳大人,你要不考慮來我這兒學習醫(yī)術?”
兩人停下,吳花果趣味性的看著杜抉倩,“你確定他不會學好了將我們都給毒死?”
“師父,我怎么可能毒死你們啊,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毒死你是大逆不道的事!”
“徒兒啊,如今我們的立場都不一樣,你讓我怎么相信你呢?就算我相信了你,陛下及一眾將軍會相信你嗎?”
“額,這簡單!”柳承期風風火火的跑走,“我修書一封,假消息寄去,探探口信。”
吳花果扶額,轉身欲往反方向走,卻看到杜抉倩饒有趣味的看著他,吳花果頓感全身上下都被看光,僵硬的在這個名醫(yī)面前左拐右拐,杜抉倩覺得好笑,卻也是真的好奇,“吳軍師,今年多大?看你徒弟不比你小上幾歲?”
吳花果背影霎時有些落寞,入世三十載,仍舊一人行天下:“而立之年。”
“你不會是逗我吧?我真看不出。”杜抉倩驚訝道,隨即又想,“那可有妻室?”
“沒有,人生好幾十載,懂我的卻不多,不愿將就,你說可笑不可笑?”
“不可笑。要不吳軍師,你看看我如何?”杜抉倩逗到,吳花果卻面紅著離去,正巧碰到蕭夢安來,蕭夢安喚了吳花果一聲,后者卻仿似沒有聽到,徑直離去。
“大姐,這是怎的了?”蕭夢安過來抵著杜抉倩正要關的門,“大姐,你和吳花果鬧矛盾了?”
“沒有的事,今日怎的想著來找我?”杜抉倩看著蕭夢安,忽的將頭撇過去,擱在門上的兩只手仍舊沒有放行的樣子。
蕭夢安輕扯嘴角,道:“大姐,不歡迎我?”
“嗯?!笔拤舭猜犞啪褓坏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恍神間,杜抉倩一把將門關上,留下蕭夢安一人獨自在空中凌亂,懷中揣著本來想送給杜抉倩的種子只好從屋頂交代進去。走出杜抉倩的院子,正好碰見了井米甜,其實是井米甜喊她的聲音才讓蕭夢安知道自己碰到了井米甜。井米甜在一旁嘀咕,為什么今天一個兩個的都不開心,蕭夢安聽罷,道:“我們去找些開心的事?!比缓罄宦凤w奔到了練兵場,岳風青的聲音清脆嘹亮,井米甜聽著就陶醉在其中,蕭夢安伸手輕輕的戳了兩下,仍舊喚不回某人的神智。
“三妹?。?!”蕭夢安在旁大吼一聲,井米甜一個機靈,羞紅了臉,岳風青恰好回頭,然后極速的跑來,直接忽視掉一旁的大美女蕭夢安,直直的看著井米甜,忽然意識到這樣一直盯著人家姑娘看是不好的,可就是忍不住,一直看,相顧無言只顧笑紅了臉,井右寬心血來潮在練兵場巡視且鼓勵大家吃好喝好睡好,才能積極應對各種各樣的災難,恰巧,岳風青與井米甜這里相顧無言被井右寬看著,走上前去插在了兩人中央,圓目與岳風青對視。
“陛下……”岳風青慫道,“我繼續(xù)去練兵了!”
