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是原來東山的同事,白軒還在做主管的時候她就進公司了,記得有一次,她邀約上來的客戶中途被王國濤調(diào)包,還是白軒等人幫她作證的。
之后因為新店開業(yè)的原故,大家各分東西,沒想到幾經(jīng)輾轉(zhuǎn),她竟然又調(diào)到了金州分公司,而且還跟唐婉晴成了同事。
王國濤那家伙是什么人小紅早看清了,而白軒曾經(jīng)幫過自己的大忙,因此作為朋友于情于理,她覺得都有必要跟白軒反映一下,雖然她并不清楚,白軒如今跟唐婉晴的情況,但心里還是不希望白軒被蒙在鼓里。
可是,突然間收到這樣的消息,對白軒不啻于當(dāng)頭一棒。
怎么又是王國濤?
而且竟然還拖上手了?
哪怕沒有親眼看見,但根據(jù)小紅的描述,白軒也能想象那是怎樣的畫面,高層的聚餐中,同桌的經(jīng)理相互碰杯,唐婉晴卻和王國濤偷偷的在桌子底下拉小手。
如果這是娛樂新聞,肯定是要上頭條的大瓜。
白軒倒吸了口冷氣,盯著手機,不知是因為震驚還是憤怒,整個人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自從去其他分公司之后,除了還保存原來的電話號碼,這么多年來,白軒從來沒跟小紅聯(lián)系過,這個時候,她卻發(fā)這樣的信息過來,白軒毫不懷疑她話里的真實性。
這肯定不是騙人的。
關(guān)鍵是沒必要啊。雖說她跟王國濤有仇,可自己畢竟曾經(jīng)有恩于她,怎么說也是朋友,況且以前在東山分公司的時候,交情還算不錯,小紅沒必要騙自己。
可是……怎么可能。
王國濤耶。
婉晴之前一直說很討厭他的,他們怎么可能會走到一起?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白軒喃喃自語,可是無論自己怎么否認(rèn),這個時候,他再也淡定不下來了,起伏的胸膛仿佛火山噴發(fā),隨著節(jié)奏的暴動,他大口大口的吸氣。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呢,王國濤那家伙可是個花心大蘿卜,婉晴怎么可能喜歡他。
白軒用力晃了晃腦袋,選擇性的忘記之前兩人在開會時竊竊私語的親密樣,努力平靜下來之后,緩了緩,斟酌字句,在手機里打下幾個字:好的,謝謝你。
這樣的回答,其實有些模糊,人家給你送來這么重要的消息,你就只有簡單簡簡單單的五個字,而且還是模棱兩可那種,怎么看都有點對人家不尊重。
換做正常人,至少也會懷疑,那是真的嗎?不可能吧,你會不會看錯了?等等之類的一大堆疑問。
但白軒不敢問,那可是關(guān)乎婉晴的聲譽啊,自己這邊還在跟她糾纏不清,外面的人還一直等著喝咱們的喜酒呢,如果這個時候傳出她跟王國濤有一腿,人家會這么說她?
按下發(fā)送鍵,白軒兀自顫抖不已。
不行,我得過去看看。
他匆匆跑下樓。
……
金州店,張一山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最近這段時間,他有點郁悶,原因無他,自從公司任命王國濤為江南大區(qū)總助以來,這家伙就三頭兩天往這邊跑,而且最后還把落腳點選在了這里,這就讓人有點難以接受了。
都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以前吧,自己在東山做經(jīng)理的時候,這家伙也只是個主管而已,而且還是靠抱著江雪那根大腿上位的主管,本身能力有限。
給這樣的人管著,老實說,張一山有多服氣那是不可能的。
雖然之前的白軒,自己做經(jīng)理的時候,他也是主管,可人家做經(jīng)理好歹能獨擋一面,而且出來的成績,更是青出于藍勝于藍,市場部向來以業(yè)績說話,白軒在公司創(chuàng)造了無數(shù)個第一,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張一山無話可說,甚至還有點佩服。
而且因為雙江店出事,自己當(dāng)初被調(diào)過來,其實有點被貶的意思,但白軒卻也沒說什么,相反還禮敬有加,不僅如此,還充分放權(quán),雖然每次過來說是指導(dǎo)工作,但也就是走走過場而已,一般都不涉及具體的工作。
可現(xiàn)在好了,這王國濤一來,不但天天守在公司,還什么都要管,連去買包紙巾這等屁大的小事也要上報審批,并且還美曰其名說是公司制度規(guī)范化。
這不,自己剛剛?cè)ヘ攧?wù)辦公室想申請點經(jīng)費準(zhǔn)備周末搞活動,那頭就見財務(wù)一臉無奈的攤攤手,說這個得王總審批。
張一山心里氣呀,敢情我以前打理的時候就不規(guī)范啦?以前也沒那么多規(guī)矩啊,可我業(yè)績不也照樣做得出來。
怎么你來了之后,公司的運作反而不順暢了呢,這不是畫蛇添足嗎?作為分公司的總監(jiān),張一山完全有權(quán)調(diào)配備用金,可莫名其妙的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被人插一腳,他實在憋屈壞了。
