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婉晴,吃飯沒有?。繘]有沒有,我沒什么事,就想聽聽你的聲音?!?p> 趁中午出來透氣的機會,白軒拿著手機走上天臺,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他的臉上瞬時揚起了個笑。
這是在唐婉晴把行李搬走之后,最近這段時間白軒重復做最多的一件的事,只不過,并不是每次都能像現(xiàn)在這般幸運。
很多時候,唐婉晴并不接電話,于是白軒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打過去,十次,二十次,三十次,一連串的數(shù)字背后,堪稱瘋狂。
是的,真有點瘋,自從唐婉晴把行李都搬走之后,白軒就處于這樣的瘋狂狀態(tài)。電話不接,他就發(fā)信息,信息不回,他便打電話,如此循環(huán),周而復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雖然有時候自己也覺得這是一種騷擾,但白軒就是控制不了,女朋友突然離開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以至于,如今的白軒根本無心上班,每天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怎么去把女朋友給哄回來。
比如最近白軒就在網上公開發(fā)表了一篇日記,以當初買戒指為題,反省自己的錯誤,向唐婉晴表明心意,此時此刻的自己已經認識到對方的重要性。
然后學著電視劇那些浪漫的橋段,破天荒的給她送花,從網上下了單,直接讓花店送過去。
換做熱戀的情侶,以上任何一種方法,估計都能讓對方感動,可白軒打出去的組合拳,卻始終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白軒無奈之下,只能借助公司搞活動出差的機會找她,但唐婉晴像是有意避開自己似的,成天都跟王國濤待在一起,搞的自己空有滿腔熱血卻無從下手。
王國濤那家伙倒是難得做了一回好人,私下湊過來說,我知道她住的房間號碼,要不要告訴你。
白軒心里倒是想啊,可唐婉晴自始至終都是冷冰冰的態(tài)度,從來沒拿正眼瞧過一次自己,甚至在路上碰見連招呼也不想打,跟郭斌等人聊了幾句之后淺淺一笑便走了開去,讓人覺得自己比陌生人還不如。
于是白軒只能另想法子,第二天早上開會,看見夏彤剛好就坐在他們兩個后面,便趕緊跟她調換位置借機靠上前去討好一番,但唐婉晴還是愛理不理,會開了一上午,她卻連頭也沒回過一次,反而跟王國濤頻頻互動。
看見兩個人交頭接耳,王國濤那家伙甚至把嘴巴都快湊到她耳朵邊上了,唐婉晴還笑瞇瞇點頭的親熱樣,白軒醋壇子都快打翻了。
記得以前婉晴說過,她最反感的就是那些陌生的男人靠近自己了,可現(xiàn)在王國濤嘴巴都快湊到他耳朵上了,她竟然還笑得出來。
而自己明明就在后面,她卻熟視無睹,這一前一后的對比,讓白軒心如刀割。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自己的地位竟然變得連王國濤這種垃圾都不如了。
這樣的發(fā)現(xiàn)讓白軒覺得各位諷刺,他想挽回,想去金州找她,有些事當面說,總比打電話效果要好。只是奈何自己每次提出都會被對方拒絕。
用唐婉晴的話說就是沒必要。
白軒怕她生氣,因此只能每天不斷的打電話過去。
其實想想以前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也常常這樣聊天,沒有什么固定的內容,就是想知道你吃飯沒有,現(xiàn)在在干嘛,生活上的一些瑣事,不過每次都能聊到很久,甚至有時睡覺都舍不得把手機放下,還躲在棉被里竊竊私語。
想想,那時候也真夠膩歪的,哪怕聽見對方睡著時的鼻鼾聲,也能傻傻的樂上好久。
可現(xiàn)在打電話過去,早已體會不到當初其樂融融的溫馨,有時唐婉晴實在是不耐煩了,這才會跟自己說上那么兩句話,比如像今天一樣。
時光荏苒,改變的不單只是人的容貌,還有心境,以及所有這一切。
而對白軒來說,好不容易把電話打通,他就像中了彩票一樣高興,雖然對方態(tài)度冷淡了,但就像自己所說的那樣,能聽到聲音也是好的。
“你在干什么呢?”
“剛在休息?!?p> “這么巧,我也是!”
面對對方冷淡的態(tài)度,白軒話里帶著逗樂的成分,因為有意向要討好,所以盡管內心酸楚,但語氣里還是透著幾分快樂。
可這個時候,唐婉晴卻沒心思跟他瞎扯,冷冷道:“你要沒事的話我就掛了?!?p> 白軒聞言一滯,記得以前自己說話也總是這樣的不正經,但那時候兩人在一起,唐婉晴總會說你這么幽默,或者風趣之類,然后會樂呵呵的跟著笑起來跟自己胡吹海侃,然后聊著聊著基本上就沒邊了。
那時候真是快樂不知時日過啊,總感覺生活美好,活著有盼頭。以至于白軒回想起來,多少有些傷感。
“對了,你之前不是說回家嗎,回去了沒有?”生怕對方真把電話掛了,白軒沒話找話。
“回了。”
“怎么沒聽你說?”
早前,因為婚期的事,兩人原本是打算一起回去的,只是中途出了變故,以致遲遲無法成行。
白軒聽聞愣了一下,這原本是關乎自己婚姻大事的,但現(xiàn)在自己卻什么都不知道,仿佛一個局外人被排除在外。
“我回家還用跟你商量嗎?”電話里,唐婉晴的語氣依舊冷淡,這倒符合冰美人一慣的性格,不然別人也不會起這樣一個綽號,冷冰冰,只要是唐婉晴認為不重要的人,她的態(tài)度向來如此。
白軒想想,實在太貼切了,只是自己什么時候變成不重要了?