井米甜留在那里,空氣中凸顯的尷尬令蕭夢安深感開溜比較好,家事難斷,瞎摻和是有違良心的,蕭夢安邁著步子,再見時已經(jīng)到了練兵場邊緣。
“你踩著我了。”一雙大手將蕭夢安夾在中間,要說這里誰可以將輕功飛行的蕭夢安控制住,只有秦添了,秦添抱怨著,將蕭夢安提著離開自己的腳,“什么事跑的這么快?”秦添問到,并將頭往蕭夢安身后放,兩人呈一個擁抱的姿勢,然而只有蕭夢安一個人在那里著急,由于兩只手被夾住,無法動彈,內心頗有栽在此人手中的無奈想法,而秦添心中有些開心,這么近還是醉后第一次,可看著井右寬兩人時,突然眼神被井右寬擒住,秦添抱起蕭夢安就跑。“對于在大庭廣眾之下且在某個愛而不得的人面前,還是不要一對對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比較好,等他離去后我再來練兵,現(xiàn)在的低氣壓實在是太低了,我控制不住想跑路?!?p> 柳承期的信件怎么困難怎么寄,居然過了十五日才到西門予手中,西門予拿著信件,心中的秤依舊搖擺不定,看著信中的內容,柳承期再一次說要背叛方國,來個偽投,可是第一次投了之后沒多久就被抓了,這么輕松就放了,那楚國的皇帝難道是個傻的不成?西門予猶豫不決的思考著這信的真實性,特地尋來柳承期的真跡,逐一對比,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紕漏,可是出于直覺,西門予還是表示懷疑,于是決定將這事爛在心底。
柳承期天天和吳花果在一起,方國的使臣離去后,井右寬想著按照協(xié)議中的規(guī)定,即日調兵三萬由秦添和蕭夢安一同前去方國與齊國的交界方國的邊城城睡城駐扎。一切商量的差不多了,井右寬寫信與人,一封送至齊安,一封送至方國皇宮,相思與國事并重,能否兩全?井右寬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時間久了,也成為了一種愁。
邊城的落日總帶著無比的落寞,成長總是孤獨且漫長,也許某一天,井右寬再在這里望著落日時,會感嘆落日的美好,宛如風燭殘年的回光返照。
天色冷的很,井又然坐在上京第一樓的窗前,望著暖陽,井又然與井又風一母同胞,可令井又然失望的是,井又風自從坐上了那個位置,兄弟情就越來越淡,以白開水相比也不會有太大的出入,更令他煩心的是,鐘明繡似乎在做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井又然想要去阻止他,但又有一些猶豫,井又風當初下旨鐘家誅九族時井又然曾出面阻止,因果循環(huán),亂世當?shù)溃稳ズ螐模?p> “王爺,齊國的使臣已經(jīng)進入上京?!笔绦l(wèi)頭在后輕輕說。
井又然垂下的眸復又抬了起來,嘆口氣,道:“來的是什么人?”
“齊國的三皇子齊天,身邊還有一女人,一生黑,與齊天總是同進同出?!?p> “女人?兩國交友,最深的便是和親,可自古以來沒有帶著女人一同前來的先例!那女人是何來處?”
“屬下他探不出,不過不可小覷?!?p> “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今是有心無力,青蘭,我是不是走錯了,皇位也許一開始就不爭的好,知道嗎,我天天在深夜里看見父皇站在我的窗前,怒目瞪視著我,夢回驚醒時,越來越憔悴?!?p> “王爺……”
“罷罷罷,走一步算一步,不愧于天地,不愧于良心?!?p> 信送到了方國皇宮中,齊尤溫拆開信的那一刻,心情復雜,井右寬即將派兵到睡城,幫助方國一同對抗齊國,可自己卻想倒打一耙,齊尤溫搖搖頭,心中念到,成大事者不可心軟。
齊國的拜訪且提出的協(xié)議令井又風十分滿意,事后,歌舞升平,鐘明繡得以坐在井又風身旁,惹得一干人等羨慕不已,齊天趁此說上大堆拍馬屁的話,井又風聽的很是受用,趁著機會,齊天道方國準備了一件禮物,送予姬朝陛下,井又然好奇,道快快呈上來。齊天拍拍手,樂聲起。
一曼妙女子身著輕紗,舞動著腰身,慢慢的走進,直至大大殿中央才停下,樂聲突然變得急促,女子隨著聲音一上一下,轉動著靈活的身子,井又風在上頭看的興趣缺缺,卻還是拍著手叫好。后宮的眾女人得知齊國獻上一女子,且受到了陛下的青眼,個個都咬碎了銀牙,恨不得沖上前去將女子的身體撕爛揉碎了嚼進肚里。
“陛下,喜歡嗎?”鐘明繡坐在井又風身旁,井又風的一切他都感到真真切切。
井又風頓了一會兒,道:“喜歡?!?p> “陛下,喜歡甚好。”鐘明繡輕笑,端起身前井又風曾用過的酒杯,自顧自的給自己倒酒。
齊天站起,給井又風敬酒,后道:“陛下,這禮物可還滿意。”
井又風呵呵笑道:“滿意。”隨即讓人將女子帶回后宮,安置在蘭香殿。
杜抉倩坐在蘭香殿,這里沒有她最愛的黑色,全是些紅黃橙綠青藍紫的,她不喜歡,卻也無可奈何,如今,她的生命開始進入倒計時,路不長了,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度過,她去尋了齊天,本妄想殺掉他,可相處了不過兩月,她都沒有殺掉他。揭開臉上的輕紗,杜抉倩望著窗外的院子,忽的想起他送她來時的嘲笑,無情的斷送了她最后一點心。
夜深了,這里遲遲沒有一個人出現(xiàn),杜抉倩本以為沒有人會來,躺在床上淺睡。鐘明繡趁著深夜無人,帶著玉蘭一同來到蘭香殿,蘭香殿只是鐘明繡所住的策殿,大大的方便了鐘明繡辦事的時間以及體力。推開門的那一刻,杜抉倩就醒了過來,仔細的聽著由門來的一丁點兒聲音,起身快速來到人后,待看清來人時,將手中的武器放下。
邊城,杜抉倩呆在自己的院子中侍弄花草,忽的被帶刺的紙條刺了手,心神開始不寧,連血流出都未曾察覺一刻后才覺不對,回神,地上已是被朵朵梅花沾染,隨即回屋做個簡單的處理,蕭夢安經(jīng)過,進了屋,正巧看到杜抉倩在包扎食指,上前去奪過杜抉倩手中的紗布,慢慢的纏繞:“大姐,定是分心了吧?”
