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麒麟獸一見到落塵就充滿怒意,整個身體又燃燒起來變得通體血紅,一副隨時應(yīng)戰(zhàn)的模樣。
落塵心里覺得氣人,心想此獸可當(dāng)真小氣得緊,就因自己曾想拔他幾片鱗片居然都如此介懷,都說人吝嗇為一毛不拔,看來此獸也當(dāng)?shù)蒙弦痪洹耙击[不拔”的贊譽。
弘鼎見落塵走過來,忙將她推開幾步:“此獸兇狠得很,現(xiàn)在除了我誰也近不得它身,等我過些時日調(diào)教好些再說。”
落塵生氣,不免擠兌起來:“你這人可真是笨得緊,好不容易訓(xùn)得頭騎獸,卻這般不聽話?!彼膊慌瞒梓氆F,走到它身邊,“我當(dāng)初進昆侖洞中對你無禮卻是我不對,但我只是想取你一片鱗片罷了,沒事先跟你說一聲也算我莽撞,但我取鱗也是為了給你現(xiàn)在的新主人煉制丹藥,否則他無法自如地控制天芒劍,你這獸卻小氣得緊,一點大家之風(fēng)都沒有,要是你的前主人知道你這般的‘一鱗不拔’定決丟了他老顏面。”
麒麟獸被一個小姑娘教訓(xùn),氣得眼中似要噴出火來,跳到落塵面前,仿佛立刻就要跟落塵狠斗一場。
弘鼎一見忙擋在落塵身前,怒道:“不許對她無禮,你要是敢對她無禮,便先斗我!”
落塵心下感動,但她還是將弘鼎推開,昂然盯著這頭小氣的麒麟獸,絲毫不懼。
那麒麟獸盯視了落塵片刻,突然前腳一揚,落塵以為它當(dāng)真要跟自己動手,卻沒想到它卻用前腳爪子從下腹部處抓下了幾十片鱗片,隨后扔到落塵面前,一副慷慨大氣的模樣,隨后冷哼一聲,搖著尾巴竟傲慢地邁著步子走了。
其實麒麟割鱗猶如活人生生剜肉一般是痛入骨髓之事,倘若麒麟片被取走過半還會要了他們的性命,而它卻不吭一聲,倒甚是硬氣,之所以取下后立刻退去也是不想再落塵面前哀嚎丟了它麒麟獸的顏面罷了。
落塵拾起麒麟片,心下頗為愧疚,覺得不該如此激它,但事已如此也無法了。
她將麒麟片和著寒魄玉珠一同給了盈秋,讓盈秋幫忙盡快煉制成丹藥給弘鼎,因為離拜師大典的日子已不多,他尚且還有兩月的時間可以先練習(xí)下天芒劍,也不至于對戰(zhàn)時生疏。
盈秋自是取了冰魄寒珠和麒麟片去煉制丹藥,她心思純凈,為他人總是不遺余力,哪怕煉制丹藥會折損自己功力,她也不怎介懷,只覺若自己能相助到弘鼎,那也自是最好不過的事,因此對落塵所托,傾力而為。
果然,如那滄旻所言,到得入夜時分,聶臻便醒傳過來。
他一醒見到滄旻時,卻是一頭霧水,但很快便鎮(zhèn)定下來,心下揣測著對方的身份,但他也不開口詢問,因為他知道,對于有種人你他若不說你即便詢問也是無用的,而身前此人的氣度可見,想必他正是此種人。
滄旻悠閑地自個兒下著棋,仿佛對聶臻的醒轉(zhuǎn)并不關(guān)心,也對他那灼灼的目光不曾半點不適,反而很是享用,等到一局棋畢,他合上棋盒,抬眼迎上聶臻冷寒目光,微微一笑:“你是否有話問我?”
聶臻頓了頓,見此人氣度風(fēng)華絕代,這十年來都不曾見過有一人可與此人身上的靈氣相媲美,他不敢冒犯:“可曾是你相救在下?”
