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棋逢對手(上)
“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
鐘馗從沉思鐘驚醒,立刻摸了摸臉。還好,臉上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皮光肉滑,毫無痕跡,沒有露出破綻。
他放下手垂眼回答:“沒事。你靠后?!?p> 司馬郁堂仍有疑問,卻不敢再問,依言退后數(shù)步。
“再退?!辩娯咐渎曊f。
司馬郁堂又退了幾步。
鐘馗忽然一張開手臂,面前立刻暴風(fēng)驟起。
司馬郁堂被吹得站立不穩(wěn),險些直接退出院子去。
那風(fēng)很奇怪,像是活的,飛到了空中,就凝結(jié)成形,呼嘯著朝著塔飛過去,然后像是龍一般沿著塔繞行直到頂端,又猛然折返朝鐘馗撲過來。
司馬郁堂瞳孔劇烈地收縮,驚恐地望著鐘馗,差一點叫出聲。
那風(fēng)到了鐘馗面前卻嘎然而止。
風(fēng)中夾帶的銀色粉末紛紛揚揚落下,好像下起了雪一般。
鐘馗從懷里掏出一塊布,一撒,那塊布便在他胸前懸空平鋪開,剛好接住那些銀色粉末。
等布飄飄揚揚落在地上下,粉末剛好也全部塵埃落定。
鐘馗一伸手,那塊布便自己收攏變成一個團飛到了司馬郁堂面前。
“只是高僧的骨植,被人利用。煩你送回到大廣寺里去,好生供奉?!?p> 司馬郁堂不敢怠慢,伸出雙手。那布團便掉落在了他手上。
那光已經(jīng)到了頂樓。鐘馗再次躍起,這一次他輕點幾下就借力直接上了頂樓。
抱著胳膊站在頂樓的欄桿上,鐘馗伸腳一踹,窗戶立刻往里碎成了片。
一只猴子舉著一盞燈,站在樓梯上望著鐘馗齜牙咧嘴。
鐘馗苦笑了一聲:“果然是個圈套。既然想教訓(xùn)我,為什么不更狠些,索性弄死我?”
塔里那個房間的門忽然一開。一個小廝衣冠不整跌跌撞撞走出來。
鐘馗一皺眉,飛身進去接住了就要倒地的小廝。
小廝已經(jīng)暈了過去,面無人色。
鐘馗伸手按住小廝的胸膛。小廝的臉上這才稍微有了點血色,幽幽轉(zhuǎn)醒。
“你怎么啦?”
“沒,沒什么?!毙P眼神飄忽,不敢看鐘馗。
“你在替誰遮掩?”
“沒有?!毙P搖頭。
鐘馗忽然意識到里面可能還有人,那些布置,不過只是為了阻止他進塔的腳步。他立刻起身推開了房間的門。
房間里空無一人。
那猴子跳到小廝身上,看著滿臉失望的鐘馗。
“今夜我負(fù)責(zé)看守塔。不小心弄熄了燈,讓猴子替我去取。剛才刮大風(fēng),我一下沒站穩(wěn),摔傷了?!?p> 鐘馗明知道他在撒謊,卻無可奈何。小廝根本無法行走,鐘馗只能抱著他下去。
琉璃披著一件袍子,帶著幾個人,站在塔外等著。
鐘馗下意識便看了一眼司馬郁堂。司馬郁堂已經(jīng)把齙牙裝了回去,背著手,微微搖頭,示意方才沒有任何人從塔里出來。
“這是怎么啦?”琉璃見小廝受傷有些吃驚。
“路過,聽見有人叫就過來看看?!辩娯改槻患t心不跳地撒謊。
琉璃微微一笑:“幸好沒出大事。”
“能有什么大事,難不成還能出人命?”鐘馗觀察著琉璃的神色變換。
琉璃卻已轉(zhuǎn)身了:“都會去休息吧。夜深了。明早還要早起練功呢。”
鐘馗冷笑:今日就放過你。你那張臉,不定期就需要‘補給’,我看你能憋多久。
回去的路上,鐘馗忽然想起剛才司馬郁堂是在毓青那里的。
“你……?”
“打暈了。爺沒功夫應(yīng)付他?!彼抉R郁堂不耐煩地說。
“你?。?!”鐘馗回頭瞪著司馬郁堂。那個‘情人引’的效果只有一夜,他就這么浪費了。
司馬郁堂一臉‘你奈我何’的冷峻,鐘馗縱有滿腹怒氣也無從發(fā)泄。
“我發(fā)現(xiàn),他們都很害怕琉璃。說他是吸血鬼。”司馬郁堂不緊不慢接著說,“這琉璃堂不是沒有女人。而是只要有女人進來,就會莫名其妙失蹤。”
當(dāng)然,女人都被他把血給吸干了然后不知道把尸體藏到哪里去了。
鐘馗哼了一聲,忽然停下腳步跟司馬郁堂大眼瞪小眼。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始拔腿狂奔。
“調(diào)虎離山。”
“希望不是?!?p> 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把棉花糖叫來了。只是不知道,棉花糖能不能守住梁柔兒。
院子門大開,兩人停下腳步,心都漏跳了一拍,又立刻抬腿往里跑。
梁柔兒坐在院子里,拿著一把梳子給棉花糖梳毛。她給棉花糖把所有的毛扎成了小辮,然后綁上紅色的蝴蝶結(jié)。
棉花糖嘴巴和臉上涂滿胭脂,看著十分怪異。此刻的它沉著臉,一臉的生無可戀。
鐘馗想笑,卻怕棉花糖惱羞成怒,所以只能憋著。司馬郁堂面無表情轉(zhuǎn)開臉,
棉花糖見他們進來,立刻站起來。
“誒,別走啊。還么弄完呢?!绷喝醿航兄?p> 棉花糖一抖身子,地板振了振,身上蝴蝶結(jié)都落在了地上。
“謝謝?!辩娯笩o聲地向棉花糖致謝。
“兩百六十個辮子。爺差點被她把毛給薅光了?!泵藁ㄌ锹曇羯?,語氣憤怒而又無奈。
“你可以不理她。”鐘馗終于笑了出來。
“她說我要是不給她弄,她就跑出去。哎,女人真難搞?!?p> 鐘馗的手忽然揚起,給了棉花糖一個耳光。
棉花糖被打蒙了,瞪著鐘馗。
鐘馗指著衣服,一臉無辜:“是它?!?p> 衣服從鐘馗身上脫落,飛了出去。棉花糖立刻跳起來去追衣服了。
“哎,女人真難搞?!辩娯竾@了口氣。
“啊,你這個變態(tài)?!绷喝醿杭饨幸宦?,把手上的東西朝鐘馗扔了過來。鐘馗下意識就接住了:“干什么?”
他惱怒地問。今晚上他心情已經(jīng)很不好!實在沒有心思再去哄她!
梁柔兒一只手指著他,一只手捂著眼睛。
鐘馗低頭才想起自己上半身是光著的。他干咳了一聲昂然背手走了進去,經(jīng)過梁柔兒身邊之后,忽然加快了腳步,跑進了房間,猛地關(guān)上了門。
梁柔兒大笑起來:“哈哈哈。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