杜抉倩搖頭,一會兒又點頭,心中悵然,宛若失了一塊,獨自的疼著。蕭夢安心疼的抱住杜抉倩,道沒事。
齊尤溫收到信,當即大筆一揮,準許井右寬派兵前來,卻料不到,這是引狼入室。如往常一樣,秦添和蕭夢安第一個將信拿來看,看完齊尤溫的信,蕭夢安笑得安靜,秦添笑得開心,這方國陛下做事不動腦子,回信這么快,可見方國已被齊國壓境或是膠著中。
事情往往不會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簡單,風大還是平靜無人得知,清風不解醉,夢知江南何處垂。念不及過往,笑看人生難知意。
井右寬收到信的時候,同時也得到了秦添和蕭夢安一同前往方國睡城的消息,井右寬沒說什么,只是無奈的笑笑,沒吩咐就走,真的是越來越了解了。春真是越來越進了,庭院中幾種常見的花都隨風盛放,杜抉倩瞅著沒事干,閑暇時光拿著水壺前來給花澆水,就著水汽,太陽下,小小的彩虹在朵朵花上綻放,杜抉倩本就著淺粉色的衣服,不免會讓人誤以為花仙下凡。不管別人,吳花果就是這樣認為,可是他說不出口,整整十歲的差距,使他在感情上有一些退縮,只是等杜抉倩離去時才屋檐下走出,用手輕輕的觸了觸剛剛喂飽的花,然后帶著笑離去。
君子有心無處述,是也伊人不知君。
井又風得到楚國派兵前往方國睡城時,剛剛被鐘明繡三言兩語的化解到杜抉倩屋中,彼時杜抉倩身著輕紗,每一步都仿佛妖精上身,使井又風一下子就陷在其中,生猛的將杜抉倩撲倒在地,來個妖精打架。而鐘明繡這邊,小李子也在,他將袖中的紙條取出,遞給鐘明繡,鐘明繡接過,紙上熟悉的字跡令她有一些動容,卻仍將眼淚裹在眼眶中。
“終于聯(lián)系到了,父親,他如此待你們,即使是愛,我也要他死我定讓他償命?!辩娒骼C將紙條放在燭火上,一會兒就化成了灰燼。
“什么?你說楚國派兵前往方國睡城了?”井又風將手中的美人扔下就出蘭香殿,回頭往鐘明繡所在的屋中忘了下,夜色下,燭影下人影晃蕩,井又風前行的腳停住復又離開
錦繡宮。
“小李子,本宮不知道你是誰,竟然你能幫我,本宮就不管你是誰,這封信你帶出去給他?!辩娒骼C將藏在桌底下的信遞給小李子,瞬息后,不見其人影。
“陛下走了嗎?”鐘明繡自顧自的問著,沒想到有人回答。
“娘娘,陛下走了?!庇裉m端著茶水進來。
“嗯,走吧,去看看這位杜妹妹?!辩娒骼C起身,夜色下,長裙在地上施施而動。
蘭香殿,杜抉倩事先服了軟骨散,井又風將她推到在地,她也無力爬起,鐘明繡來到這里看見杜抉倩躺在地上,大眼無神,忙喚人來將她扶起,請來了太醫(yī),聞是服了軟骨散,沒說什么,只讓杜抉倩好好休息,就回了主殿。
