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我倒是忘了!”江昊說道:“你與那個什么叫楊旭的,不一直都是形影不離嗎?既然你在這,那他也肯定在這。也罷,本公子就坐回好事,讓你們一會就團聚!”
江昊與楊旭兩人的矛盾,完全是起源于孔姑娘。而這個矛盾,原本是有可能調(diào)和的。那日在城門口,只要楊旭他們服個軟,事情也就過去了。若是事情照著那樣發(fā)展,江昊恐怕現(xiàn)在已記不得他們。
可惜,常寶童橫叉了一手,讓江昊當眾跪在了城門口。這樣大的羞辱,讓江昊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常寶童他是不敢招惹,所以他只有把氣撒在楊旭兩人的頭上。
而在城門口那次的沖突之后,江昊始終都在派人打聽楊旭的事情??墒?,楊旭隨后就與胖子出了京,使得江昊沒能有機會報復(fù)。況且,在京城范圍內(nèi)報復(fù)他們,誰知道這兩個人會不會再一次湊巧的遇見常寶童啊?
所以,江昊強壓下心頭報復(fù)楊旭的想法。偏巧,他與孔姑娘的婚事,又在這個時候吹了!
孔姑娘離家出走,明顯是在躲避著他。此舉,又像是在江公子的身上插了一刀。而這其中,雖沒有楊旭什么事,但江昊卻固執(zhí)的認為,孔姑娘會離家出走,多半是因為與楊旭的那場相遇。
都說女兒家吃起醋來厲害,可這男人猜疑起來,卻也同樣的瘋狂。況且,江昊是一個極度小心眼的男人!
所以,這次他見到了胖子,可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當下,江昊恨不得生食其肉。
可是,對方畢竟是錦衣衛(wèi)。理智告訴江昊,他不能像對付旁人那樣的亂來!
“那個楊旭不是囂張的很嗎?怎么今天不敢出來了?”江昊說道:“既然楊旭做了縮頭烏龜,本公子就只好拿你頂賬了!不過你放心,很快就會讓你和楊旭見面的!”
“方大人!”江昊對著地方官頤指氣使?!斑@個胖子還有同黨,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稍后你要一并將之緝拿!”
“是!”既然已經(jīng)選擇站在江昊這條船上,方大人自然要想方設(shè)法的迎合人家的意思。
卻見這時候,呆呆坐在桌旁的喬德海又有了自己的心思。“江公子,嫌犯的同黨也在我府上,小的是為了穩(wěn)住這些叛黨,才假意與他們交好。現(xiàn)在,小的愿意協(xié)助官府,把這些亂黨全部緝拿!”
見風使舵,無論是在官場還是在商場上,都頗為常見。甚至于,在某些大家族中,自家人之間也同樣的大行其道。喬德海的這點小心思,江昊一眼就能看出來。無外乎就是想要撇清自己的關(guān)系!
看透雖看透,可江昊卻不會傻傻的將其心思說出。這西安府,他還要待些日子。此地的富商、士紳,他還用的上。今日的威風已經(jīng)抖了,就沒必要抓著對方不放了。況且,此刻他的一句話,無異于是給了對方天大的人情。如此,這些聰明的生意人,該知道如何報答他!
江昊說道:“哦?此話可當真?”
“當真、當真啊……”喬德海連連的點頭。
“既然如此,這事情卻也怪不得你!只要你協(xié)助擒拿亂黨,便可將功贖罪!”
“多謝公子開恩……”
“哎!這罪過雖免,可若是不罰,難保你不會再犯錯誤!也難以使在座的諸位信服?。 ?p> 喬德海一聽,“不就是要錢嗎?老子出些血就是了!反正,錢早晚都是會賺回來的!”
喬德海急忙表態(tài),“小人愿意受罰!”
江昊頗為滿意的點點頭?!昂茫》酱笕?,盡快緝拿叛黨吧!”
方大人立刻會意?!扒苣媚纥h。不得猶豫!”
差人們在催促下,二次里就要上前!
“慢著!”胖子又是一拍桌子,喊道。
“死胖子,你別想再拖延時間!給我上,綁了這個胖子!”
“慢著!江昊,難道你忘了常寶童?”胖子威脅道:“你今天綁了我,難道就不怕回京之后常寶童殺了你嗎?”
“少拿常寶童嚇唬我!就算他真能把我怎么樣,你也見不到這天了!給我動手!”江昊算是狠下了心。如今他已是勢成騎虎,萬萬退卻不得。
“慢著!”
江昊惱了!“死胖子,你幾次三番的捉弄我,真當本公子不敢現(xiàn)在殺了你?”
“額……江公子,這次不是我喊的!”胖子向江昊眨著眼睛。
“恩?”江昊一愣?!罢l?哪個王八蛋亂說話!”
就在他的身旁,烏將軍緩緩的站起了身?!敖樱潜緦⒂性捯f!”
“你……”江昊心下差異??墒?,他卻不敢對著烏將軍發(fā)飆。按說,人家才是此行的主腦,自己只不過是老爹安排來“鍍金”的!
