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玉,若當真不想娶,便再過幾年?!苯K究,傅衍還是心軟了,他還那么小,承受的已經(jīng)夠多了。
“不,朕會娶。”臉依舊埋在傅衍懷中,語氣堅定。
長嘆了口氣,傅衍逐字逐句道:“太后新喪未期三載,不宜嫁娶,可先擇妃嬪,喪滿再處立后事宜?!?p> 妃嬪說白了便是妾,無需三媒六聘,無需紅妝典禮,往后宮一放便可,既堵住了悠悠眾口,又能觀摩一陣,擇于傅懷玉最有利者為后。
“謝皇叔提點?!备祽延癯笛芄ЧЬ淳吹匦辛艘粋€大禮,遲疑許久的手,始終未能伸過去牽住傅衍的衣袖。
將他的動作盡收眼底,傅衍斂下眉眼,搖著輪椅轉(zhuǎn)身離去。
“皇叔!”
“嗯?”手略一停頓,卻沒有轉(zhuǎn)回去。
“天涼,皇叔注意身子?!?p> “孤知道?!?p> 翌日早朝,傅衍也去了,那些個上奏讓傅懷玉娶妻的官員依舊沒有收斂,傅衍便垂著眼簾看著,待他們說完,傅衍眸色微動,立即有人站出來,一一列舉了那些人的莫須有罪行,使傅懷玉不得不將其罷官或貶職處理。
傅懷玉知曉,傅衍這么做,一方面是為了他出氣,另一方面更大的原因,是為了警告朝堂中人,傅衍還在!即使鮮少出面,這鄴國,仍舊是傅衍說了算!
親情歸親情,朝堂歸朝堂,傅衍的此般行徑,必引起身為君王的傅懷玉不滿,可他現(xiàn)在又不能拿傅衍如何,那句‘帝王無情,君者無心’一直印刻在他腦海里。他不會做那樣一個君王的,絕對不會!
他想除去傅衍不假,但想要保住傅衍性命也不假。等日后,他必然能在其中尋到一個平衡,既削弱傅衍在朝堂勢力,又能保傅衍一命。
彼時單純的傅懷玉豈知,既是鏟除,自然要連根拔起,不留性命。傅衍同他是對立面,豈可共存?
此日早朝的最終結(jié)果,便同傅衍昨日所言,那些呈上畫像的女子,盡數(shù)入了后宮。
下朝后傅衍未再去見傅懷玉,而是在沈墨的推扶下回了自己的王府。
歸府路上遇到各家小姐入宮的隊伍,或是兩兩挽手,好奇打量,或是三五成群,有說有笑,唯有站在隊伍最后的一個女子身姿挺拔,邁著莊嚴的宮步筆直地跟著隊伍行進。
此女姓王,乃王氏嫡系最后一點血脈……長房凋零,旁系猖獗,嫡系最后一點希望恐寄托于此,一個和傅懷玉約莫大小的女孩……
傅衍只透過被風(fēng)卷起的車簾朝人群稍瞥了一眼,便再沒有將視線往那個方向看。
希望這群人里,莫再出一個薛太后了。
歸府路上,傅衍忽聞打斗之聲,遂命車夫循聲繞路至一小巷,傅衍敲了兩下車軒,當即有暗衛(wèi)出現(xiàn)制服住了一個黑衣刺客。
“孤竟不知,臨國原是如此囂張?!钡统恋穆曇繇懫?,傅衍掀開一半車簾,懶憊地看向被逼至絕境卻依舊笑如春風(fēng)的喬慕。
“休思如此狼狽,孤也是第一次見?!闭f著,傅衍伸出一只手,邀請喬慕上了馬車。
“長安見笑了?!笔种姓凵纫晦D(zhuǎn),喬慕搭上傅衍馬車,他和傅衍不同,是貨真價實的文弱書生。一點武功都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