“娘娘,這事好生奇怪,為何美人她還要服軟骨散?”玉蘭在前舉著紅燈,燭光在風中搖曳,鐘明繡出神的望著紅燈,“玉蘭,風大了?!?p> “娘娘,趕緊回去,著涼了可不好?!?p> 黑黑的夜,靜靜的城,喧囂的劍,紅色的血,眼睛睜開,天亮了,來來往往的信件,吵吵鬧鬧的邊境,齊天剛回來不久,望著對面方國的睡城,忽的多了一面破旗,旗上用血歪歪扭扭的寫著楚字。
“怎么回事?”齊天望著,如若井右寬與齊尤溫真的結盟,齊國怕是兇多吉少,井又風他能派的動姬朝的兵嗎?聽說兵符不在他那里,“傳本帥命令,即刻起,密切關注方國睡城眾兵的動向,有異動馬上匯報?!?p> “是?!?p> 齊天沒有動,身旁齊國的軍旗在風中飄過,可對面有兩面,飄來飄去飄花了他的眼,就著風,齊國的沙城也就是邊城是切切實實的一座荒漠,黃沙漫天,與方國的睡城遙遙相望,一個荒漠,一個綠洲,這就是差距。彼時,也是秦添他們剛剛到了方國,齊尤溫得知,將他們詔到皇宮,由于方國不是很大,趕路只需一天一夜,也就到了。齊尤溫只見秦添,這讓秦添覺得蕭夢安受到了侮辱,奈何在他人地盤,一切由不得他。蕭夢安獨自在宮外,無趣的讓人回了暫時待著的驛站,自己一個人站在宮外的宮墻下發(fā)呆,一會兒后,似是下定決心,借步躍上宮墻,四處張望,等人過了才下到一顆樹上藏著,待完全安全,才下樹,心中比劃著之前在夢中看過的長琴殿的方位,鬼鬼祟祟的順利的來到長琴殿。
入了殿門,首先映入眼的是一座假山,假山下,群魚繞著假山戲耍,青荷才露尖尖角,已是春知風得意時。蕭夢安入了又一門,濃烈的酒香散來,蕭夢安咂咂嘴,舌尖只感口內口水不停的冒出,吞了口水,尋著酒味兒前行,入眼,便是一副美人臥榻圖,美人正是齊安是也。齊安右手拿著酒瓶,俯靠在榻上,清明的眸子有了幾絲血。
“分別后,你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蕭夢安走到齊安旁邊,蹲下身,以便與齊安對視。
“我知你會來,可我也沒什么辦法,酒可以麻痹我自己,讓我不去想那么多違背良心的事。”
“違背良心?既然如此你為什么又要選擇去做?”
“為了他們的命?!?p> “既然都有目的了,為何還要以此來麻痹自己?”
齊安停下了動作,酒瓶中的酒因突然全灑了出來,蕭夢安將酒瓶拿了過來,喝一口,“真是好酒,可惜了,你不能細細的品味,我的事也完成了,就此離去,這酒,我也拿走了。”
齊安呆在原地,腦中蒙著的那片霧散開而來,事由人定,為何我獨獨困在夢中,渾然不知?
“這方國是不是太過分了?九弟的兵都到了方國,竟還腆著臉來朕這里求合作?是不是認為自己太有臉了?”井又風道,將手上的信件壓到桌上。
井又然上前將信拿來,粗粗看了一下,道:“陛下,先不要急,既如此,方國就應該拿出點誠意?!?p> “三弟有想法?”
“嗯,素聞齊尤溫有一個寶貝女兒,倒不如……”
“你是說和親?”