滄旻長袖一拂,自飲了一杯清茶:“聶臻聶統(tǒng)領(lǐng),雖我年少時閑居神山不怎與你相見,但你作為王廷第一護衛(wèi),大凡祭祀時你也能得見我的尊容,怎的,十年不見,你卻不曾記得我么?”
他此番已是第二次聽見有人如此相稱,心想一人認錯尚且可諒,但此人也這般稱呼自己,又豈非是巧合?莫非自己當(dāng)真便是口中所提的甚么聶統(tǒng)領(lǐng)?
聶臻雖已清楚自己名諱,但對過往依然難以記起,而此番如此多的人尋找自己,想必自己身上定牽扯著重大的機密要事,而面前此人也不知是敵是友,切不可掉以輕心,只淡然回道:“統(tǒng)領(lǐng)甚么的在下不識,我不過是個凡塵流浪劍客,不值一提,閣下想必是認錯人了,最近總有人將鄙人錯認成那甚么聶統(tǒng)領(lǐng),因此給我?guī)砹嗽S多麻煩,可真是晦氣得緊!”
滄旻見他不認,也不知是故意還是怎般,他也不生氣:“是也不是你心下自知,我也不便多問,只是你離開王廷這許多年,可真說得上是擅離職守罪該論斬,但念你必有苦衷,也不追究,先跟我回王廷吧,想必到了那里你自會想起你是誰了?”
聶臻聽他反復(fù)提到王廷,心下頗為疑惑,但想那虓虎也是王城中人,那這二人定是有所關(guān)聯(lián),自己怎能自入虎口:“我已說了,閣下認錯人了!”
滄旻面上一冷,站了起來,負手而離,面向聶臻:“你當(dāng)真不肯跟本君走么?”
聶臻待要說話時,卻見門被推了開來,走進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此人玲瓏俏美正是落塵,只聽她嗔怪道:“我已說過他若不愿你便不可強行帶他走,你怎能食言?”
滄旻回過頭,見是落塵,微微皺眉,隨后堆上柔和的笑容:“我何曾強迫過他?”
落塵走到聶臻身前,擋在他前面:“他已失去記憶,過往之事早已不記得,先不說他到底是不是你口中要尋找的叫聶臻的人,即便他是又如何?一個沒有記憶的人你帶走又有何用?”
滄旻倒未想到此點,他一直以為這聶臻是在故意裝糊涂,卻未想到竟是失憶?他細細一琢磨,卻也覺甚是在理。
這聶臻十年前護送公主離開王城,自此便沒了蹤跡,作為御前統(tǒng)領(lǐng)的他,誓死效忠當(dāng)今王上,倘若還活著,哪怕只存一口氣也定會回王廷復(fù)命,但他十年未現(xiàn)身,那只有一個解釋便是此人果真如這女孩所說,是失去了記憶才如此,倘若如此,那自己要尋找的人豈不是又斷了線索?
茫茫人海中,想要找到那個孤女怕是千難萬難了!而自己幾番詢問當(dāng)今王上那公主下落,隆慶王都閉口不答,因為隆慶王知道,倘若被這少君滄旻知曉了自己愛女體內(nèi)有圣尊之血的話,恐怕他便會如那些大臣一樣,奪去她的肉身,另尋胎體讓圣尊轉(zhuǎn)世!
所以對于自己愛女下落,他始終緘默其口!
滄旻心下頗為悵然,但很快又恢復(fù)他那如星辰一般的奪目神采,他伸出右手拂了拂落塵幼嫩的面頰,舉止甚為親昵。
落塵嚇得后退一步,用長袖遮住面容,側(cè)過身,羞得滿面通紅,本已平靜的心此刻又跳動起來,全身也燥熱無比:“你這人怎的如此放肆?倒生了一副君子模樣,可惜…”