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的豎起大拇指,蔡大娘心服口服:“小郎君真厲害,你不知道,上次你說的叫花雞,我在家翻來覆去想了很多遍都不得要領,如果不來見識見識恐怕覺都睡不好,要不你教教大娘?放心,大娘不會讓你白教,有條件盡管提,大娘絕對能辦到?!?p> 一旁李大娘看著蔡大娘諂媚的臉,心里暗暗鄙視,別人都說蔡大娘是慶豐第一潑婦,她本來還不太相信,現(xiàn)在算是見識到了,叫花雞的名字雖不怎么好,但一聽也屬于傳媳不傳女的獨門秘技,別人就算帶上白花花的銀子,錢老板也不一定愿教,你老著臉空口白話就想討走,不是潑婦又是什么。
李大娘可是清晰記得,當年她為學做蔥油餅,花費了多少心思。
誰知錢宇卻沒有半點敝帚自珍的意思:“你想學叫花雞?沒問題,我可以把知道的都教你,不過我只熟悉理論,動手就差了些,蔡大娘可別笑話。”
說著,錢宇將做叫花雞要用的材料說了一遍,剛想拜托雄雞去買,蔡大娘立刻朝瘦高丈夫踹了一腳,男蔡老板便如脫韁的野狗般跑走了。
趁著等待的時機,錢宇對李大娘道:“大娘,蔥油餅我是沒什么可教你的,但你就沒想過增加一下商品種類?除了蔥油餅,你還可以賣千層餅、月亮餅、雞蛋灌餅、雜糧煎餅等等,以后生意好了,盤下一個店面,帶兩個徒弟,您坐在門口當掌柜,多愜意的生活啊,店名我都幫您想好了,就叫餅臨天下?!?p> 李大娘同樣對錢宇描述的場景神往不已,不過下一刻她臉上又全是為難:“錢老板,你的建議好是好,只是你說的餅我一個都不會做??!”
錢宇拍拍胸脯:“你不會,我會??!你不是有我的技術指導嗎?
我給你說,月亮餅最重要的是做粉蒸肉,取豬肉硬肋切塊,加入用花椒炒好的小米和白糖、面醬、蔥、姜絲,再用醬油拌開,下面墊上排骨上籠蒸爛即可。粉蒸肉夾進月亮餅中,再放一勺芝麻醬和酸豆角,那滋味,保證吃完還想吃,怎么都吃不夠!”
說著,錢宇又詳細講了一遍做月亮餅的注意事項以及用料多少,直到李大娘完全弄明白才停止。
“大致就這么多,您可以先試制一下,再根據具體情況進行調整,等徹底掌握了,我再給您說其他餅的做法。”
錢宇和李大娘講月亮餅時,蔡大娘就在一邊看著,這小郎君傳授秘技都不避人的嗎?
她當然知道覬覦人家的秘方是大忌,但身為骨灰級廚藝愛好者,知道有新菜做法怎能忍得?。克圆爬现樒ふ咀〔蛔?。
她已經做好了對方趕人的準備,結果錢宇不僅一個字沒說,見她傾聽還刻意增大聲音。對“不傳之秘”的講解,更是詳細到令人發(fā)指的地步。
蔡大娘看著錢宇,眼睛里全是佩服:“小郎君的心胸,老身佩服得五體頭地,不如你收老身為徒如何?”
錢宇一愣,天地君親師,他可是知道古代師徒之間的關系,自己要是收她為徒,豈不是和收個干女兒差不多?四十多歲肥胖如滾筒的女兒……
錢宇的內心其實是拒絕的,他更想收個嬌美如花的女兒養(yǎng)著,比如林詩詩,就算只能看也養(yǎng)眼是不?不過有人心甘情愿拜師,那是對自己的肯定啊,不收還真不好意思:“行啊,不過我可是收學費的,哦,就是你們說的束脩!”
當然,如果林詩詩愿意拜他為師,錢宇肯定不會提錢的事。
蔡大娘見狀,一身肥肉立刻就往地上趴:“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徒兒雖非大富之家,但束脩還是付得起的?!?p> 錢宇連忙扶住,一個可以做自己母親的婦人給自己磕頭,他可受不起:“師傅徒弟的,有這個意思就行,禮不用這么大!”
只是不管錢宇如何說,蔡大娘還是堅持磕了三個頭方才作罷。
李大娘看蔡大娘如此恬不知恥的去拜一個年輕人為師,心里不禁暗罵這老貨的不要臉,可等她張口卻成了:“錢老板,既然你收了蔡老板,不如將老身也收了吧。老身家境的確不如蔡老板,但老身有個煎餅攤子啊!只要師傅收了老身,煎餅攤子的干股送師傅一半?!?p> 錢宇看看蔡大娘,又看看李大娘,嘴角不停抽動,額頭黑線亂竄。
他倒不擔心蔡大娘的束脩少,也不嫌李大娘煎餅攤利潤薄,只是您二老張口讓我收了你們,閉口讓我收了你們,很容易讓人想歪的啊啊啊?。?!