“嗯?!?p> “是個好辦法,朕馬上寫信送去,你負責將人接來。”
“是?!本秩话輨e井又風,退出書房外,回頭就發(fā)現(xiàn)鐘明繡等在外面,如今是初春,她已褪去動日厚重的華服,換上了樣式簡單的春裝,鐘明繡也看見了井又然,上前行禮,“多謝三王爺?!?p> 井又然退后一步,鐘明繡已經(jīng)起來,井又然道:“貴妃娘娘言重了,我還有事,先行一步?!?p> 鐘明繡往前走一段,小李子守在門邊,見是鐘明繡,搖搖頭,鐘明繡道謝,轉身離去,行至御花園,見一群人圍著杜抉倩轉,鐘明繡咬著牙就往前去。杜抉倩的身份太過于尷尬,齊國送來的人,就在這里,無名無分,一瞬間就成為了所有人的笑柄,加上杜抉倩住在錦繡宮的偏殿,大家就把對鐘明繡的氣全撒在了杜抉倩身上,一個在姬朝無依無靠的人,怎么弄都沒事。
“你們在做什么?”鐘明繡上前去將杜抉倩拉到自己身后,杜抉倩默默的將手中的武器藏回袖中,來這,她忽然忘了做什么,齊天的影子在腦海中晃蕩一下,杜抉倩深感苦澀,又瞬間清醒。
“杜妹妹,走,回宮。”鐘明繡伸出手拉著杜抉倩就走,杜抉倩跟著,突然回頭,嚇得眾妃嬪扭過頭不看她們。等著杜抉倩走遠,眾人才拍著胸口道差點被她嚇死。
齊安在長琴殿中坐立難安,突如其來的和親打亂了她的一切計劃,且齊尤溫看著信高高興興的答應,并且收下了聘禮,再過五日,她就要踏上喜轎,到姬朝做他們的皇后,好不容易理清的思緒,又被打亂,齊安略感不爽,本不喜麻煩的她直到現(xiàn)在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被卷入,抽身是不可能有的事。
春風扶著楊柳,萬花笑彎了腰。蕭夢安站在齊安身旁有一會兒了,她已經(jīng)知道了和親的消息,來這兒,主要是想陪陪齊安,但也想得到一個答案,她看著楚國邊城的城門那邊,他怕是很難過,她怕也是很難過,為何?上天總是愛捉弄人?
良久,蕭夢安回頭看著身后臥在榻上的齊安,榻上的淚痕干了濕,濕了又干,蕭夢安無奈的搖搖頭,道:“想好了嗎?”
齊安聽著聲音,看向蕭夢安,紅紅的眼看著嚇人,仿佛是下定決心才說:“能不能別告訴他?”
“他已經(jīng)知道了?!?p> “我……”
“你在夢中就選擇了逃避,難道現(xiàn)在也要選擇逃避?”蕭夢安與她對視。
齊安別開了頭,悠悠道:“我不知怎么辦?怎么辦才好?”說著說著眼淚又出來了。
“五日后你就要踏上去往姬朝的路,我希望你三日后給井右寬一個答案,你知道的,醉夢不會讓人夢到假話?!?p> “你愛他?”齊安忽然道,蕭夢安差點沒給嚇到地上。
“怎么可能?我愛的明明是秦……哈哈哈,我在乎的人愛他,如果他受傷,她也會很難過。”
“真好,希望她能替我的那份一起算上。”齊安呢喃道。
“什么意思?”
“沒什么。你看,花都開了,明天你再來吧?!笔拤舭埠鋈挥X得看不透齊安了,卻未再說些什么,轉身離去。
秦添在外面等著,見著蕭夢安出來,急問結果。蕭夢安搖搖頭,秦添心中有些小失落,心中默默的為自家大哥點燭。井右寬坐在桌旁,保持這個動作已經(jīng)有兩個時辰有余,杜抉倩在一旁陪他站了一個時辰多,井右寬仍然沒有發(fā)現(xiàn),吳花果坐在井右寬對面,腆著笑,用手敲擊著桌面,大喊:“醒醒,兩位,這就把你們給打敗了?我威武的陛下呢?冰雪聰明的鬼醫(yī)呢?井又風這么做,無非是在作死,正好洛城就在旁邊,奪過來唄?!?p> “怎么奪?”井右寬問道,此事深得他心,井又風如此做已經(jīng)觸到了他的傷口,如今他恨不得早日將他千刀萬剮。
“陛下,京中傳來消息,鐘明繡在信中提到了杜妹妹,說她不簡單,上次又有消息說杜抉倩的妹妹與齊天一同往齊國皇宮中去,鐘明繡說這杜妹妹就是齊天送來的。”
“妹妹?”杜抉倩在一旁聽著,仿若受到晴天霹靂,一時看起來就沒有那么精神,吳花果忙喚著屋外等候的子雁將杜抉倩送回房間。自從蕭夢安去了方國,四個貼身丫頭也就全留給給了杜抉倩。杜抉倩回到房間也沒有閑著,將自己才研制出的毒藥粉用三個不同樣式的簪子裝上,又拿出三個瓶子,將三顆解藥放到瓶中,齊安,你幫我,照顧下我妹妹,這東西我交予你,請你一定要讓鐘明繡和杜抉倩服下。簪子我送與你,這簪子中含有劇毒,請妥善使用。杜抉倩喚來子雁,讓其將信交予醉夢送往蕭夢安手中,蕭夢安會懂的。
第二日,蕭夢安攜著信與藥物再次出現(xiàn)在長琴殿,她坐在青梅亭中,齊安幾日罕見的沒有帶著酒來,白色的裙衫隨著蓮步輕輕動著,“夢安,我想好了,你說的對,我不能在逃避了,事由人定,這信,麻煩你了?!?p> 蕭夢安接過,將桌上的東西往齊安那邊挪挪。
“這是什么?”
