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宇真人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又憑空消失。就似乎,他從未來過一般,茫茫的空氣中,根本就沒留下半點他的痕跡。
屏幕也隨著一宇真人的消失,而一同消失。飛羽真人畢竟是掌門,他只要稍微露個臉便可,不需要全程露臉。
撤去屏幕后,下方的離虛境也開始逐漸擴大。從最開始的半米高,暴漲到了五米高矮。
成星子一推呂長明,急切道:“趕緊去排隊?!?p> “哦?!?p> 呂長明忙答應了一聲,腳還沒站穩(wěn),就被成星子推到了隊伍里。他向前一個趔趄,正好撲在了隊伍最后那人的身上。
“你小子沒長眼么?”
那人怒喝著回頭,忽然大聲狂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遠近聞名的,六二三宿舍的鎮(zhèn)舍神獸,呂狗蛋?!?p> “大伙快來看,呂狗蛋竟又來參加年末會武了?!?p> 果然,那人聲音還沒歇下,前方排隊的人群,也都蜂擁而至,將呂長明周圍,圍得水泄不通。哪怕是一只蒼蠅,也再擠不進去。
“這就是傳聞中的呂狗蛋么?看他癡呆又猥褻的笑容,看他畏畏縮縮的目光,看他細長羸弱的四肢,他真的是修真者么?”
“我瞅著不像,你莫非沒聽過么?呂狗蛋是靠了關系……”
“原來還是個走后門的,可惡,這樣的人,留在清河宗,簡直是我們的恥辱。”
“不行,我一定要向掌門舉報!倘若不開除呂狗蛋,我們就逼宮!”
熙攘的人群恐怕忘了一點,逼宮?只怕飛羽真人眨個眼,就足夠將他們?nèi)咳?,殺上十遍百遍?p> 被呂狗蛋撞的那人,狷狂道:“呂狗蛋,你五年前不是跪在地上說,再也不來了么?哪怕老死在六二三,也絕不再涉足此間。”
呂長明傻笑道:“我本也沒打算來,可架不住有人盛情相邀。”
“哈哈?大伙聽清楚沒?竟然有人‘盛情相邀’?究竟是誰這么不長眼?難道他是瞎的么?”
“你口中不長眼的,就是我,你可有意見?”
邢玉清忽然冷不防出現(xiàn)在那人身后,冷冰冰道:“曲松,你看看我的眼睛?!?p> 曲松渾身一哆嗦,連骨頭都酥了,軟趴趴道:“邢爺?shù)难劬?,顧盼分明,明眸如星,氣勢如雷,目聚如電,那自然是沒人能比的?!?p> 邢玉清道:“那你再看看,它可是瞎的?”
曲松都快哭了:“邢爺哪里話?邢爺?shù)难劬?,怎會是瞎的?大伙瞧瞧,邢爺?shù)难劬赡軙姑矗俊?p> “不會,不會?!比巳簱u頭道,“誰的眼睛都會瞎,但偏偏就是邢爺不會?!?p> 邢玉清哼道:“呂長明同學,是我邀請而來。倘若你們有意見,盡管來找我?!?p> 曲松諂媚道:“邢爺說哪里話?既然是邢爺?shù)呐笥?,我們哪怕有意見?是不,大伙??p> “是是是,是是是……”
“哼?!?p> 邢玉清冷哼一聲,轉身走回了他的隊伍。他原本的隊伍,在他離開的時間里,雖已加長了上百米。
可當他走回去時,隊伍卻自動從中劈開,剛好把他剛才的位置騰了出來。
清河宗的外門弟子里,沒人敢招惹邢玉清。只因為他已修煉到了煉氣期巔峰,就足夠讓所有人都敬畏他。
巔峰再往上,便是筑基期。只要修煉至筑基期,清河宗自然會將你提升為內(nèi)門弟子。
所以煉氣期巔峰,是外門弟子的極限。
呂長明嘿嘿笑道:“各位可還有話說?”
直到邢玉清走后很久,人群都還呆若木雞地愣在原地。等呂長明開口提醒,他們才幡然驚醒,一哄而散。
曲松本想羞辱一番呂長明,沒成想反倒自取其辱,心中恨不能消,恰好他又排在呂長明前面,想躲也不能躲,心中的恨意更長。
倘若不是他本就臉黑,此時怕已比番茄還紅。
“呂狗蛋,你……”
“你叫我什么?”呂長明抬頭,剛好迎上了曲松的目光。
曲松又一陣哆嗦,心里竟無來由升起一股恐懼。他尋思道:“呂狗蛋的目光怎如此駭人?莫非,他真的開了竅,以至于令邢玉清也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p> 他又猛搖了搖頭,琢磨道:“不可能,呂狗蛋困在煉氣期一層十年,直到三個月前,他還是煉氣期一層。即便他開了竅,也至多不過二層,有甚可懼?”
想通關鍵后,曲松的勇氣再度回來,他挺直腰板,頤指氣使道:“我叫你呂狗蛋,怎的了?”
“哦?你有種再叫一聲試試?”
“叫就叫,誰怕誰?聽好了,呂狗……”忽然,曲松后背又開始發(fā)涼。
他猛然回頭,發(fā)現(xiàn)邢玉清就在不遠處,直勾勾地盯著他。邢玉清的眼神,可一點也不和善。曲松已切膚地感覺到了其中的殺意,因為他的后背已經(jīng)濕透。
“你怎么不叫了?”呂長明問道。
曲松搖搖頭道:“哈哈,呂長明同學,同學之間應該互幫互助,互相友愛才對?!?p> “哦?這似乎并不像你說的話。”
曲松咬牙道:“從我口中說出的,就是我說的話?!?p> 忽然,曲松抱拳道:“呂長明同學,希望在會武中,我們能更加親切地交流,更加親密地進行肌膚間的切磋。”
“盛情難卻,盛情難卻。既然你已放出了話,那我也只好答應你。曲松同學,我們約定了,會武中一定不見不散?!?p> “不見不散?!?p> 曲松陰笑著轉回了頭,即便此刻無法動手,可到了離虛境中呢?曲松不相信,邢玉清會一直呆在呂長明身邊,一直保護他。
只要有一刻落單,那就是呂長明的忌日。
“松子,你鬼笑什么?”
“噓!”曲松悄悄聯(lián)系了他的幾個狐朋狗友,商議道,“我說件事,你們聽仔細了?!?p> “松子,有什么快說,我馬上就要進離虛境了。你知道,進去之后信號便再傳不出來?!?p> 曲松忙道:“進去之后,咱們立刻到西北角匯合。然后么……嘿嘿,馬上找到呂狗蛋,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p> “松子,殺他作甚?五年前,他向你跪地求饒之時,你不是答應了,不再找他麻煩么?”
曲松冷笑道:“若是五年前,我絕不會殺他??扇缃衩?,他還是五年前的呂狗蛋么?很可惜,他已不是了。若是五年前的呂狗蛋,此刻恐怕早就跪在我腳下了?!?p> “松子,教訓他一頓就行了,還是不要搞出人命?!?p> 曲松道:“怕什么?年末會武哪次不死幾個人?”
“只是,殺了呂狗蛋吧,我們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