“沒有啊,問問嘛。”白軒觍著臉笑:“之前咱倆不是說好一起回去的嗎?”
“那是以前,現(xiàn)在沒必要了!”唐婉晴說:“已經有人送我回去了?!?p> “誰?”白軒一下警惕起來,心想該不會要故意氣我吧?但話雖那樣說,腳步卻不由自主停了下來。
電話那頭,也許是知道自己說漏了嘴,自覺失言的唐婉晴頓了頓,之后吞吞吐吐解釋:“王總啊。”
“哪個王總?王國濤?”白軒瞇起眼睛,很快反應過來,見對方沒有否認,心里破口大罵: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這個王八蛋。
“他怎么會送你回家?!卑总帍妷盒念^的不滿,疑惑道。
“順路,不行嗎!”盡管聽起來有些強詞奪理,但唐婉晴似乎連解釋都懶得解釋,硬著脖子說。
這等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讓白軒一時難以反駁,按理說,王國濤是她的直屬上司,為了搞好關系,一些正常應酬或者相互幫忙也是應該,白軒以前這種事也沒少做。
因此即便上次收拾行李,都是王國濤開車過來的,對白軒來說這也并非什么新鮮事。
白軒雖然不喜歡王國濤那個王八蛋,也明知對方裝著一肚子壞水,之前就對唐婉晴覬覦已久,如今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一看就不知道不是好東西。
想想上次真是被他害死了,還說看到張一山跟唐婉晴在一起,現(xiàn)在看來這根本就是個坑,可自己好死不死,偏偏還當著唐婉晴的面問,想到女朋友當時立馬拉下臉的樣子,白軒就恨不得一腳踹死王國濤。
也怪自己太天真,竟然連那樣的鬼話也聽了進去。
現(xiàn)在想起來,白軒后悔死了,但偏偏沒辦法阻止這家伙,更沒辦法反駁唐婉晴的話。
“行,當然行啦!”女朋友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白軒可不想觸這樣的霉頭,這好不容易才接通電話,他可不想把大好時光浪費在吵架上面。
他換了個話題,心里多少也是期待:“那叔叔阿姨沒問咱倆的事兒?”
這也是自己打的小算盤,白軒自問在唐父唐母面前,多少還是有些受歡迎的,無論是來江南旅游,還是上去家里做客,自己給他們的印象至少不會太差。
而且對于朱秀芝,白軒天然有種親近感,可能是對方比較好說話吧,白軒每次跟她聊天,總感覺特別親切。
如果二老知道自己跟她們的女兒鬧成這樣,相信二老應該也不贊成吧,年前才去她家求婚的,這個不比小孩子玩過家家,怎么能說變就變呢?
“這不是你應該操心的事?!碧仆袂鐩]有正面回答,但顯然猜到白軒的用意,冷哼一聲道:“跟你說過的,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你也不用指望可以用他們來影響我?!?p> “哦,對了……”頓了頓,她補充道:“其實我家里人也沒那么喜歡你……我叔叔說,我們其實也不是很般配?!?p> 白軒老臉一僵,果然……,想起過年去她家吃飯那天晚上,她那個叔叔從頭到尾一直沒什么好臉色,感情真是對自己有意見啊。
雖然事后唐婉晴一直安慰自己說沒事,但現(xiàn)在看來,當時說的顯然不是事實,事實就像她現(xiàn)在說的一樣,他家里人并不是全都喜歡自己。
不過……那個只是他叔叔而已,以前唐婉晴不就說,她爸跟叔叔兩家人的感情其實也不怎么好。
所以也不用看他臉色啊。
盡管有些傷心,白軒還是自我安慰道:“那又不是你爸,我覺得叔叔阿姨還是挺喜歡我的?!?p> “少來。”唐婉晴嗤之以鼻。
“你不信,要不我待會打電話給他們?!?p> “隨便你?!碧仆袂绮恍嫉?,說完,也不想繼續(xù)跟白軒糾纏下去,轉頭把電話掛了。
于是白軒就真給她家里打了電話,一問之下,發(fā)現(xiàn)唐婉晴真沒跟家里人說這邊的情況,忽然聽白軒一講,二老也感到非常震驚。
唐延昭說:“婉晴沒跟我說,我就奇怪嘛,上次她回來怎么沒跟你一起,你們兩個到底搞什么?”
“可能是我惹她生氣了,所以她最近一直不理我,但叔叔阿姨,我自始至終就沒想過要跟婉晴分開,只是她現(xiàn)在也不愿意跟我說話,要是她打電話回來,你幫我跟她說說唄?!?p> 白軒也算是厚顏無恥了,為了自己的事,竟然還要二老出來幫忙,而且貿貿然這樣打電話過去,兩個老人家聽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可白軒確實是沒轍了,現(xiàn)在唐婉晴已經不怎么接自己的電話了,發(fā)信息也經常不回,所以更別說什么有效的溝通。
以前兩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行之有效的溝通機制,如今早已成為了過去式。
跟二老兒通完電話,站在天臺上,仰望蒼穹,白軒忽然覺得心里堵得慌。
這個時候手機忽然又響了一下,竟然是原來東山的同事,小紅給自己發(fā)來的信息。
“唐婉晴是你女朋友吧?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想了很久,最后還是覺得有必要告訴你,昨晚吃飯的時候,我看見她跟王國濤在桌子底下偷偷摸摸牽著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