“這是好東西,杜抉倩送你的?!?p> “杜抉倩?你們的神醫(yī)?”齊安問到。
“嗯,這三枚簪子,是送你的,這是毒簪,用的時候小心一些,這藥你先吃了,就不會中什么一般的毒?!?p> 齊安服下,然后將三枚簪子一一插在發(fā)髻上,蕭夢安夸道:“這三枚簪子你帶著真好看,記住,想要誰死,就將簪子湊那人近點,離鼻尖一掌處,一兩個時辰后,必死無疑。瓶中還有兩枚藥,信中寫的我沒看,你看看。今天的事我也算完成了,我不會再來找你,請一切保重?!饼R安看著蕭夢安離去,心中默念,一切保重。
蕭夢安拿到齊安的答案后,便全速追趕秦添他們,這里綠色那么多,實在很難想像出方國和齊國的國界是荒漠,走在路上,蕭夢安回頭看往皇宮,春風蕭然,此去一別,日后再見之時,愿你不在迷茫。
方國不大,五日后喜樂從那頭傳到這頭,蕭夢安望著那方…道:“她離開了,我們是不是該行動了?”
“再過幾日吧,等她到了姬朝,對這邊的事沒那么快了解到時?!?p> “嗯,那邊是荒漠,不如我們帶著百來人前去查探?!痹捠沁@么說,蕭夢安已經(jīng)帶著自己的人往前了去,方國的人看著他們,就當不存在,撇了一眼就走。
“呵呵。”蕭夢安輕笑。
“一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鼻靥眈{馬遠去,一個時辰后,來到了兩國的交界處,對面,齊國的人五人一組,來來回回的巡視,還有騎兵一刻一過,黃沙飛揚。
“這么嚴實?”蕭夢安蹲下身,捧起一手的黃沙,風吹過,黃沙四處飄揚,秦添大笑著蕭夢安被黃沙拍打著的臉,卻還是伸出手將蕭夢安的臉遮住,蕭夢安輕笑著,將手上剩余的黃沙拍在秦添臉上,由于個頭問題,黃沙直接從秦添脖頸處與衣領的縫滑進去。
“哈哈哈?!笔拤舭泊笮?,并道:“我不是故意的?!?p> 秦添拍拍身子,黃沙被束帶束著,也沒有往其他地方滑去,不過還是不怎么方便行動,他環(huán)視了四周,離這里最近的遮蔽物也要走上幾刻。
這邊蕭夢安拿出一個花盆,由于事先已經(jīng)用草將底部的縫給堵住,所以此刻她將地上的黃沙往里捧,并說道:“都說這里是荒漠,我想試試能不能長出花兒來?!鼻靥睃c點頭,認為很有道理,也蹲下來一同將黃沙捧進花盆里去,一時失誤,越了國境線,雖然聽著箭來的聲音,已有防備,卻還是被箭擦邊而過。秦添看著蕭夢安流血的左手與自己鞋上的箭,從袖中抖出個毒球球就要往那人彈去,蕭夢安一把抓住他的手,回頭,箭雨就過來,拉著秦添就往后退,退到馬前,道:“你們先看著,我找東西,切記,現(xiàn)在不能殺人?!?p> 秦添覺得有理,收起了手上的毒球球,從馬背上拿起一柄長槍,護在蕭夢安身前,過了一會兒,蕭夢安遞給秦添一把慢性的毒球球,道:“這是慢性的,子夜的時候,他們該都死翹翹了。”然后運著輕功給每人一把毒球球。
無人受傷,除了蕭夢安,待蕭夢安回到秦添身邊時,秦添無意間撇到蕭夢安左手流出的黑血,“你中毒了?”