“烏將軍可是有事?不妨等擒拿了逆黨之后,你我再詳談吧?”江昊小心的詢問。
“本將所說的事,就與這位小兄弟有關(guān)!”烏將軍一指劉耀祖。他可沒有像江昊那般,一口一個“反賊”的稱呼胖子。
“他?”
“我?”就連胖子自己都不知道,這位將軍與自己有什么糾葛。“找我有什么事?”
烏將軍詢問道:“剛才,聽小兄弟提起常寶童。不知你說的是哪位常寶童?”
“有門兒!”胖子心底暗暗高興?!伴_山王府的小王爺,常寶童!”
“果然是小王爺!那么,閣下又與小王爺是什么關(guān)系呢?”
胖子心下頓時有了主意?!拔液托⊥鯛斒桥笥眩 ?p> “胡說!”桌面上,江昊不干了!前次在城門,對方分明也是與常寶童初次相見。怎么到了這死胖子的嘴里,竟成了朋友?!俺P⊥鯛斣趺磿心氵@樣的朋友?”
“不行嗎?嚴世藩還有你這樣的朋友呢?不管怎么說,老子也是有官身的人!”胖子始終在以江昊不是官身這間事情上嘲諷他。
“你、你、你混蛋!”江昊真不知道,這個死胖子究竟是不怕死呢,還是天生就這么癡傻。眼見得禍到臨頭,他竟沒有一絲服軟的意思。如此,江公子心頭的怒火,又何以能夠得到發(fā)泄呢?
江昊幾次三番的難為楊旭和劉耀祖,就是為了泄憤。他想要看到,對方跪在他的身前,扶著他的膝蓋軟語相求。可這胖子的言行,卻與他所想的相去甚遠。是以,江昊的怒火已經(jīng)達到鼎盛,若不燒人,必然燒己!
“江公子,我看這位小兄弟說的多半是真的!”
江昊心頭,已然是十分的不悅。“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樣?”
烏將軍說道:“既然是真的,江公子就不能隨意的處置!”
“恩?”胖子心想,“看來是賭對了,這個將軍與必然是看在常寶童的面子上,才替我說話的。哎呀,回京之后,還真要到開山王府拜會一下,說不定今后還能借著這張‘虎皮’保命呢!”
這一次,胖子真的猜對了!
這位烏將軍,即然是軍中將領(lǐng),必然是受五軍都督府的指派。而五軍都督府,盡皆是由歷任的鄂國公執(zhí)掌。當初,同樣跟隨太祖也打天下的人中,開山王常遇春,與鄂國公徐達兩人關(guān)系最為要好。是以,他們兩家之間來往甚多。如今雖已過去了是上百年的時光,可這份交情卻不曾有絲毫的減弱。
況且,常家在軍中也是有著一定聲勢的人,烏將軍沒有必要因為一個江昊,而得罪了常寶童的好友。
“烏將軍,這死胖子分明就是在撒謊!想常小王爺是什么身份,怎么會與一個小小的錦衣衛(wèi)百戶結(jié)交!”
我將軍說道:“江公子,你不了解這位小王爺。天下間,就沒有他不能結(jié)交的人。小王爺每每到了軍中,與我們這些當兵的一起吃飯、一樣的說笑,他從不以出身視人!”
“那又怎么樣?”
“常小王爺?shù)呐笥眩^不會是叛黨!”
“你憑什么這么說?”江昊蒙拍桌案?,F(xiàn)在,他只覺自己的肺都要被氣炸了。再也顧不得烏將軍的顏面,對其瞪起了眼。
烏將軍卻是凜然不懼。“就憑開山王這幾個字!這幾個字,是常家?guī)状擞眯悦鼡Q來的,由不得你隨意的構(gòu)陷!”若是旁的事,烏將軍大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纱藭r涉及常寶童,又涉及他們這些武將的聲譽,令烏將軍絲毫退步不得。
“若是讓江昊今天構(gòu)陷了小王爺?shù)呐笥?,說不準他明天就會構(gòu)陷到小王爺?shù)纳砩?!”烏將軍本著這種想法,才出面直言頂撞江昊。
江昊氣急之下,聲音提高了很多?!澳銊e忘了,我為什么會跟著你來到西安!”
江昊雖無官職,卻與監(jiān)軍無異!
明朝時,每每有將領(lǐng)帶兵除外鎮(zhèn)守,朝廷必然會派遣“監(jiān)軍”跟隨。所謂“監(jiān)軍”,自然是監(jiān)督這支軍隊的一切行動。包括將軍的一切行動!這一職位,多是皇帝的心腹太監(jiān)擔任。
如同錦衣衛(wèi)一樣,這些太監(jiān)同樣是直接受命與皇帝,可以直接上書到皇帝面前。是以,每每將領(lǐng)在外,多受監(jiān)軍掣肘,無法放開手腳。
可烏將軍此次的西安之行,卻沒有被指派監(jiān)軍,反而是多了一個江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