不管怎么說,錢宇還是認了這兩個徒弟,這時,蔡大娘的瘦高老公也回來了。錢宇便準備現(xiàn)場制作這讓蔡大娘念念不忘的江南名菜。
飛龍幫眾兄弟只知錢宇做飯好吃,但除了公羊外,還未有人見他親自動手,錢宇也是人來瘋,見所有人都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渾身頓時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興奮的兩股顫立膀胱發(fā)抖。
“叫花雞傳說是一位花子流落到一個村莊,偶然得來一只雞,欲宰殺煮食,可既無炊具,又沒調料。他便將雞殺死后去掉內臟,帶毛涂上黃泥,置于火中煨烤,待泥干雞熟,剝去泥殼,雞毛竟也隨之脫去,只剩雞肉,一嘗之下,味道鮮美異常。后人根據此法再加改良,就成了現(xiàn)在的叫花雞?!?p> 錢宇一邊介紹,一邊動手,只見他先用刀背將雞腿的骨頭敲斷后折疊成型,加入蔥、姜、蒜、鹽、蠔油、白酒、胡椒等調味料用力揉搓均勻,又在雞腹中塞入香菇、洋蔥,用泡好的荷葉緊緊包了,再涂上厚厚一層粘土,稍稍靜置一炷香,準備工作便完成了。
本來按照程序,接下來是要搭土灶烘烤的,但有了石灰窯,就省了這道工序。
錢宇在石灰窯進火口附近的滾燙地面上挖出一個一尺深的小坑,將泥包好的叫花雞埋進去,用燃屑蓋好,剩下的便是等待了。
三炷香過去,雄雞吸吸鼻子,忽然道:“我聞到香味,雞熟了?!?p> 大熊搖搖頭:“香味是有,可想燒熟還要等一會?!?p> 岳飛很果斷:“雞肯定熟了,但里面香菇和洋蔥的味道沒有溢出來,等等吧!”
錢宇聽得滿頭大汗:各位大哥,這叫花雞離地面足有一尺,還包了一層荷葉一層泥。我聞了半天,屁味都沒聞到,你們卻一個賽一個說的煞有其事,都他娘的是神仙嗎?
心里估摸一下時間,他俯身將染屑挖開,一個漆黑如墨的泥團便映入眼簾,用刀背敲開泥殼,雞肉和香菇特有的清香混雜在一起逸散出來,饒是錢宇午餐吃的極飽,這時肚子也不禁咕咕叫了起來。
不僅錢宇,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直吞口水,錢宇剛想說什么,就聽公羊道:“這就是叫花雞?看起來好香的樣子,我先嘗嘗?!?p> 說著,他就去抓一側的雞腿,誰知手剛伸出一半,卻被一雙更大的手擋住了,是憨牛:“羊哥,你平時做飯可沒少偷吃好東西,雞腿還是留給我吃吧!”
公羊大怒:“放屁,老子雖然管著廚房,但哪次不是和兄弟們一起吃的?你再信口雌黃,信不信我和你割袍斷義!”
猴子見兩人爭執(zhí)不下,端起盤中的雞就跑,公羊立刻追了上去,憨牛朝眾人憨憨一笑,也跟著跑走了。
錢宇看著這個場景,隱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下一刻,雄雞、大熊,包括岳飛,都飛一般的殺過去,然后是一陣廝打喝罵之聲:
“哎喲,誰打我!”
“奶奶的憨牛,再掰我手指弄死你?!?p> “雞屁股是我的,我看誰敢搶!”
……
石灰窯旁,只留下錢宇和他的兩位大齡女徒在風中凌亂。
錢宇尷尬的看著蔡大娘:“叫花雞的做法你知道了,我也是第一次動手,里面肯定有不足之處,你回去再琢磨琢磨,相信以你的資質,一定可以青出于藍的。”
蔡大娘點點頭,心里卻是苦笑:“我連師傅做的叫花雞味道啥樣都不知,怎么判斷是否青出于藍?”
蔡大娘和李大娘走了,自從錢宇這得到新菜的做法,兩人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回去試驗。錢宇也不挽留,只是告訴她們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來問。
叫花雞的爭奪最終告一段落,作為飛龍幫大哥,岳飛以一只雞腿、一個雞屁股的完美戰(zhàn)績拔得頭籌;大熊搶到一個雞架,屈居第二;雄雞最慘,啥都沒搶到,還是公羊看他可憐,友情贈送半塊雞肝。
看著臉上各種淤青的眾兄弟,錢宇沒好氣道:“我的哥哥們哎,你們想吃叫花雞,我可以給你們做啊,咱現(xiàn)在又不是窮的揭不開鍋,犯得著這么較勁嗎?”
岳飛等人尷尬的看了錢宇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只有雄雞憤憤道:“克油克油,你還敢說,要不是你做的叫花雞香氣如此誘人,我們至于同室操戈嗎?”
怪我了?錢宇無奈的聳聳肩,他現(xiàn)在可沒心情和他們打嘴上官司,因為第二批磚要出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