“哈哈哈,沒事,我有百毒丸,只要不是什么大毒,會自己解的?!?p> 對面齊國的人,都有點不自在,明明覺得自己被人擊中,卻始終沒受傷,眼看著秦添她們已經(jīng)走遠,心道奇哉,卻也沒有跨過去。
子夜,三百來人陸續(xù)死去,死狀都為紫唇,待人來檢查是否得病和詢問時,竟無一人生還。軍中人心開始不定,對此,齊天不得不和眾位將領費大勁安撫所有人,說他們是被敵人下了毒。不過他們真的說對了,但他們說出來自己都不相信。
回到崆城的井右寬,第二日就來到西城門上眺望著遠方的洛城,良久,他轉過身望著豐城,杜抉倩跟在他身后,井右寬深知,卻不能回頭:“值嗎?”
杜抉倩沉默,隨他一同看往豐城,道:“我知道,她在那兒,可你覺得值嗎?”
沒人在說話,第二日,豐城中喜樂忽遠忽近的飄來,齊安坐在轎子中,手中拿著早已濕透的手絹,忽然道:“木琴,是不是到豐城了?”
“是。”
齊安將紅蓋頭掀起,粗粗望著不知是崆城還是邊城的方向,“井右寬,你愛我嗎?可是我希望你不愛我?!遍]眼,將妝弄花。
“值嗎?”吳花果坐在案前,對面坐著柳承期和祈信封,他們一同問吳花果。吳花果佯裝看著眼前的布陣圖,抬頭,滿眼蕭瑟,道:“不知道,沒嘗試過,沒有過這種感覺。”吳花果看著對面的兩人,兩人一同搖搖頭,“我們也沒有這種感覺,我們也不知,不過我們是旁人,認為不值。”
“是嗎?”吳花果問到,將手中的紅筆直直的均勻的將洛城涂紅,“十五日后,拿下。這是布陣圖,你們看看有什么可以修改的,晚上就拿去給陛下看。”
“是。”祈信封答完,就飛走,柳承期大叫:“師父,你看師兄又跑了?!?p> 吳花果喝了口苦茶:“這不是正常的嗎?”
“唔……”柳承期無奈,坐在那里開始看圖,并且還拿出一個小本本開始記筆記。吳花果在對面望著他,突然道:“徒弟啊,寫信給西門予,齊國準備攻入睡城。”吳花果閉著眼,思考著如何讓齊天暴躁。
“陛下,吳花果請您去商量有關洛城的相關事宜?!崩窃抡驹跇翘萏?,井右寬聽著洛城,嘴角泛著冷笑,這是第一步,大哥,接招。父皇,在天上好好的看著吧。井右寬伸出手,一掌放在眼前,洛城就看不見了,然后他將手捏成拳,道:“洛城,我收下了?!?p> 井右寬來到議事處,吳花果已經(jīng)等候多時,見井右寬來,伸手讓他在對面站著,自己拿著根木條仔細的講著:“百姓是無辜的,為了減少傷亡,我建議運用暗龍的殺手組織,前幾天將洛城幾個有影響力的將士文武官除掉,還有,軍師必須除掉,不然會拖時間。等著敵方潰不成軍時,率三萬人攻入,洛城就到手了?!?p> 井右寬聽完,細細思索,:“就按你的辦。我寫信去給秦添?!?p> 上京,井又風突如其來的不好的預感,讓他心情很不好,不踏實。
齊安到了上京,被安排在別宮,來傳令的公公說等到下一個良辰吉日大婚,還讓齊安這幾日穿著喜慶的顏色靜靜等候。
“良辰吉日?公公說的良辰吉日是什么時候?”齊安問著,那公公卻是轉身離去,木琴在齊安身后,怒道,“這太監(jiān)真惡心。”
“閉嘴。人家的地盤由不得我們亂來?!饼R安喝止,與木琴一同收拾著行李。天色漸晚,這別宮好似只有齊安與木琴兩人,遲遲未見有人前來送晚膳。
“這也太怠慢人了?!蹦厩俦г沟?。
“得了,木琴,看樣子他們是不會怎么關注這邊了?!饼R安看著墻外,“都說這上京熱鬧,我們倒不如出去瞧瞧,也許還能混個飽飯?!饼R安在別宮中環(huán)視一番,除了她自己所在的院子沒人之外,其余地方仍舊有人在走動,但……齊安看著緊鎖的院門以及院門口守著的人,心中嘆道還真是監(jiān)獄。她退下來,木琴站在他身后,“既然是讓本公主來當皇后,豈有不做之理。”齊安轉身,看著高高的城墻,好在旁有樹做輔助,齊安輕松的跳上墻,并坐在墻上。