以前就知道這王八蛋在東山分公司的時候就不干正事,這回過來,更加離譜,簡直就是來添亂的。
真沒辦法想象,以前江雪帶他的時候得多遭罪呀。
他郁悶的點了根煙,可一支煙抽完之后,心里的郁氣還是沒有排出一分半點。
“什么狗屁王總。”他不由暗罵,想到這多此一舉的步驟,眼里盡是鄙夷。
“行啊,既然你什么都想管,那我就成全你。”
想到凡事都要打報告,張一山索性也懶得跟這種人廢話,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你想搞事情,那我就奉陪到底。
他是個急性子,抱著斗氣的想法,帶上筆記本氣沖沖走到對方的辦公室。
“王總啊,聽說申請經(jīng)費要在你這里簽名?!?p> “哎呀,是張總啊,來來來,坐坐坐?!?p> 辦公室的那頭,王國濤坐在大班椅上,正跟站在旁邊的唐婉晴聊著什么。
兩人靠得很近,彼此眉開眼笑,見張一山走進來,兩人起先都有些緊張,隨后唐婉晴合上筆記本借故走開,王國濤這才樂呵呵站起身來。
“這樣的,這不是上頭領(lǐng)導(dǎo)要求規(guī)范紀(jì)律嘛!所以我才想著把各項規(guī)章制度規(guī)范起來,你千萬別誤會,兄弟又不是不信你,主要是……”
王國濤手指天花板,使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你知道的,怎么也要做做樣子給上面看嘛?!?p> 張一山面帶微笑說:“理解,理解!”心里暗罵:我信你個鬼。找個借口也不用那么拙劣吧,什么上頭的意思,我看就是你自己的主意。
自己沒多少斤兩,又生怕別人不服,所以才搞那么點屁事出來,你以為拿只雞毛當(dāng)令箭,別人就服你了,狗屁。
“既然這樣,那以后工作上的事,還得王總多多擔(dān)待才是。”
“好說,好說?!笨磸堃簧骄谷粵]有生氣,王國濤倒是有點意外。
說實在的,剛頒布這種命令的時候,他多少還有些心虛,畢竟這擺明就是從對方的手里奪權(quán),只要是個人都會反感的,但看對方這樣的態(tài)度,表面又看不出來。
似乎張一山還算醒目,知道自己官大一級治得了他。
王國濤樂了,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這種高高在上,你得看我眼色行事的官威。
他大筆一揮,很爽快的在申請表上簽下自己的大名,隨后拍拍對方的肩膀,樂呵呵地說:“一山,咱們倆兄弟還分什么你我,工作上的事都好說?!?p> “那行?!钡鹊木褪沁@句話,張一山也就不客氣了,把申請表收好之后,順便把筆記本翻開:“這晚上還有經(jīng)理會,肯定也是要參加的,之前我一直覺得自己的能力有限,現(xiàn)在由你過來指導(dǎo)工作就好了,我也正好學(xué)習(xí)一下,金州店的以后的業(yè)務(wù)工作就拜托你了。”
“哦,對了,還有……”張一山頓了頓,接著又道:“中午的員工會也是,還有就是周末的活動,您看具體怎么布置,到時跟我說一聲,我一定盡量配合?!?p> “什么!”王國濤剛剛揚起的笑瞬間僵在臉上,這……這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往我頭上推呀。
從業(yè)務(wù)部一路走過來,王國濤知道,張一山剛剛說的那些,基本上就是總監(jiān)一天的工作內(nèi)容。
“這……不好吧!”盡管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但王國濤還是尷尬地笑了笑:“細(xì)節(jié)上的事,我不便過多干涉,日常工作您主持就行。”
他笑著又重重的拍了拍張一山的肩膀,表示你我兄弟,不必分的這樣清楚。
張一山冷笑,就你那樣的鬼把戲,我早看透了,這個時候跟我稱兄道弟,想多了吧。
“我哪有這個能力,你也見到了,連日常的規(guī)章制度都抓不起來。”三番幾次被搞得不厭其煩,張一山已經(jīng)不想陪他演下去了,說完拱拱手,又道:“哦,對了,我腸胃之前有點不舒服,你過來了正好,我終于能抽出時間請假去醫(yī)院檢查?!?p> 說完,也不管對方同不同意,張一山轉(zhuǎn)身就走,這一下,王國濤的臉徹底綠了。
“好你個張一山!”
工作不管,還要請假看病,這不是明擺著讓自己干了。
還以為他不會反抗呢,誰知道竟然會使這樣的陰招,看來,我是小看你了。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會來這一手的王國濤恨不得咬牙切齒。
可張一山壓根沒將他放在眼里,你敢跟公司打報告,那我也敢跟公司打報告,反正公司又沒有具體的文件下來,憑什么我要聽你在這邊亂發(fā)號令。
想想,張一山精神就為之一振,爽啊,郁悶之氣一掃而光,他走起路來也有精神了,不過到處走廊沒走多遠,抬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人。
“白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