“請問你可是齊安公主?”突然的一聲將齊安嚇了一跳,她低頭往下看,一身著灰色長衫的男子蹲在地上,頭上戴著頂帽子,現(xiàn)正抬頭望著她。
“你是誰?怎的這么肯定我就是齊安?”齊安待在墻頂,左手放在墻沿上,一旦發(fā)生什么事,也方便退回去。
“公主不用擔心,我是涼王府隨士輕仆舒青?!?p> “涼王府?”齊安重復到,涼王?慢慢的舒青感覺上方?jīng)]什么回應,過了些許時間,感覺有什么拍打著自己的帽子,抬頭時已見齊安滿臉的淚。
“你很難過?可為什么你從不回應王爺?”舒青站起來,轉身抬頭望著她。
“因為沒有結果?!?p> “一直這樣下去,不會有遺憾?”
“會,曾經(jīng)有個人也這樣問過我,我想了一夜,然后給他寫了一封信?!?p> “哎,真是多情惱人?!笔媲嗫粗胺?,齊安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與樣子,良久,舒青再次道,抬頭時齊安已經(jīng)不在墻上了,他喊道:“齊安公主?”
“在呢?!?p> “公主接下來怎么走?”
“做皇后?!?p> “好,宮外找我,宮內有小李子,我會安排一些人在你入宮后照顧你,切記,萬事小心。”
“多謝。”齊安道,復又爬上墻,“本公主現(xiàn)在好餓,煩請你弄點吃的來吧?!?p> “……”舒青看了眼齊安,轉身離去。
“哎,你別走啊……”那一晚,齊安與木琴終是沒吃上飯,好在屋子中有幾顆水果墊肚子,齊安才沒至于餓死。第二日午時,齊安哭笑不得,這別宮的人突然就熱情起來,好吃好喝的招待著,昨日來傳令的公公今日又來了,手中拿著圣旨,齊安見著,心中對昨晚那人的身份開始懷疑起來,并在心中念到,此人還好是朋友,如果是敵人,豈不半步?jīng)]走到,就給干死了。
下月二十三,宜嫁娶。
的確,井右寬收到了齊安的回信,信中寫到,她要去和親,不知什么時候會與他再見,信末還提到讓他放心,只要約定還在,她永遠不會背叛。其余只字未提,井右寬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傷心仍舊將信好好的收好,放入旁的一個錦盒中。
第二日,齊國以方國無緣無故將自己的人毒死的理由正式攻打睡城,秦添瞅時機,讓暗風帶著人前往洛城,洛城人的人前往姬朝的各個城市散布井又風弒父奪位的謠言。
“時機到了啊?!笔拤舭舱驹诖扒?,舀了碗水輕輕的倒入眼前的黃沙中,然后從旁的碗中抓了把種子輕輕的灑在黃沙上,用著小鐵鏟翻沙,“小蘭花啊,慢慢的生根發(fā)芽吧?!笔拤舭厕D身,“你在這里把控局勢,我?guī)е蝗f人前去支援方國?!鼻靥砜粗拤舭舶腠懀劈c頭答是。
洛城,一個個有地位影響力一般的將士爭先恐后的死去,已經(jīng)導致了一部分的人慌亂不已,地位高的一個都沒有死去,幾乎中級別的人死的差不多了,離奇死亡也消停了些,等過了三日,地位高的,一天死一個。軍中死氣沉沉,所有人對天祈禱,下一個不是自己,在沒人能夠顧著井右寬這邊。因此,崆城的人掐著點,由岳風青帶著三萬人攻入了洛城的東城門,洛城的南城門緊緊挨著葉城,余震也接到消息,在岳風青攻入洛城后,大開城門,熱烈的歡迎洛城的殘兵敗將來他這里避難,就此進一步的贏得井又風的信任。
醉叨叨
沒人看哦,好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